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這要打到什麼時候?

  秦元寶自以為自己的小尾巴藏得很好,可實際上卻已經被玉青時抓住了一丟丟露出外頭的小毛。記住本站域名

  不過因著今日要待上半日,玉青時也不著急著問,乾脆就順著他生硬拋出的話頭,順理成章地說起了別的。

  有定北侯的暗中照顧,再加上他本身的資質並不弱,秦元寶在國子監的日子過得還算愉快,跟玉清松的日益艱難相比,甚至算得上是非常快樂了。

  因為再是膏粱紈袴聚集之地,其中也不乏錦繡人才。

  秦元寶心性耿直為人爽快,又聰慧得很一點就透,不光是先生偏愛,就連身邊的同窗也有說得上話的好友,唯獨就是跟玉清松隔了一道兒怎麼都過不去的坎,兩人見了面就要狠掐。

  不過這事兒既然定北侯知道,侯夫人也知道,玉青時也沒有多說的打算。

  反正玉清松追其根底只是性子驕橫,並非什麼十惡不赦的性子,這兩個半大孩子在一起縱然是打得頭破血流,也不會是什麼大事兒。

  秦元寶吧嗒吧嗒地說了一長串,喘氣的功夫小心翼翼地偷瞟了一眼玉青時的臉色,覺得她似乎是把先前的事兒忘了,猛地在心裡呼了一口氣。

  他都答應了於淵哥哥不會讓姐姐知道的。

  姐姐一定不能知道。

  跟秦元寶的心虛相比,秦老太和春草單純就是為了玉青時的到來而歡喜。

  本就是一家子極為親近的人,哪怕是隔了一段時日不見,骨子裡的親昵也不會為此減少半分。

  圍著一張小桌子坐下,沒了在外人面前的各種瑣碎規矩,玉青時挽著袖子到廚房裡給秦老太打了會兒下手,又跟春草一起熬湯做點心。

  全都是自己動手做出來一桌子好菜,一家人親親熱熱地圍著小桌坐下吃飯。

  玉青時往秦元寶和春草的碗裡各自分了一個雞腿,眼尾含笑地看著春草,說:「你在玉氏家學中情況怎麼樣?一切可都還適應?」

  其實春草在家學中情形如何她早就讓人一一打聽了,可有些話,她還是想聽春草自己親口說。

  春草最是依戀她,也喜歡她問自己的事兒,手上利落地給玉青時舀了碗熱湯擺好,翹著嘴角就開了口。

  「先生說姐姐特意派人叮囑過,對我的大小事兒很是盡心,我跟著女學究學了不少東西,最近正跟著學古琴呢。」

  玉青時自己前世學古琴時吃了不少苦,聞言立馬就說:「學古琴傷手指頭,你下了學記得及時用熱水捂一捂,別想著躲懶,最好是能再抹一些滋潤的藥膏,否則等指腹開裂了有的是苦頭吃。」

  春草抿唇笑著一一應下,愈發白皙的側臉上也泛起了少女特有的秀雅,眉宇間那層一直籠罩不散的陰霾也沒了痕跡。

  歐陽華醫術獨步天下,自有一套自己的理論。

  他見了春草臉上的傷就給調配了一套藥膏,春草按他教的法子每日塗抹,那道曾貫穿側臉的猙獰疤痕消退了不少,如今只能隱隱看出些許明暗不一的痕跡。

  再過些時日,這傷或許就再也看不出來了。

  秦老太在皇莊上住了一個多月,再加上每日吃了歐陽華調的藥,體內的沉疴舊疾好了不少,整個人的精氣神看著也很不錯。

  這不大的小家中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進展,玉青時坐了半日心中懸著的石頭狠狠落地,那口一直堵在心口的氣,總算是無聲無息地散了。

  秦家老幼都捨不得玉青時走,恨不得把她留在家裡住上一段時日才好。

  可定北侯府規矩重,玉青時能時不時外出走動已是林夫人和定北侯的額外柔情,如果再夜不歸宿,那傳出去就當真是不像話了。

  聽說玉青時要走,秦老太和春草還能勉強不變色,秦元寶卻是個心直的,直接就大咧咧地把心思寫在了臉上,拉著玉青時的手不想撒開。

  玉青時任由他拉著自己晃了會兒,等秦老太和春草出去給自己收拾過年必備的炸果子時,抬手摁了摁他的腦袋,低聲說:「是你於淵哥哥教你怎麼跟玉清松打架的?」

  別人干不出這樣離譜的事兒,可做這事兒的人要是換成宣於淵,玉青時那當真是一點兒都不會覺得意外。

  秦元寶聞聲猛地一僵,大眼睛在眼眶裡骨碌著來回打轉,滿臉都是說不出的心虛和氣短。

  他眼神閃爍地揪住玉青時的衣擺扯了扯,小聲哼唧:「我……我沒有……」

  「是麼?」

  玉青時挑眉反問:「那他可跟你說過,跟人動手的時候是要講分寸的?」

  秦元寶來不及多想,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說了說了。」

  「於淵哥哥說我跟玉清松是私人恩怨,不得牽扯別人,我倆單打獨鬥怎麼打都行,但是不許鬧大,也不許拉幫結派互毆,打贏了打輸了都是各自的本事,動了手就得認帳,不許回家找長輩做主幫忙。」

  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一通說完,秦元寶看著玉青時隱含笑意的雙眼,腦子突然就空了,內心非常崩潰。

  他糾結得包子臉皺成一團,小嗓門兒擰在一起哆哆嗦嗦的都像是要哭了。

  「姐姐,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你只是答應了你於淵哥哥,不能跟我說?」

  一言敗露滿盤皆輸,秦元寶一時間方寸大亂再也生不出隱瞞的心思,只顧著癟嘴點頭。

  「唔……對……」

  「那他教你如何打架這事兒,奶奶和春草都不知道,對吧?」

  秦元寶的腦袋耷拉得更低了。

  「是……」

  「他經常來家裡找你?」

  「是,不,也不是。」

  秦元寶心急地絞著手指頭,哼哼唧唧地說:「我有事兒的話就寫個小紙條放在後院的牆磚縫裡,他看到了就會來找我。」

  但是大多數時候他去上學了都不在家,宣於淵來的時候其實也不多。

  不過秦元寶本身於武力一項上就頗有天賦,宣於淵再稍加點撥,立馬就能起出立竿見影的效果。

  玉清松輸也就是輸在這一項上。

  三言兩語套出了前因後果,玉青時心中無奈的同時只覺好笑。

  這麼大個人了,還暗戳戳地指點小娃娃打架,還真是……

  一貫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事已至此,玉青時也沒有橫加阻攔的想法,只是不放心地叮囑了秦元寶幾句不可太過了,然後就趕著在天黑之前回去了。

  車架在側門前停穩,乘軟轎過了二門入了內院。

  玉青時朝著梅青院走時,隱隱聽到園子裡似乎有人低斥的動靜,不由得眉心微蹙。

  這聲兒怎麼聽起來還挺熟悉?

  她低聲說:「小少爺挨罰了?」

  能在這種大雪天把玉清松念到園子裡去,除了挨罰也想不出別的緣由了。

  可誰知來接她的冬蟬聞聲抿唇輕笑,湊在她的耳邊小聲說:「姑娘這次倒是猜錯了,小少爺不是挨罰,是求了侯爺教他習武呢。」

  玉清松有自己的武師傅,然而小少爺身嬌肉貴,又吃不得苦,武師傅攆著練了多年,也沒練出個什麼樣兒來,只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定北侯原本也沒打算如何逼迫玉清松文武兼備,對此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然當作沒看見。

  可誰能想得到,玉清松竟然也有主動求著侯爺想精進的時候?

  聽冬蟬簡短地說清了原因,玉青時的心情突然就變得很是一言難盡。

  玉清松為何突然上進,她大約是能猜到理由的。

  無非就是跟秦元寶反覆掐架反覆輸,小少爺沒了面子跌了份子,這才憋足了勁兒想打回去。

  只是……

  定北侯在園子裡教,宣於淵也是另一頭的園子裡教。

  有了這兩人在後頭抽打,玉清松跟秦元寶要打什麼時候才算是到頭?

  難不成就這麼一直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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