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只想要個公平公正的結果!

  祥雲小牛犢子一樣衝出去,直接撞了對方一個大馬趴:「我家祖宗好得很,你家祖宗的棺材板才要壓不住了!」

  林老太見胖丫頭叉腰氣勢洶洶的模樣,瞪著地上人眼睛賊亮堂,心裡攢聚的一股怒氣,瞬間消失了一半,趕緊彎腰抱起孫女,好一頓親。

  「阿寶說得對,誰家攤上這樣的子孫,九泉之下都得臊紅了臉。

  他沒教養,我們不跟他一般見識,去找府學的院長和學監,讓他們把你四叔放出來!」

  祥雲直點頭,頭上雙丫髻上的珠花跟著一搖一晃好不可愛,一路小跑到楊啟銘身邊,拽著他的手腕往外走:「啟銘哥哥,帶我去找這裡管事的。」

  楊啟銘跟在後面,竟頭一次覺得一個孩子的步伐能快成這樣,他險些跟不上。

  想起兩次發生在他跟好友身上的情況,邊走邊問出心中疑惑。

  「阿寶,昨天在房中,是林大夫救治的宋兄嗎?」

  「當然,我奶奶可厲害了。」

  祥雲腳下動作不減,眼珠子滴溜溜關注周圍環境,昨天剛下過一場大雨,此刻路上正泥濘。

  好巧不巧必經的一條小道上,有個積窪的水塘,她不想弄髒腳上的繡花鞋,轉身熟練地從身後人張開雙手。

  楊啟銘愣了一瞬,恍若大悟抱起胖丫頭,手臂上相比半年前明顯重多了的斤兩,讓他忍不住打趣起來。

  「阿寶去了趟扶海城,是不是吃了很多好吃的,比上次見你重多了,再這麼下去,啟銘哥哥快抱不動你了,你也別叫阿寶了,改名胖寶吧!」

  祥雲小拳頭捏緊,比雞蛋大不了多少,在少年面前耀武揚威比試兩下,小嘴撅得能掛油壺。

  見對方眼裡沒半點懼色,反而還被她的模樣逗笑了,直接頭一扭。

  聽不見,她什麼都不知道。

  只要不承認,她一點都沒胖!

  府學裡沒有秘密。

  林四郎早在學監收到消息的那刻,被放了出來,此刻正從不遠處走過來,看到眼前一大一小大鬧的場景,也跟著笑了。

  一掃連日來的霉運,他迫切想沾一沾自家侄女的福運。

  祥雲看到四叔高興壞了,臉上羞臊的紅一掃而空,兩隻短胳膊跟搭起長梯子一般,直接從楊啟銘懷中往林四郎懷裡鑽。

  「四叔,阿寶好想你啊!阿寶擔心你擔心的都吃不好睡不好了!」

  林四郎掂了掂懷裡小人的重量,明顯不相信:「小胖丫頭唬我呢,長得白白胖胖似小豬,面色紅潤跟春日裡粉桃一樣,這是睡不著的模樣,四叔我才是沒吃好睡好呢。」

  少年此時眼下青黑,臉蛋子相較於三月前路過蕭縣時,生生瘦了兩大圈,原本好看的五官,現在也因為過於凌厲少了份少年的明朗之氣。

  祥雲心疼地撫摸四叔的眉眼,難以想像但會兒奶奶見了得傷心成什麼樣。

  「四叔受苦了,阿寶就知道四叔是被冤枉了。」

  眼看著剛才還笑臉盈盈的小侄女,突然紅了眼眶,鼻尖通紅得跟小兔子似的,他立刻裝作一副無所大謂的模樣。

  「沒事,都過去了,而且四叔可聽人說了,阿寶腦袋聰明,一下子找到文健話里的漏洞,好得很,飯沒白吃,不能說我家阿寶是小豬,小豬可沒阿寶聰明!」

  聽前半部分還沾沾自喜一臉得意的小祥雲,聽到後半句臉耷拉下來了。

  直到林老太抱著小兒子一通爆哭,也沒阻止她望向林四郎的目光裡帶著幽怨。

  老太太將兒子從頭打量到腳,要不是現場人太多,還得扒了衣服仔細檢查皮膚。

  不怪她多想,實在是府學的解決事情的方法過於粗暴和無禮,很難不讓人懷疑是否會動私刑讓學員承認罪名。

  林四郎再三保證沒有遭受非人的虐待,只是有點餓了,老太太才趕忙叫來三兒媳婦給小兒子準備吃的。

  許久沒嘗過三嫂手藝的林四郎,大口吞咽著麵條,配上金黃雞蛋和蔥綠小青菜,再配上香油和蔥花,簡簡單單的一碗家場面,就是讓林四郎嘗出家的味道。

  好在一切沉冤得雪,現如今就看學院要怎麼處置始作俑者。

  林家人左等右等,等到書院中管事派人通知林家暫時借宿書院的時間已到,現在該是離開的時候。

  溫昭的懲罰處分依舊沒有動靜。

  又過去兩天功夫,林家人直接在里書院最近的客棧住下來,時刻關注溫昭一事的處理結果。

  結果卻聽到另外一則消息。

  溫家向學院捐獻一大筆銀子,學院作為回報將溫昭的醜聞壓下去,並試圖讓幾位涉案其中的學子握手言和,相互不再追究。

  林四郎和楊啟銘火冒三丈趕到院長門口時,溫昭正一臉洋洋得意往外走,剛好跟二人撞上。

  溫昭眼神輕蔑地從林四郎身上掃過,壓低聲音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你只是個小螞蚱,還妄圖螳臂當車,自取其辱!」

  「出了事就知道喊家裡人擦屁股,你沒斷奶啊?」楊啟銘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污染了眼睛。

  溫昭看林四郎不順眼,連帶著所有跟他親近的人,都不順眼:「哪兒來的野狗亂吠,沒教養,你好像沒考上府學吧,想指點我的為人,先好好讀書長長腦子吧。」

  「你……」楊啟銘被對方噁心的嘴臉,氣得差點動手打人。

  溫昭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臨走前還有閒心逸致摘走了迴廊里種植的幾株開得艷麗的茉莉花。

  祥雲被林老太抱在懷裡走近時,聽到的就是少年頤指氣使的一番話,黑黢黢的眼珠子落在少年身上時,多了份不滿和寒冷。

  楊啟銘衝著對方離開的背影,狠狠踹了兩腳,鄙夷地啐了一口:「呸,上不得台面的兔兒爺,竟喜歡些女人愛的花花草草,四郎,你說他們這種人會不會背地裡偷穿女人衣服,用女人的胭脂水粉。」

  他越想越覺得一陣惡寒,忍不住打了啷個哆嗦,強迫自己忘記腦海中可怖的畫面。

  林四郎鼻腔冷哼一聲:「誰知道,你瞧我們書院裡的兒郎,哪個會對這些花感興趣,迴廊上大半的鮮花都被溫昭採摘回去裝點房間了,每日換新,比姑娘還講究。」

  二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滿滿的嫌棄和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