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會之上,頭戴圍帽在丫鬟婆子的陪伴下,走在長街上賞燈猜謎的年輕姑娘不少。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玉青時和玉青霜二人融入其中倒也絲毫不顯得突兀。
街上正是熱鬧的時候,她們誰也不著急,一路走一路看,晃晃悠悠到了地方的時候,已然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守在門前的婆子見她們二人終於到了拍著胸口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連忙迎上來說:「二位姑娘可算是到了,您二位要是還不到,三姑娘只怕就要打發人去尋了。」
玉青霜摘下圍帽翻了個白眼,臉上還殘存著盡興後的愉悅,脆生生地說:「難得出來,她們就都憋在這茶樓里,沒出去看看?」
婆子為難一笑,苦笑著解釋:「四姑娘這話就是在為難老奴了。」
「姑娘們的心意哪兒是奴婢能猜的呢?」
「來來來,兩位姑娘小心腳下,二姑娘和三姑娘帶著五姑娘正在樓上的攬星閣等著您二位呢。」
「攬星閣?」
玉青霜蹙眉道:「不是說事先就定了請月間嗎?怎麼突然換了攬星閣?」
攬星閣名兒是好聽,可比起賞燈位置最佳,坐在窗邊就能把整條長街燈火都盡收眼底的請月間相比,還是遜色不少。
玉青霜一向什麼都想要好的,又是提前定下的,聽了婆子的話就有些不高興。
婆子苦著臉還沒想好應答之聲,玉青時就半攬住她的肩膀說:「我聽說攬星閣得名於在屋內也可賞盡天上星宿,燈火閃爍之間隱可見星光萬千,是個不錯的好去處。」
「只是一直有耳聞不曾得見,今日倒是趕巧了。」
聽出她話中期待,玉青霜心裡那點兒可說可不說的小不滿立馬就莫名散了。
她嘟囔著說:「就你事兒多,什麼都沒見過。」
「算了算了,今日就帶你長長見識。」
這茶樓在汴京城中素有盛名,玉青霜是慣常來熟了的。
走在前頭也不用人帶路,徑直就推開了一道門,對著門內抬了抬下巴,說:「喏,你想見識的地方到了。」
玉青時忍笑邁步而入。
占了窗邊最好位置的玉雅蘭見著人,又看到玉青霜身上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狐裘,開口就開始往外冒酸水。
「大姐姐只說隨意走走,可怎麼就去了這麼長時間?」
「外頭人多眼雜的,萬一受了什麼衝撞,那算誰的過失?你……」
「自然是算我的。」
玉青時解開披風在冬蟬拉開的凳子上坐下,看著茶盞中冒起的熱氣淡淡道:「下車是我提議的,也是我在外痴玩耽誤了時辰,這才回來得晚了些,回去若是家中長輩問起,二妹妹也只管往我的身上說就是。」
「奶奶若是問責下來,自有我擔著。」
她搶話擔責一連串下來沒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等話說完,搶先挑刺的玉雅蘭臉色唰的一變就徹底說不出話了。
生生是被氣的。
坐在她旁邊的玉雅竹見狀惡狠狠地瞪了玉青時一眼,氣鼓鼓地轉頭不說話。
玉青時卻像是察覺不到似的,挑眉看向呆站著的玉青霜,打趣道:「剛剛不是還說走得腳酸麼?怎麼這會兒見了凳子卻站著?」
「腳不酸了?」
玉青霜慢了半拍堪堪回神,忙忍住笑在玉青時的旁邊拉了個凳子坐下,可眼角的餘光卻怎麼都摁不住地朝著玉雅蘭在的方向瞟。
玉雅蘭嘴欠愛挑撥刺兒,她又自來容不下沙子,為了些口角上的小事兒不知與這人鬥了多少回嘴,互有勝負,卻始終不曾得見玉雅蘭如此挫敗的時候。
可玉青時竟然能說一次把人懟得變色一次!
這人看著不聲不響的,嘴上抹了砒霜嗎一針見血的這麼狠?
玉青霜滿臉的幸災樂禍,玉青時含笑不語。
沉默著沒說話的玉雅莉見勢不對,習慣性地站起來打圓場,笑著把桌上一碟子很是精緻的點心拿到了玉青時的手邊,說:「這是這裡的招牌點心梅花烙,很是有名兒,也只有在這冬日梅花綻得最盛的時候才可嘗到,算是時令下的新鮮物,大姐姐嘗嘗點心,也好歇歇腳。」
玉青時接過點心碟子,口吻冷清地說:「多謝。」
說完那碟子點心就被她放到了玉青霜的手邊。
玉雅莉見此唇角無聲抿緊,沒再言語默默地坐了下去。
玉青霜本來是不想吃點心的,可接連看了兩個人吃癟心情大好,憋著笑抓起一塊還沒塞進嘴裡,猝不及防之下就聽到不遠處炸開了一聲驚怒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手裡的點心咣當一下砸到了玉青時手邊的茶碗裡,手裡一空的玉青霜滿臉驚悚地轉頭。
「這是怎麼了?」
對面嘶聲力竭的女聲仍在尖銳地叫喊出聲:「大膽狂徒!你!你是怎麼闖到這裡來的!」
「公……你把我們主子怎麼了?!」
「來人啊!」
「快來人啊!出大事兒了!」
砰!
一聲悶響,是同樣豎起耳朵的玉雅蘭手中茶盞落地摔碎的脆響。
一向膽兒大的玉雅蘭表情空白用力咽了咽口水,哆嗦著手指指向對面請月間的方向,顫著嗓門兒說:「那……那是請月間的位置吧?」
她們剛到時就進了請月間,可還沒坐多久,掌柜的就親自來了,只說請月間今日有些不妥當,怕擾了清淨,這才特地請了她們換到了攬星閣。
玉雅蘭對此本來還很是不滿,可此時大致聽出了請月間中發生了什麼,她不由得立馬就變了臉色。
玉雅莉反應稍快些,聽到外邊的叫嚷怒吼聲愈發地大,隱隱從混亂中聽到一聲驚恐的叫喊,心裡咯噔一響,手指都在無聲地顫抖。
她白著臉說:「咱們今日只怕是撞見了不得了的事兒了。」
剛剛她分明聽到了有人在喊公主……
皇上膝下子嗣不豐,皇子尚有數人,唯有一嫡出公主,那便是皇后嫡出的慶陽公主。
這慶陽公主素來受寵,往日與她們姐妹都是在宴席上見過的,要是對面的人真是慶陽公主,那……
攬星閣內的人,除了什麼都還不懂不知道的玉雅竹外,其餘的幾人都為自己猜測的真相而無比驚恐。
只有玉青時在尖銳的叫喊中神色絲毫未變,依舊自顧自地用桌上的茶具有條不紊地洗茶沖茶。
等一盞清亮的茶湯出壺,她端起茶杯湊在鼻尖輕輕一嗅,頭也不抬地說:「站住,回來。」
正想使喚丫鬟探頭去望的玉雅蘭聞言豎起了眉,惱道:「你憑什麼使喚我的人?!」
玉青時放下手中茶盞掀起眼角看她一眼,眼中冷意掃得滿心不悅的玉雅蘭生生打了個激靈,後背由此躥起了一股化不開的寒意。
玉青時沒理會玉雅蘭跟變戲法似的一會兒一個顏色的臉,只低頭看著桌上的茶,不緊不慢地說:「這攬星閣中的所有人都不得聞聲探頭多看,只管把自己當成個聾子瞎子,在這屋子裡待好了,等一會兒外頭的亂子了了,咱們再尋個時機出去。」
一門之隔的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可若真是如她們猜的那般,今日之事肯定是要掀起雷霆大浪的,知道得多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因為有些事兒,最忌諱被人知道。
而正巧知道的人,也會被人忌諱。
玉雅莉反應最快立馬就想明白了玉青時的用意,死死地捏緊衣角坐著沒動。
玉雅蘭被駁了很是沒面子,見無人幫腔自己又不敢明著跟玉青時頂,只能是重重地哼了一聲,把張頭探腦的玉雅竹摁回來坐好,轉頭重新看向樓下的花燈。
請月間的叫喊持續了大概半刻,緊隨而至的便是一陣帶起轟隆之聲的腳步聲,腳步聲落,隨之響起的是一道驚恐的男聲。
「世子爺?!」
「世子爺您怎麼了!」
攥著茶杯豎耳朵偷聽的玉青霜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驚恐萬分地喃喃道:「又是公主,又是世子,今兒這請月間到底是請來了怎樣的兩尊佛?」
「這茶樓怕不是要被蕩平吧?」
心不在焉的玉青時聞聲轉頭,見她不知為何而綻出光亮的雙眼心裡無聲一嘆,直接抬起雙手強硬地捂在了她通紅的雙耳之上。
玉青霜突然被捂,很是不滿地蹬了她一眼。
「你幹什麼?」
玉青時手上用力,面無表情地說:「小孩子家家的,有些腌臢東西不能多聽。」
「我不是……」
「閉嘴。」
玉青霜……
不聽就不聽,這麼凶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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