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是咋了,誰又惹她生氣了?
「哎喲,嫂子, 您又怎麼啦?哪個不長眼敢惹你生氣?」
花翠掀起眼皮,冷哼:「勸你走開,別來討人嫌。」
「姑奶奶。」謝章腆著臉湊上去,又是扮丑又是伏低做小,「你總得告訴小的為了啥, 小的才能讓您消氣啊。」
花翠瞥他眼,伸手推開他那張諂媚的臉。
謝章不倒翁似的晃了晃身體,繼續湊過來:「生悶氣對身體不好。」他故意露左臉, 「要不你打我幾巴掌消消氣?」
話音剛落, 花翠真的毫不猶豫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嘶,不是,姑奶奶您真打吶。」
花翠笑眯眯勾了勾手指。
謝章認命地把另半邊臉伸過去,花翠給他打了個對稱。
「姑奶奶,這下您滿意沒?」
花翠輕抬下巴:「還行吧。」
謝章鬆口氣, 哄開心了就好,哄開心了就好。
「姑奶奶,所以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衝撞了您?小的這就讓他知道什麼叫正義。」
「大可不必。」
謝章「咦」了聲, 就差把「你願意放過他?這麼善良我不信」幾個大字刻在臉上。
花翠:「不需要你為我出頭, 我自己會出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趙齊明出車九,花翠傷心難過等情緒倒沒有, 只是憤怒他竟然敢給自己戴綠帽子, 不過想想就算戴綠帽子, 那也是自己先給他戴,花翠心裡瞬間好受多了。
趙齊明激起她的勝負攀比欲,花翠不僅要在時間上取勝,更要在數量上取勝!
花翠將注意力重新放在謝章身上。
「嫂子,咋了?是不是又改變主意需要我出手了?」謝章注意到她視線,咧開嘴露出狗腿笑容。
花翠:「……」
算了,還是換個目標吧。
花翠心裡打定要「全方面」碾壓趙齊明,然而沒等到她想好下一個目標是誰,反倒先在公社遇到顧家學。
花翠拎著桶豬草正在餵豬,幾頭白白胖胖的大豬已經對她格外熟悉,知道她一來就該開飯了,於是爭先搶後地堵在食槽。
「別急別急,都有,都有。」花翠一個人自言自語小聲念叨,「把你們都餵得胖胖的,我才能吃得壯壯的。」
「喲,花翠。」
花翠扭頭,看見許久沒見的顧家學正吊兒郎當地叼著根狗尾巴草,「怎麼是你?徐大娘呢。」
「二姨家裡有點事,今天我來代班,怎麼,不想看見我啊?」
花翠興趣缺缺地扭回頭,敷衍道:「沒。」
偏偏顧家學不想放過她,跟在她身後嘴賤說:「這轉眼間你都結婚快一年了,怎麼樣?現在離了沒?離了我說聲恭喜,沒離我說聲遺憾。」
花翠:「……我離沒離你不知道啊?」
他倆要是離了,還不得在村里各個角落傳遍。
顧家學點頭:「那真遺憾,我在此真心祝你早日離婚。」
要是換以前,花翠早就一個白眼甩過去,這不是純噁心人嘛,不過現在,她仔細想了想,這場露水情緣確實該到頭了。
於是她神色認真道:「謝你吉言,我努努力。」
顧家學突然愣住,他都已經做好被翻白眼和罵神經病的準備了,結果……
「你、你認真的啊?」
「我是認真的呀,怎麼,你不是認真的?」
「我當然也是認真……不是,我的意思是……就是,就是,你真的想離婚了?」顧家學難掩臉上期待。
「嗯哼。」
「太好了!」顧家學激動又喜悅,他
恨不得原地蹦上幾蹦來表達自己的興奮,盼了這麼久,他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一低頭,顧家看見花翠滿臉奇怪的表情,他輕咳一聲,虛偽道:「真遺憾聽到這個消息,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花翠:「……哦。」頓了頓,她又問:你好像很期待我離?」
真到了這麼一天,顧家學反而說不出什麼話,他紅著耳根伸手去幫花翠拎豬草,生硬地轉移話題:「我來幫你,你去休息。」
「行。」
花翠沒矯情,這麼一個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她乾脆使喚顧家學把公社裡里外外收拾了個遍。
髒話累話全留給他。
顧家學樂在其中,「翠翠,要不我明天還來幫你?」
「算了吧,你是準備讓徐大娘失業嗎?」
「這不二姨家裡有事,我來代班嘛!」
花翠白他一眼,當他放屁。
結果第二天,顧家學準時出現在公社。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跟徐大娘商量的,一連好幾天,都是他在公社幫忙餵豬,花翠的確輕鬆不少。
「小明哥,今天你不用去幫忙割豬草了。」
趙齊明拿鐮刀的手一頓,他遲疑地看著花翠,輕聲問:「不用了嗎?」
「嗯嗯,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這怎麼行,你休息就好,我來。」
花翠無奈:「真不用,你自己好好休息吧。」
趙齊明手中的鐮刀被她奪走,花翠力氣不大,但他也不敢握著鐮刀不放,鐮刀鋒利,萬一傷到她就不好了。
趙齊明認真觀察花翠表情,確認她不是因為生悶氣或者別的原因而故意使脾氣,而是真的不再需要他了。
「不再需要」四個字讓趙齊明心裡一怔,心臟像是被誰攥住般,突然變得難受起來。
「那你自己割完,我背回去吧,那麼重的豬草,背完你肯定肩膀不舒服,我來。」
「也不用啦。」花翠甜甜一笑,「總要自己學會適應,總不能讓你給我背一輩子呀。」
趙齊明覺得今日的花翠有些反常,可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她沒有生氣,沒有跟他發脾氣,甚至看上去格外「善解人意」。
可她越是這樣,趙齊明心中越發晦澀難受。
「可以的。」
「嗯?什麼可以?」花翠一時沒反應過來。
「背豬草。」趙齊明神色認真:「我可以給你背一輩子豬草,你不用委屈自己。」
花翠:「……」
「趙齊明,老娘不想跟你扯皮啊,你別給臉不要臉,今天你敢跟著我割豬草,明天咱倆就可以去吃散夥飯了。」
趙齊明心裡詭異地好受了些,是了,是這種熟悉的語氣。
不過,他還是心中鬱結,之前一直是他陪著花翠去割豬草,怎麼說不需要就不需要。
難道是周亥文?
趙齊明懷疑是周亥文不要臉地奪走他工作,他暗戳戳去觀察,沒有,不是他,周亥文好端端地坐在田埂上,做作地拿著筆不知道在筆記本上寫什麼。
不僅如此,好幾個他重點防範對象都在田間或吃飯或休息,沒人缺席,沒人去幫花翠割豬草。
……那是誰在幫花翠?
趙齊明心底的警戒數值拉滿,他不信花翠真的一個人去割豬草背豬草,所以一定有人在幫她。
事實證明,在這方面,趙齊明還是了解花翠的。
「怎麼樣?翠翠,可以了嗎?」顧家學眼巴巴地盯著花翠。
「嗯,我跟他說不需要他了。」
顧家學喜滋滋地接過花翠手中的鐮刀,又喜滋滋地背上背簍,「那就好,那就好,以後我陪你割豬草。」
花翠:「嗯嗯。」
雖然她並不理解,這種苦差事為什麼還有人爭著搶著要做。
之前周亥文也提過想來割豬草,被花翠翻著白眼拒絕了。
但他不死心,隔段時間就提一次,花翠被纏煩了,乾脆告訴他頂著中午大太陽去割豬草很容易曬黑膚色,而她只喜歡膚白貌美的,如果他曬黑了,他倆就玩完了。
此話一出,周亥文立即消停下來。
花翠知道他在外形上是最卷的一個,很愛捯飭自己,每次見面都跟孔雀開屏似的。
不過確實合她胃口,如果能再溫和大度點,恐怕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情人。
花翠嘆氣,可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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