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
男的??
男的?!!
我傻眼了,真的,二十七年,我的三觀第一次那麼稀碎。
我:[今天不是愚人節…你怎麼這麼幽默啊哈哈……]
白:[我說的是真的。]
看到這句話,我當時就破防了,真的,我感覺我的天都塌了。
我:[你是男的?你怎麼是男的?男的怎麼談?!]
白:[對不起,我不能再對你隱瞞了,你的父母一定很著急,我不能再打擾你。]
我:[你踏馬的!]
我:[三年,整整三年,你把我當什麼?當什麼?啊?!]
白:[對不起,你怎麼罵我都可以,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
我當時是真的氣到不行,直接拉黑了他。
第一天,我憤怒地扯下他送我的圍巾項鍊,保暖帽子,丟掉了他送的手錶襪子。
第二天,我直接回家,憤怒地扔掉他送的剃鬚刀水杯牙刷,亂七八糟的工作的書籍。
他怎麼什麼都送?根本扔不完啊靠!
第三天,我紅著眼睛,憤怒地收拾了一地的啤酒罐和菸頭。
第四天,我對著一堆丑不拉幾的乾花發呆,那是春天他寄給我的玫瑰,是第一次收到的禮物。
我也回送他一大捧玫瑰,天知道我收到的時候有多感動,有多興奮,連結婚帶娃的幸福生活都想好了。
我沒有動那一大束乾花,任由它在床頭柜上化成灰得了。
第五天,我將白從拉黑名單解除。
我:[我們見一面。]
我發了一條語音,語氣虛的要死。
我沒想到自己那麼難受,趕緊清了清嗓子。
我又發了一條嘶吼出聲:[你不許不理我,我要你賠我的感情!]
白:[…我會賠,你要多少錢?]
我的語音嘶啞地嚇人:[你踏馬的你賠不起!你踏馬就是個瘋子!]
我發現自己說話真是越來越不理智了,但這都怪他,都是他的錯,導致現在這場局面。
我:[我要跟你見面。]
我覺得自己也瘋了!
白:[對不起。]
我:[說尼瑪的對不起,你在哪?我要跟你見面!]
白沒說話。
我瘋了一樣衝出門。
我邊跑邊翻他的朋友圈,試圖找到他地址的蛛絲馬跡。
我瘋了一樣地跑到大街上。
大街空蕩蕩的,沒什麼人,紅對聯被寒風吹的呼啦呼啦直響。
路過的行人看到我這副樣子,以為我是一個瘋子,都躲我躲地遠遠的。
我跑到寄東西的驛站那,工作人員看到我嚇一跳,「你幹嘛?」
「之前給我寄東西的人住哪裡?」
「不好意思,對方交代了,我不能透露他的隱私。」
還真是滴水不漏啊。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我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猛然回頭。
一轉眼,對上一雙幽深的,卻抑制不住溫柔哀傷的眼睛。
我還看到他戴了我送的手錶,表上點綴的是小貓的圖案,在他手腕上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那塊表我記得很清楚,我挑了很久。
我覺得,就是他了。
我第一反應就是衝上去捶他。
「你踏馬的就是一個瘋子!」
……
網戀三年,我如願見到了阿白。
「你!你……」
我在網上罵罵咧咧,也想過,一見面我肯定想錘他。
可是我沒有,我只是看著他。
阿白眼底有愧疚,「…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用嗎?」
我看他這副樣子,心中又惱又氣。
阿白繼續道:「我以後不會打擾你了,對不起。」
我眼睛紅紅地望著他。
「…我又沒讓你離開我。」
說這話時,我撇開頭不去看他,這也太彆扭了!
「什麼?」
對方一愣,像是沒反應過來。
(亂入)江楠:啊啊啊啊啊啊嗑死我了嘴角與太陽肩並肩!
……
我們在一起了,阿白對我依舊很好。
「你說過你最喜歡紅燒肉,我…可能做的沒那麼好。」
他有些侷促地端著盤子出來。
肉有點糊。
「難吃死了!」
我撇撇嘴,故作皺眉不悅。
昏黃的光落在他抱有歉意的臉龐。
我微怔,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撇開頭。
那盤肉被我們掃了個精光。
……
「阿瘋,晚上別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
「阿瘋,我買了電影票,我們一起去看吧。」
「阿瘋。」
「阿瘋…」
現實里,小白跟我是同事,同進同出,形影不離,外人只道是這倆人什麼時候關係變那麼好了,也沒多說什麼。
在沒人的時候,我們會在昏暗的角落牽手擁吻。
他還說,那個時候的我笑的像偷到糖的小孩。
我想,阿白真好啊,我們一定會永遠在一起的。
我們甚至同居了,該做的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
某個晚上,我們在床上乾柴烈火之下,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我、我是第一次…要準備什麼嗎?」
我查過相關資料,真的,特害羞,但是…不討厭。
「我來準備就好。」
「阿瘋…」
小白平時總是遊刃有餘,那樣動情的樣子,我是第一次見。
「阿瘋…」
小白呼吸微微急促,又叫了一聲我的名字,那樣親昵,那樣柔軟,像羽毛擦過我的心。
一個晚上,一塌糊塗。
……
放假,我們約好去看海。
海面浩瀚無垠,海鷗翱翔於天際,沙灘上的腳印橫七豎八。
有四行腳印挨得極近,是屬於我們的。
我們擠在人群中,兩人十指相扣,笑的一臉滿足。
不免有路人的奇異眼光,但是我們問心無愧,坦然自若。
我們挖幾隻小螃蟹小貝殼,堆滿身的沙,渾身髒兮兮的,我也笑的傻兮兮的。
阿白想把我的臉擦乾淨,發現自己的手原本也是髒的,便放下手。
「阿白你看,好大的螃蟹,哈哈哈!阿白變小黑貓了!」
我笑嘻嘻地反而拿腦袋蹭他的手。
小白無奈地搖搖頭,隨我去了。
晚上找家店吃海鮮,吹著微鹹的海風,吃燒烤喝啤酒,火燒地黑夜噼里啪啦。
人潮沸沸揚揚,各種話各種油膩的汗水的和煙味夾雜著一起,腦瓜子黏糊糊的。
但是我很開心,因為我跟愛人在一起。
「老闆,來二十串腰子!再來一瓶青島!」
「好咧!」
「少喝點,阿瘋,你的胃不好。」
「哎呀我高興,喝半瓶行了吧,就半瓶,阿白~」
「好吧。」
「砰!砰——」
「看,有人放煙花!」
我的眼睛裝滿了絢爛的煙花,還有煙花下微笑的小白。
我的心就像煙花,不僅盛開,還滿滿當當的。
他的笑容一如當初的溫柔,我們像個傻不拉幾的傻小子,傻兮兮地躺在髒兮兮的沙灘上數星星。
「我們…嗝,結婚好不好?」
我跟哈皮狗一樣賴在小白身上。
「華國不允許同性結婚,你醉了?」
我醉了嗎?就半瓶,怎麼可能把我撂倒?
嘿嘿,我裝的。
「那,可以去國外嘛。」
「我們出櫃好不好?」
「…你真的想好了?」
「嗯,我想好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吻,氣息凌亂不堪。
我看著眸中深邃溫柔,不再悲傷的小白,虔誠地吻上了他的眼睛。
其實,第一次見到他,就栽他這雙眼睛這了。
夜色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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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楠:噢噢噢噢噢這是我能看的嗎!!
(激動)(猴叫)(扭曲)(無規則蠕動)(盪樹藤)
我是一隻懵逼的猹:[我是土狗我愛看(„ಡωಡ„)那你們現在結婚了嗎?]
匿名私信:[已經結了,在丹麥結的。]
我是一隻懵逼的猹:[可惜沒吃到你們的喜糖,我能問問他是怎麼認識你的嗎?]
匿名私信:[哈哈,他是公司另一個部門的同事,他先看上我的吧。]
我是一隻懵逼的猹:[哇哦~祝久久,我轉一百給你了,就當是份子錢。]
匿名私信:[謝謝,要是我的家人也能祝福我們就好了…]
我是一隻懵逼的猹:[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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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隆重介紹一下,江楠,女,視頻博主,愛好吃瓜。
她剛滿十八歲的模樣,實則是一隻妖怪,不靠人類的食物活著,餓不死。
次日,一個標題為《你踏馬撩完老子就跑,還告訴老子你也男的?》的短視頻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