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玉青時的臉色逐漸染上了冷意,歐陽華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Google搜索
他說:「丫頭,不是我想做惡人,可有句話我還是不得不提醒你,那人身側群狼環伺步步都是殺機,你要想跟他站在一起,以後會有更多的不如意。」
宣於淵年幼時受迫害險些丟了性命,神志不清的情況下被送出宮遠離汴京多年,這才在外勉強保住了性命。
可他回京才多久?
先是在外遇刺落水,後是歸京後謠言風起,至今未能封一官半職未能入朝。
正兒八經的原皇后唯一的嫡出之子,腳下走的路卻是步步維艱,
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這樣的危機四伏之處,看似錦繡萬千,可哪怕是在局外看著的人都覺心驚膽戰,誰又能想像身處其中的人會是何種情景?
玉青時聽完沉默許久,直到掌心中的衣擺都被攥得起了褶皺,而後才在歐陽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中說:「您既然是發現了蹊蹺之處,又避開人特地提點我,難不成您覺得貴妃娘娘的病或許我能出得上力?」
歐陽華沒想到自己苦口婆心地說了半天玉青時關注到的竟然是這個,一時氣不過咬牙怒道:「你就倔吧!早晚把命丟了你才知道厲害!」
「您只管告訴我,我猜得對不對就行了?」
「你……」
「罷了,左右我也攔不住你。」
歐陽華喪氣地往凳子上一坐,悶悶地說:「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貴妃娘娘應當是中了一種古怪的混毒,這種毒長時間侵染可致人沉淪於幻境失心智,一時難解,可若是能用以毒攻毒之法,說不定可起奇效。」
以毒攻毒不見得能解現有的毒,可萬一僥倖可達成二者相衡之效,就可暫時在這要命的緊要關頭保住性命以待來日。
先把命保住,人為把時間延長,萬一就找到病因和解藥了呢?
只是……
歐陽華意味不明地看著玉青時,說:「你體內的毒的確是可起一定的作用,可毒性過強,如果受體承受不住二者的衝擊的話,極有可能會當場而亡,所以這法子雖是可以一試,但是風險極大。」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不建議用這麼冒險的法子,不過你要是能給我一句準話的話,此事說不定就另有轉機。」
「您想聽什麼準話?」
「對於北疆養毒用毒的秘術,你到底通曉幾分?」
玉青時不答反問:「您是懷疑,貴妃娘娘中的出自北疆的秘毒?」
問出口的問題又被玉青時反手扔了回來,歐陽華氣得腦門上青筋直冒,可還是硬邦邦地點頭,說:「我是有此猜測。」
自從知道玉青時用自己的身子來養毒之後,他就在北疆秘毒這一門道上花了足夠的時間和功夫,對其了解也比尋常的太醫多了不少,故而一看到貴妃娘娘他的心裡就隱隱有了猜測。
只不過猜測是猜測,無法證實的情況下他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畢竟他目前唯一一個熟悉且對北疆秘毒之法知之甚深的,唯有一個玉青時。
眼下除了玉青時以外,他也想不到還能去找誰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玉青時,嘆氣說:「如果你懂得多,那或許還可一試,但是如果……」
「我想入宮看看。」
「你……」
「你就甘願為了宣於淵冒這麼大的險?」
「你知不知道一旦被人察覺你插手其中,哪怕你現在還沒跟那人成婚,可關於他會沾染的風波,你一點兒也不會少。」
「那又怎樣呢?」
玉青時哭笑不得地看著他燃起怒火的雙眼,淡聲說:「對於他而言,貴妃娘娘是很重要的人。」
貴妃當年入宮就是為了宣於淵。
受寵多年,至今不願有自己的孩子,為的也是宣於淵。
她是宣於淵在深宮之中唯一能感受得到的暖意,是能為了宣於淵把命都丟了也甘之如飴的人。
如果能有一線之機,她怎會甘心放棄?
在歐陽華連怒帶惱的目光中,玉青時想了想,說:「您幫我去青石坊送個信,跟他說一聲,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儘早入宮,但是……」
「我希望您能幫忙遮掩一下身份,我不太想被人知道入宮的人是我。」
別的不說,會被牽扯進什麼樣的風波里也暫時可以不在意。
但是目前擺在眼前的一大難關就是定北侯。
想起不按常理出招的定北侯,玉青時很是心累地捂住了臉,苦笑道:「我真的是不想再繼續聽人唱陳世美了,所以您會幫我的對嗎?」
歐陽華原本是很生氣的。
可聽到陳世美三個字嘴角可疑地抽了抽,頓時就說不出責怪的話了。
定北侯這招,的確是損。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算是暫時定了。
哪怕歐陽華的心裡有再多的不情願,為了不被玉青時揪著一起去聽負心漢的各種禽獸行徑,他就不得不出面幫忙。
深宮之內,徹夜守在貴妃床前的宣於淵走出殿外,接過唐林手中的信看了一眼後呼吸驟然一頓。
他捏著紙的手失控地顫,不眠不休熬了數日而遍布血絲的眼底迸出一線灼人的光亮,飛快地閉了閉眼沙啞道:「這是遲遲傳來的消息?」
唐林點頭,低聲說:「玉姑娘讓人往青石坊送了信,說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能入宮看看貴妃娘娘,或許可有法子。」
太醫都無計可施之時,宣於淵一力做主讓唐林親自設法把歐陽華送進了宮。
玉青時與歐陽華來往密切,她會知道貴妃病重一事並不為奇。
可讓唐林想不通的是貴妃既是病了,太醫和歐陽華都拿不出解決的辦法,這種時候玉青時進宮做什麼?
還是……
突然意識到什麼後唐林的臉色驟然大變,可在他開口之前就聽到宣於淵啞聲說:「遲遲會這麼說,定然是歐陽華此行發現了什麼。」
唐林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顫聲說:「可是……」
「可是貴妃娘娘是生病,玉姑娘擅長的是用……」
是用毒啊。
治病需的是大夫。
可貴妃的病若不是因病而起,那或許需要的就是擅毒的高手了……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一點,唐林的後背突然就冒出了一層厚厚的冷汗。
他看著面具下露出的下巴和側臉都蒼白無半點血色,眼底卻宛如掀起了致命風暴的宣於淵,心下狠狠一沉。
這宮中,或許真是要起大風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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