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張盈直白的挑釁,玉青霜的不滿簡直能從眼角眉梢直接溢出來。Google搜索
按她自己的想法,今日就算是餓死,她也絕對不會吃張盈說的肉一口。
堅決不吃。
這就是骨氣!
然而她堅忍不拔的硬氣在玉青時點頭的剎那瞬間分崩離析,瞬間表情都變得格外的一言難盡。
她揪著玉青時的衣袖不撒手,悶著嗓子小聲說:「你怎麼回事兒?」
「我都說了不去,你怎麼就答應了?!」
玉青時還沒來得及說話,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的張盈立馬就說:「你不去沒關係,左右我今日也不是來請你的,你就是個順帶的添頭罷了,你要是真不去,我還覺得挺不錯。」
玉青霜那點兒可憐的面子再三被張盈揪扯下來損,這會兒怒上心頭也顧不上面子了,脫口而出的就是:「你不讓我去我就不去了?」
「我憑什麼聽你的?」
「嗐我就告訴你,我今兒就非去不可了,有本事你就把我攆出去?」
玉青霜賭氣說完拉著玉青時就大步往前走在前頭。
她跟張盈見了面說不上幾句好聽的話,可到底是自小就有的交情,不光是張盈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自由出入。
張家的莊子她也是來往慣了的,壓根就用不著張盈帶路。
張盈落後幾步在後頭看著撲哧樂出了聲兒,招手示意身後的僕婦都跟上,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京郊的莊子不管是地段還是位置都是極好的,故而連帶著一連串的主人也都是汴京城的權貴之戶。
張家的莊子臨山傍水,坐落於山腳之下。
往左邊是玉家的,再往前走一段兒,就是被禁衛層層護住的皇莊。
在莊子門前守著的莊頭和丫鬟都是認識玉青霜的,見她來了率先笑著行禮問好。
只是看到從未見過的玉青時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走在後頭的張盈早猜到了這些人會有如此反應,當即笑著說:「這位是定北侯府的大小姐,也是不久後的端王妃。」
候在門前的人面帶驚訝的同時忙不迭下跪行禮。
張盈往前一步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遲遲姐,請跟我來吧。」
玉青霜再度慘遭無視,氣哼哼的撇嘴緊跟著往裡走。
可走著走著,她卻忍不住說:「張盈,我記得咱們之前來的時候是在後頭的池子邊上吃的烤肉,這次不是在那兒嗎?」
「這莊子你只來過一次,記性倒是好得很。」
張盈難掩笑意地轉頭瞥了她一眼,說:「上次是冬日殘荷映雪景,在池子邊上雖是有些冷,可到底是有景可賞,可眼下正值夏日,四處都是可見的荷花荷葉,去池子邊上有什麼可看的?不如換個地方。」
「換哪兒?」
「竹林。」
「竹林?」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
剛來了些許興致的玉青霜成功被張盈一句話噎得再度啞口無言,可當看到張盈口中的竹林里似乎還有其他人,而且看起來還是男子的時候頓時就驚得張大了嘴。
她嗖地一把抓住張盈的胳膊,壓低了聲音沒好氣地說:「好你個死丫頭,這裡怎麼會有男人?!」
「你自己不想活了別拉扯上我好嗎?我……」
「誰說那是外男了?」
張盈哭笑不得地扯開她的手,隔空指了指正圍著炭爐打轉的青色人影說:「四小姐,請你睜大眼看清楚好嗎?」
「那是我親大哥。」
張盈的親大哥便是張堰。
只是張堰與其父不同,沒走文臣的路子,一直在京中混著沒個名頭,哪怕是有個旁人羨慕的紅了眼都得不來的好爹,至今也未在朝中有一官半職。
張堰雖是男子,可因著兩家長輩的緣故與玉青霜也算是熟悉,二者也一直都是兄妹相稱,今日張盈也在,私底下見一面倒是也沒什麼。
因為過度緊張一度沒看清楚人的玉青霜聽到這話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在張盈嘲笑的目光中小聲辯解:「我這不是隔太遠了一時沒看清麼?」
「再說了,我上次見你哥都是好幾年前的事兒了,我現在不認識不也是很正常的麼?」
張盈難得沒跟她嗆聲兒,反而是一臉深以為然地點頭,幽幽地說:「別說你了,連我都要好幾年才能見他一面。」
要不是張堰清楚她的性子,進屋就第一時間叫妹妹,乍一看她估計也認不出來。
說完了似乎是怕玉青霜再大驚小怪的,她嘆氣道:「放心吧,今日在場的不是我哥就是你親戚,壞不了事兒。」
玉青霜一時沒想清楚她說的親戚是誰,可狐疑還沒等起,就被鼻尖逐漸濃郁的香氣弄得亮了眼。
蹲在地上扒拉著炭的張堰轉頭看到她們來了,笑著拍手起身,客客氣氣地拱手行禮。
「張堰見過二位姑娘。」
玉青時微微側身避開他的禮回以一笑。
玉青霜眼睛盯著鐵絲網上變色的肉塊笑得咧嘴,嘖了一聲說:「怎麼隔了幾年不見,張大哥就這麼客氣了?」
張堰原本就是個灑脫的性子,聽到玉青霜這話知道她是不想見外,頓了頓就笑著說:「大哥倒是不想跟你們客氣,只是這不是頭一次見你姐姐麼?」
「既然是來了就別站著了,快坐下。」
炭爐的四周擺了兩張小桌和幾個小巧的凳子。
小桌上擺滿了一會兒準備用來烤的各種吃食,除此外還額外放了不少解膩的果子和點心。
玉青時隨意找了個凳子坐下,視線掠過眼前的四個人和五個凳子,眼底深處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玉青霜還沒察覺到潛在的危機,跟張堰說了幾句話後來了興致,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眼前的炭爐上。
張盈懶得動手,索性在玉青時的身邊坐下,餘光掃過玉青時的側臉,眼中突然多了一抹說不出的意味深長。
她說:「今日送的那點心我也是第一次見,不知其緣故,遲遲姐可知曉其來歷?」
玉青時看似好說話,可實際上並不是誰都能請得動的人。
今日是頭一次見,自己能把人順利請過來,肯定是那一盒子點心的功勞。
只是張盈怎麼都想不明白,單是看了那點心一眼,玉青時怎麼就會願意跟著自己過來?
那點心到底有什麼自己看不明白的蹊蹺?
玉青時沒想到她會這麼問,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想如何回答,可誰知抬頭就看到自竹林深處快步走來了一個抱著兩根竹子的人影。
張盈也說不出那一剎那間眼前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可就在竹林中多了個人的瞬間,一直縈繞在玉青時周圍的那種淡到漠然的冷清頓時就憑空散了。
就像是……
站在迷霧之後什麼都看不清的人突然就走到了陽光之下。
眼底面上都是說不盡的溫柔。
她單手托著下巴對著來人點了點頭,輕輕地說:「因為那是他做的。」
他都親手做點心哄著她來了。
她怎麼可能會捨得讓這人失望?
所以她一定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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