340 剎那

  轟!

  猶如旱地拔蔥,震碎四周「怒火」之後,魏昊突入天穹,對準一頭冥龍就是一拳。【Google搜索】

  砰!!

  瞬間擊中,驚人的力量,直接將冥龍的腦袋打得偏轉,那威力之強,使得這頭冥龍瞬間暈厥過去。

  「好快!」

  嗖!

  嗖嗖!

  另外兩頭冥龍迅速化作人形,而後隱藏在了焰雲之中。

  些微的紅光,使得它們不會第一時間被魏昊打死,「烈士氣焰」被隱隱削弱了不少。

  如此微妙的變化,讓魏昊懸浮在空中,雙拳緊握,盯著隱匿起來的冥龍,然後獰笑著說道:「你們的主子尚且自身難保,你們這些狗奴才,又哪裡來的膽子,在我面前囂張?」

  魏昊的神情看上去極為野性,甚至有些癲狂。

  只見他緩緩地伸出手掌,宛若虎爪,然後沉聲道:「給你們一個痛快,選擇自裁吧,否則,我會慢慢地殺死你們,然後將太清煉天火晶的玄妙,仔細地研究透徹。」

  「……」

  「……」

  「……」

  三頭冥龍並沒有出言嘲諷,恰恰相反,它們此時此刻,的確感受到了那種不可理喻的暴虐。

  魏昊這裡,沒有憐憫……

  從殺意中,三頭冥龍都感受了那種會被虐殺的結果。

  此時選擇自裁,或許真的要輕鬆得多。

  可是……

  沒有哪個強者,會這麼做。

  更何況,它們可是龍族!

  吼!!!!

  怒吼,咆哮,如果真的有一生中的最後一戰,那麼,它們願意搏一把。

  「老祖賜予我們的力量,不是用來自殺的——」

  「跟他拼了!」

  「殺!」

  「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很好!非常好!我喜歡!」

  魏昊雙拳緊握,渾身的「烈士氣焰」都在凝聚,「龍族的骨氣,你們總算沒有全部丟掉!作為對你們的欣賞,接下來,我會全力以赴,給你們一個痛快!既是對『龍墓』一個交代,替『龍墓』清理門戶,也是給予你們的一點獎勵。」

  言罷,魏昊猶如炮彈,激射而出,破空聲瞬間將周圍的「怒火」捲動,一個巨大的風暴,彈指之間就形成。

  直徑一千二百里的巨大風暴,攪動得整個「大灼燒地獄」都有了一種異變,風暴的威力還在增加。

  魏昊在風暴的中心高速飛行,更多的「怒火」被捲動,之前水猿大聖帶來的不適感,竟然在衰弱。

  所有的「怒火」,都被魏昊壓縮在了風暴之中。

  三頭冥龍原本想要躲藏在焰雲中,然後東藏西躲,跟魏昊周旋。

  但是現在根本做不到,產生多少焰雲,就會被「怒火」風暴捲走多少。

  沒有機會,完全沒有機會。

  風暴的中心,十分平靜,三頭冥龍神色凝重,分別化作人形,各持兵器,防備著從風暴外圍的危險。

  「來了!」

  「都小心——」

  一個人影,逐漸出現在風暴的壁障之上,風暴中心的安寧,只會增加更多的不安。

  人影逐漸清晰,手持一柄戰斧,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猶如三界最兇惡的魔神,有著無可匹敵的霸道、強悍。

  嗖!

  砰!

  四道身影交錯,魏昊連劈帶砍,氣勢洶洶,三頭冥龍儘管擁有鬥志、戰意,可是內心一閃而過的膽怯,卻讓它們無法跟魏昊正面交鋒。

  「孱弱……」

  魏昊的聲音傳來,「給你們至寶,也是無用。」

  僅僅是一次交鋒,魏昊就察覺到,「太清煉天火晶」神秘之處,不在於它能增加多少力量,而是可以壓制「人性」。

  只要是人類的特性,都可以被壓制。

  簡而言之,這是對後天努力的壓制。

  「太清煉天火晶」在魏昊看來,便是一種先天之物,或者說先天規則的產物,他剛才之所以道出「先天神靈」,也是基於這個特性。

  魏昊自悟出來的「烈士氣焰」,就是人族的後天努力,是人性的一種具象,一種力量增幅。

  所以,「太清煉天火晶」隱隱約約可以壓制,也就不是什麼詭異的事情。

  「住口!」

  「不要被他激怒!」

  「這裡是陰間,只要拖住他,『怒火』都會撐破整個第四地獄,他無路可走!」

  三頭冥龍雖然恐懼,但並不傻,已經想出了戰鬥的對策。

  「如果是真正的完整『太清煉天火晶』,或許,我還真的會忌憚。區區些許神韻,真以為有多少作用?」

  魏昊冷笑一聲,語氣帶著嘲諷,「你們自認為可以保命的依仗,在我眼中,根本就是擺設。」

  熟悉了「太清煉天火晶」的神韻之後,魏昊猜測,製造此物的「先天神靈」,跟「三神主」應該是不同的。

  那「太陽神主」展現出來的神韻層次,明顯要弱於「太清煉天火晶」,雖然他不知道強弱關係,但是有一種敏銳的直覺。

  判斷的尺度,或許就是對自身「烈士氣焰」的壓制強弱。

  「太陽神主」帶來的壓迫感,明顯不如「太清煉天火晶」,哪怕「太清煉天火晶」在三頭冥龍身上,不過只有一絲神韻。

  「不要被他的言語蠱惑,隨時遊走,絕不接戰!」

  「拖到第四地獄崩潰,就是勝利!」

  三頭冥龍非常果斷,不理會魏昊的嘲諷,只當沒聽見。

  不直接打,一直游斗,拖到「怒火」無處宣洩,就有了脫離「龍墓」的機會。

  整個打法、戰法,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魏昊頓時覺得好笑,他對付機械金龍的時候,用的就是這一招。

  打不過就跑,跑到機械金龍出現破綻,就是轉機。

  如今這種打法用在他的身上,多少有些既視感。

  「不知所謂……」

  魏昊高舉「金龍斧」,神情恐怖且狂暴,周遭的「怒火」,都在纏繞過來,使得「金龍斧」看上去更加鋒利、霸道。

  斬!

  一斧子劈下來,平平無奇,然而整個風暴,別一分為二。

  金光一閃,一道斬擊直劈一頭冥龍,完全不給任何反應的機會,輕鬆擊中。

  擊中的瞬間,大量「怒火」爆炸,冥龍都沒來得及叫喊,紅光略微抵擋,最終扛不住恐怖的海量「怒火」,直接讓冥龍周身燃燒。

  連慘叫聲都沒有,這頭冥龍化作灰燼,於風暴之中,消失得無用無蹤。

  肉身、魂靈,一招終結,不留餘地。

  然而如此乾脆利落地幹掉了冥龍,魏昊卻沒有高興。

  「原來如此……」

  低聲自語,魏昊再次發現了「太清煉天火晶」的特殊之處,當他斬殺冥龍的瞬間,遺留的「太清煉天火晶」神韻,居然誕生了一個「剎那」。

  這個「剎那」,將魏昊拖入了一種特殊的空間。

  魏昊知道這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是,就是這個一瞬間,如果魏昊走不出來,就是永恆。

  環視四周,魏昊感覺不到第四地獄的熾烈,也沒有「怒火」,只有一種平靜,可這種平靜,魏昊並不喜歡。

  人族之中,多的是喜歡隻身一人聆聽大自然的旅者,可這不代表旅者喜歡的平靜,是無人的世界,旅者享受的,只是獨處的恬然自若,亦是有人的世界。

  是熱鬧之中的寧靜,而不是死寂中的一無所有。

  魏昊此刻所處的「剎那」,是「先天神靈」想要的最初以及終結,人族是可有可無的……

  而作為這個「剎那」中的唯一一個人族,本能地,魏昊產生了反抗的情緒。

  念頭一起,天地則變。

  「以下犯上,以人反天,這是大罪大過……」

  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魏昊不為所動,只是體會著「剎那」中的感覺。

  他察覺到,沒有反抗情緒的時候,維持這份平靜的力量,同樣沒有感情。

  正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沒有感情的時候,自然是公平公正的。

  甚至可以說是大公平、大公正。

  可是當反抗的念頭誕生,以至於認為不該有反抗念頭的時候,原本的公平,也就被打破了。

  「太清,就是天。」

  魏昊瞬間明白了「太清」是什麼,「太清」,或許就是原本沒有好惡的一個先天神靈。

  這個先天神靈,原本只是機械地按照規則在運轉,然而當感覺到規則之下竟然有後天生靈在逆反,也隨之而誕生了情緒。

  「亘古之前的『天』?」

  魏昊認為是這樣的。

  在這個「剎那」之中,魏昊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因為他也感覺不到空間的位移。

  或者說,這裡什麼都感覺不到,想要出去,充斥著不可描述的難度。

  但是很快,在這個「剎那」中,出現了變化。

  「天」的憤怒,首先要颳風下雨、電閃雷鳴。

  魏昊不為所動,他在這裡,沒有法力,沒有神通,也用不了任何寶物,「金龍斧」沒有,天賜流光鎮魂印也沒有。

  因為這個「剎那」,只是精神的交流。

  勝敗,只在一念之間。

  而這個一念之間,魏昊選擇製作了石斧,砍伐了樹木,搭建了屋舍,如此,就能遮風避雨。

  只如此一個念頭,「剎那」一閃而過,魏昊再度感覺到了第四地獄的熾烈。

  「真是意想不到的方式……」

  他沒有想過怎麼離開「剎那」,但是現在看來,是有跡可循的。

  當他決定搭建屋舍遮風避雨的時候,就是找到了反抗的方法。

  魏昊一邊追殺冥龍,一邊猜測,自己能夠脫離「剎那」,應該跟屋舍無關,而是搭建這個行為,才是重點。

  「這種行為……莫非是模仿了『大巢氏』?」

  「也是,人祖當初的種種行為,就是在對抗天意,反抗天道。」

  如果沒有人祖們的智慧、勇氣,人族就應該跟動物一樣蒙昧,長期處於無知之中。

  而全員無知,於「天」而言,也是一種公平。

  「不可能!被『太清煉天火晶』沾染,你應該變成行屍走肉才對——」

  一頭冥龍大叫著,顯然,它知道「太清煉天火晶」的威力,製造的後果,不過很顯然,「太清煉天火晶」到底有什麼具體的能耐,是以怎樣的形式在運轉,它一無所知。

  只是在傳說或者它眼中,是一種奪人精神魂魄的至寶。

  可魏昊體會過一次之後就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哼,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使喚,以為有法寶我就奈何不了你們?!」

  魏昊一個閃身,宛若瞬移,驚得一頭冥龍不斷地製造焰雲,然後通過焰雲遁走。

  此刻,綿長的焰雲,少說也有七八百里之長。

  魏昊深吸一口氣,「怒氣」都被聚斂了過來,又伴隨著猛烈一吹,焰雲頃刻間消散,冥龍無所遁形,驚得回頭仰望,迎面而來的,卻是「金龍斧」的斧刃!

  斬!

  一斧子下去,從龍首劈到龍尾,一分為二,瞬間肢解。

  不過,將冥龍一劈兩半的瞬間,「太清煉天火晶」的神韻,又一次將魏昊拖入了一個「剎那」。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天」不再是颳風下雨,而是天寒地凍,來了一場大雪。

  天寒地凍,魏昊感覺寒冷,在洞穴中鑽木取火,只一會兒,火光照亮了洞穴的同時,又溫暖了身體。

  開動腦筋,找到辦法,對抗無情的天災。

  依然是一念之間,依然是一閃而過。

  再次左顧右盼,又回到了第四地獄。

  連續兩個「剎那」,魏昊都輕鬆應對。

  「大明氏、燧人氏?」

  魏昊猜測,這一次應該是模仿了燧人氏抵抗天災的方法,找到了火,找到了生火的方法,也就有了抵禦嚴寒的方法。

  一次是偶然,兩次,就不是偶然,其中必然有著某種規律。

  「看來,只要憑藉人族自身的聰明才智,卻解決天災帶來的惡果,就能脫離影響,從『剎那』中離開……」

  總結了規律的同時,魏昊又隱隱約約猜測,當初人祖們應該沒有驚天偉力,但是以凡人之軀對抗天災之後,如何不能說他們比肩神明?

  想通之後,魏昊對人祖們的敬畏,更加深刻。

  須知道,以平凡對抗超凡,需要的勇氣,將會是不可估量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勇氣,才能成為人祖。」

  說罷,魏昊更是鄙夷水猿大聖,很顯然,它能搞到「太清煉天火晶」,只能說明這大水猴子選擇了向「天」搖尾乞憐,而不是像人祖們一樣反天。

  「這就是差距啊。沐猴而冠的孽畜,還妄想做『國運化身』,真是不自量力,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從內心到靈魂,徹頭徹尾地瞧不起大水猴子,難怪生的猴崽子也只是想著偷雞,想著在人間快活個幾百年,等到天界圍剿的時候,再跑路也不遲。

  能養出這種子孫,大水猴子本身也不咋樣。

  「還有一頭,待我宰了看看,還能有什麼花里胡哨的玩意兒。」

  抄起「金龍斧」,尋著冥龍痕跡,魏昊直接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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