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古晨與趙牧兩人目睹著面前這番局面的發生,然而卻暫時不敢有所動作,因為兩人腳下蠕動的青草以及異常波動的影子都意味著虞茗鎖定著自己兩人,虞茗帶來的壓力超過趙牧見過的一切人物。
而古晨身體內部的血色主魂石內部,正處於房間滿是鮮血浸泡的浴缸內,將雙臂搭在浴缸兩側的原血祖正在雙眼緊閉享受著每日的沐浴時光,面龐上敷著用新生嬰兒臍帶中血液所製成的面膜。
水氣瀰漫的浴室中,一株小草竟然浴室角落生長而出,同時老人由燈光照亮所投射出的影子發生著數厘米的輕微偏移。
雖然只是一株小小的青草,然而青草卻以很快的速度生出嫩芽並且從中長出混沌灰色的花朵。這番變化使得長發濕漉的老者猛然睜開雙眼,右臂全全染上鮮血而將角落位置的青草從根部拔除。
這裡可不是什麼普通房間,原血祖所在的房間是意識創造而出,想要抵達這裡穿過三道防禦機制。首先需要入侵古晨的身體,其次需要洞穿主魂石的限制,緊跟著還需要有著強過古晨的意念,才可以強行滲透抵達這裡。
「滲透至這個地方,而古晨這個小子身體安然無恙,對方是直接依靠著強大的意念入侵。古晨這小子,難不成已經與無面相遇了嗎?但是這青草是什麼情況,我的印象中無面的化身中似乎沒有一個與草木有所關係。」
「恐怕遇到大麻煩了……」
古晨的性命於老人絲絲相連,看似老朽的面龐,然而皮膚卻是如同三十歲年輕男人一般。從滿是濃稠鮮血的浴缸中起身,四周的鮮血形如與老人一體,在其起身時自動捲成一道血紅色的睡袍將身體給緊緊包裹。
踩著血色的足跡從寢房走出並沿著旋轉樓梯走至一樓大廳位置,而正巧在這個時候古晨從大門口走入。與穿著睡袍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原血祖對視一眼。
「怎麼?看你的樣子像是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樣。」老人調侃著古晨。
「將力量全部給我,否則真的可能會就此死去。」古晨直接開門見山。
「外面是何人?看樣子不必你這次要對付的無面差多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你們人間怎麼還會出現除開無面以外,還會有著使徒級別能力的人物?」原血祖有些好奇地問著。
「現在沒什麼時間與你解釋詳細發生的事情。總之有一人突然冒出並且將無面殺掉而徹底占據無面的身體,現在的實力聯合著草木界以及混沌界的力量,恐怕比無面還要強大。」
「駕馭混沌界生物的軀體……看來你所說的人必然也是混沌界的一員,看來混沌界是有大事發生啊。既然如此,你還真有可能死在這裡,將我身體全部解封開來,是你來控制還是讓老夫我來控制?百分之百解開老夫的封印,以你現在的身體恐怕……」
「讓我來吧。」古晨帶著沉重的語氣回答。
「別死得太快。丟盡我血界的顏面,否則老夫會對你很失望的。」老人並不加以爭論直接將所有的力量給予古晨去使用。
猛然間站在原地的古晨氣息陡變,腳下的青草由內在根源化為血水而四處散開。這一幕變化引起虞茗目光的注意,嘴角露出微微笑容:「讓貪生怕死的老血祖幫助你嗎?」
烙印在古晨身體上的白色封印緩慢予以解除。
全身的皮膚溶於血肉之中,隨後又再次從血肉之間誕生出暗紅色有些皺褶的皮膚,雙臂前端手掌的指甲伸長至三十公分左右,指甲殼內部有著一抹奇怪的物質閃現,而使得十根指甲全部染成鮮紅色。
雙瞳布滿著血絲,甚至有著紅色的血液沿著眼角處向外溢出,模樣尤為滲人。
虞茗不由抬頭看向頭頂的天空。雲層竟然慢慢顯現出血紅色,遮擋住部分的光芒。
「天狗前輩……」古晨呼喊天狗的聲音中還夾帶著一種深沉老練的疊音,甚至聲音波及的植物全部由內部溢出紅色的血珠。
對於古晨的呼喊。天狗卻仿若未聽見,眼中只有長在虞茗脖頸上的女人頭顱。
古晨見天狗受到如此迷惑只得以與趙牧對視一眼,接下來以自己為主,對虞茗發動攻擊。若是天狗在這種局面下失去戰鬥力,甚至改變立場,對於眾人乃是毀滅性的。
然而卻在這個時候,一縷黑暗的氣息不知從何浮現在距離眾人不遠的樹叢中。
「天狗,這個女人已經被我殺了。」一縷蘊含的陰暗感覺的女性聲音傳遍眾人所在整個樹林。
而天狗在這一瞬間止住自己的腳步,將頭顱偏向樹林的一側。在樹幹形成的一抹黑暗陰影下,穿著黑色紗衣的王藝芷身形浮現而出。
陡然間。天狗整個人的情緒在這一刻得到激化,雙臂黑犬化。身體上滿是一根根類似於岩流動的血管覆蓋,雙足長出黑色的毛髮。
天狗乃是五魘之中肉身體能最強者,體內還擁有著蘊含數以十萬計有著罪孽之人禁錮的冥河來支撐著天狗體內的強大靈魂。作為地獄大門的看守者,撒旦對其的實力有著極大信任。
「轟!」
腳足蹬踏,身後的地面順勢向下塌陷。
身形所經之路上的所有樹木與花草全面摧毀,右臂的犬頭直指王藝芷的脖頸,在天狗眼中必將這個女人碎屍萬段,心中積澱的仇恨已經壓抑太久太久。
甚至在抵達王藝芷身前時,右臂衍化的黑狗頭還在連續不斷發生更深層次的變化,狗頭上因為異化而生出更多的眼睛,尖銳的牙齒內部再度生成內嵌牙環。
「你還是沒有搞清楚狀況嗎?」王藝芷嘀咕一句。
在天狗以驚人的勢氣襲擊向王藝芷的瞬間,後者的脖頸在黑犬狗頭咬住的瞬間崩散成為黑暗氣息而全部沿著天狗的眉心湧入其體內。迅速有著黑色的腦神經覆蓋住天狗的整個大腦區域,並非進行著什麼破壞,而是在注入著一些清晰的記憶畫面。
這一瞬間天狗的凝滯讓虞茗眉頭微微一皺,而剛要有所動作時,虞茗腳下的草木也全部都染成鮮紅色,血紅色的小草開始不受虞茗控制而纏繞上其整潔的西裝。
「好了,好了!我不動行了吧?我這套西裝可不要弄髒了。」
虞茗將雙手舉過頭頂,如同罪犯被抓住時的模樣,而在面龐上露出無奈的笑容示意古晨不要有所動作,自己會乖乖呆在這裡看著天狗的變化結束為止。
而天狗滿是憤怒的眼神開始漸漸變得平淡,同時可以見到一縷黑暗氣息化為一隻手臂將天狗衣兜內部的一件東西掏出,一張夕陽下的全家福照片掉落在地面。
而這個時候,在天狗腦袋中的回憶畫面消除,雙眼恢復正常視覺能力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落在地面上的照片。
照片上留著三張充滿笑容的面龐,是天狗自己在人間的家庭。
照片日期是前年女兒的生日,天狗親自從鎮上買來生日蛋糕時留下的珍惜照片,是天狗最為重要的記憶。情緒極端,其實根源在於這個人的感情多變而深重,天狗便是一個極其重感情的一人。
此番阻止奈亞拉托提普的行動,表面上時助青鬼登上王位,讓眾人有機會重返零間。
然而實際上,天狗的真正目的是想要保護人間這樣美麗的環境,保護自己妻子與女兒的安全。即便有機會返回零間,天狗也會等到與妻子共同度過這一生一世。
實際上,零間發生的事情,已經在天狗得到與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女兒時,一天一天得到淡化。而現在,黑女將當時的一切事情傳輸天狗大腦時,進而交織著天狗手中的照片畫面,一個巨大的思想轉變在天狗大腦中發生。
「黑女,為什麼當時不告訴我?」
天狗凝視著五米遠處靠在一顆大樹旁的黑女本體,而不顧此時最為危險的虞茗而問著。
「奈亞拉托提普的禁制,再說我親自告訴你這一切,你會相信嗎?當時無非是無面想要利用你的情緒問題,讓你我二人產生分割而讓你依附於他的身旁。只是除開地藏老頭以外,誰也看不過他這樣的行為。」
「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天狗微微笑著而轉過頭來看向長在虞茗脖頸的女人時,之前眼中所飽含的感情已經不復存在。
相對的,本是存在於虞茗脖頸處的女人頭顱忽然露出開心的笑容。
「啪啪!」一陣掌聲傳來。
虞茗不由得拍手叫好,「大徹大悟,以往的恩怨一下子洗淨,真是一個不錯的故事,我感到十分滿足。現在好了嗎?你們一起聯手殺掉我吧?」
陡然間本是虞茗身邊受到鮮血所污染的草木隨著一陣頻率脈動波及,進而轉變為原來清新的自然本色,而且這一股脈動傳達至古晨的身體時,後者竟然在胸口一陣血氣涌盪,隨之從嘴口內噴灑出大量的鮮血。
「怎麼會!明明已經完全駕馭血祖的形態。」
古晨噴吐出去的鮮血落在地上後立即匯集在一團而湧入回到自己體內,只是虞茗展現的實力完全超過自己的想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