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時垂眸眨眼的瞬間把所有多餘的情緒全都斂去,視線掠過貴妃娘娘賞賜的那一串單子上,示意彩衣把二者都收好。Google搜索
侯夫人心情複雜地抿了抿唇,想著正巧趁這對父女都在,索性就把玉青時之前跟自己說的話說了一遍。
似乎是怕定北侯不同意,她還笑著幫玉青時打圓場,說:「其實妾身之前就聽說京郊近來風景不錯,大姑娘若是能藉此外出散散心也是好的,侯爺要是實在不放心,不如就多安排些人手跟著,早些去了早些回來,想來應該是無礙的。」
定北侯聽完掀起眼尾看向玉青時,聽不出喜怒地說:「你想去看看徐氏?」
玉青時不閃不避地點頭。
「對,女兒心中有疑,或許只有見了人之後才可解。」
定北侯無聲皺眉:「必須見她才可行?」
「其實見別人或許也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只是依眼下的情況來看的話,還是見她比較方便。」
畢竟……
目前或許能給她答案的另外一人在深宮之中穩居中宮寶座。
她哪怕是去了,也絕對得不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可徐氏就不一樣了。
她馬上就要死了,她的女兒還在這侯府之中,要想保住她的女兒,她唯一的選擇就是有問必答。
人為魚肉我為刀俎。
玉青時從未想過要跟這樣的人的講禮數和手段。
不拘是什麼手段,只要是有用的就行。
見她態度堅決,定北侯想了想說:「要去也不是不行,我讓人去莊子上說一聲做好準備,明日讓夫人給你多派些人手跟著,另外……」
「讓青霜與你一同前去,早去早回。」
侯夫人不太懂讓玉青霜跟著的意義是什麼,不過見玉青時的請求得應,她還是發自內心地高興,忙不迭點頭說:「侯爺說的是,妾身一會兒就讓人跟清霜說,好讓她明日準備著跟她大姐姐一起出門。」
定北侯波瀾不起地點了點頭,略坐片刻就起身離去。
玉青霜正在自己的屋子裡欣賞從玉青時手裡得來的寶貝,怎麼看怎麼歡喜,正顧著樂呵時,就被定北侯突然叫到了書房。
她跟經常被考問功課一進書房就十有八九要挨打受罰的玉清松不同,哪怕是進了書房也依舊是樂呵呵的樣子,瞧著就是一副沒心沒肺的傻樣兒。
定北侯見她樂得高興,面色多了幾分柔和,示意她坐下後說:「得什麼好東西了,這麼高興?」
玉青霜嘿嘿一笑,壓住興奮說:「大姐給了我一套上好的琉璃器皿,還有一對藍色的琉璃燈盞!」
像是怕定北侯感受不到自己的高興,她笑得眼都彎了,比畫著說:「成色那樣好的琉璃還是一偶整套的我從未見過,這次大大小小足足得了三十多個,連茶杯都是配套的,特別好看!」
「那是皇后娘娘的珍藏,為了安撫她才特意賞的,她轉手就全都給你了?」
玉青霜一時沒抓到重點,略帶奇怪地說:「安撫?」
「為什麼是安撫?我還以為這是皇后娘娘嘉賞她入宮侍疾特意給的呢。」
定北侯聽完唇角無聲多了一絲緊繃,擺手淡淡地說:「沒什麼,她給你的你收著就是,左右這是你們姐妹間的事兒,你看著辦就行。」
賞蓮台上出的事兒並不光彩。
雖說玉青時沒出事兒,皇上也沒追究太子的意圖,可到底是丟西瓜還損了芝麻的醜事兒,自然無人敢張揚出聲。
故而除了那日在鳳儀宮的人外,誰也不知道那天還發生了什麼。
只是太子近日在朝堂上連受斥責,還被言官上了好幾道摺子,皇上的態度也從之前的坐視不理變了許多,太子近日來的日子過得並不順心,效力於太子的人也受到了不大不小的遷怒。
旁人或許看不出端倪,只以為皇上這是望子心切才有的轉變。
可實際上這到底是為什麼,或許只有身在局中的人才能看清了。
定北侯意味不明地緩緩呼出一口氣,沒理會玉青霜眼中尚且散去的古怪,漫不經心地說:「明日遲遲要出門去一趟京郊的莊子,你到時候跟著她一起去。」
玉青霜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好,那我跟著她去了京郊後,回來能不能在外頭逛逛?」
「可以。」
「一會兒我讓帳房的人給你支些銀子,喜歡什麼直接買回來就是,但是有一點,你要做到。」
「什麼?」
「你跟著遲遲一同出門,務必時刻緊跟著她不要讓無關的人衝撞了她,也不可跟她分開,能做到嗎?」
宣於淵辦事絲毫不按常理出牌,定北侯被折騰得屬實是心力交瘁。
可在大婚之前,該防的還是不能不防。
總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宣於淵覺得一切太容易,否則他的心裡又怎會生得起重視之心?
定北侯以為玉青霜什麼都不知道,話也不願說得太透。
可玉青霜的小腦袋瓜一轉就差不多猜到了這是為何,心裡咯噔一響連忙用力點頭,一本正經地保證道:「爹你放心,我一定會寸步不離地跟著她的,我……」
「我也絕對不讓無關的人挨著她!」
「那就行。」
「對了,這事兒你就不必跟別人說了,也不必讓遲遲知道,記住了嗎?」
玉青霜努力控制著心慌用力點頭。
「記住了。」
她信誓旦旦地保證完了就想走,可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定北侯說:「青霜。」
「嗯?」
「遲遲得賜婚入王府,為父卻給你定了個舉子,在外人看來你們姐妹二人間差距極大,你會在意嗎?」
玉青霜怎麼也沒想到定北侯會說這個,結結實實的愣了愣才好笑搖頭。
她目光坦然地看著定北侯,帶著不解說:「不在意啊。」
「別人都說入了王爵侯府才算是尊貴,可我本身就是侯府的姑娘,我還費勁兒去求那樣的尊貴做什麼?我自己有的,何必去費心求別的?」
她說著撇撇嘴,嘖道:「再者說就算是爹爹和娘都不明說,可我也知道自己是什麼性子,在爹娘的庇護下我自是可活得自在,可要是入了別的高門大戶,還不知要被磋磨成什麼樣兒,我何必去遭那樣的罪?」
她自出生就有著多數人沒有的尊貴,就算是嫁出去了,也有親爹給她在背後撐腰。
與其去求高門顯貴中的無盡磋磨委屈,不如順心去做自己的富貴閒人。
反正玉清松日後是什麼德行不好說,可玉青時當了王妃,那也是她的靠山啊!
有一個當侯爺的爹,一個當王妃的姐姐,誰能讓她受委屈?
見她目光澄澈全然無謂,定北侯懸了許久的心終於緩緩落地。
「你能如此想便是最好。」
「你在為父心裡與遲遲是一樣的,你能明白,我就不擔心了。」
玉青霜心很大的咧嘴笑著說好,自顧自地樂著走了。
定北侯在書房中沉默良久,突然站起來說:「之前讓你們備下的禮準備好了嗎?」
「回侯爺的話,全都準備好了。」
「備車,去請上夫人一起準備去秦家報喜。」
之前賜婚的聖旨下達時,秦元寶尚在國子監未能回來,春草也在書院中讀書,故而沒第一時間去秦家報喜。
可今日該回家的人都回去了,也差不多是時候去跟秦家老太太報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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