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媽媽鬧出這麼一出,無非就是著急想向自己表忠心,好得個湊到自己跟前伺候的機會,進而能有機會給她背後真正的主子辦事兒。Google搜索
她既然是如此著急,成全她似乎也不是不行。
等冬蟬和雲芝帶著彩月進門時,玉青時手中熱茶的熱氣都還沒來得及散去。
她們來去的時間極短,連去換衣裳的雲媽媽都還沒回來,可見侯夫人半點都沒阻攔,冬蟬一去就把彩月放了過來。
彩月先前經歷了那麼一番意外,這會兒臉上都還殘留著一層抹不開的煞白,見到玉青時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禮問安,聽到玉青時叫起後才忍著不安站了起來。
玉青時的臉上看不出分毫怒氣,甚至還有幾分說不出的和善。
她說:「聽雲媽媽說,她在聽雪堂與你起了些口角?」
彩月吃了滿嘴的黃連有苦說不出,聞言只能是低著頭說:「回大小姐的話,是有這麼回事兒。」
玉青時好笑地彎了眼,調侃道:「吵起來,還動了手?」
彩月滿臉侷促地搖頭,小聲說:「大小姐明鑑,奴婢是與雲媽媽爭了幾句,可並未動手,奴婢……」
「姑娘!」
換好了衣裳匆匆趕來的雲媽媽看到站著的彩月,當即一改之前的委屈之色,潑辣道:「就是……」
「好了。」
玉青時神色淡淡地打斷雲媽媽的話,看著彩月說:「既然是起了些口角,又不是有意的,那就不值得多計較,常來常往的,弄成這般模樣做什麼?」
「彩月,你人年輕些,雲媽媽當屬長輩,今日這虧你只怕是不吃也得吃了,索性就低個頭跟雲媽媽認個錯。」
雲媽媽一聽玉青時這是要輕拿輕放的意思,不免有些著急。
「姑娘,可是……」
「彩月,當著我的面兒跟雲媽媽說一聲對不住,今日的事兒就是過了。」
彩月在來的路上就得了彩衣的提點,聞聲立馬不假思索地對著雲媽媽跪了下去,認真道:「今日是我錯了,還望雲媽媽莫要計較。」
玉青時見狀眼底泛起點點淺笑,說:「彩衣,把彩月扶起來吧。」
她說完轉而看向滿臉不忿的雲媽媽,慢條斯理地說:「雲媽媽,都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今日之錯不單只是彩月一人的,你也跟她賠個不是。」
「你是府上的老人兒了,如今又是在我身邊伺候,對著後輩晚生也當多些慈愛,否則鬧起來讓人見了像什麼樣子?」
「知道的,是你真的受了委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仗著我的臉面刻意為難人,何必呢?」
玉青時的聲音不大,也沒有刻意斥責誰的意思。
可那麼平靜的話聲入了人耳,卻生生有一種讓人生不出辯駁之心的力度。
雲媽媽不甘心地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應了玉青時的說法,含混著嗓子不情不願地說了聲對不住。
彩月怎麼也沒想到事態會是這麼個進展,整個人都因為過度驚愕愣在了原地。
玉青時實在是被雲媽媽吵嚷得腦子疼,生怕她再毫無徵兆地嗷上一嗓子,索性快刀斬亂麻地說:「雲媽媽,你與冬蟬一道把帶回來的東西往別的院子送過去,緊著些別耽誤了。」
這是雲媽媽入了梅青院以後,第一次得玉青時分派到手的活兒。
她歡喜之下甚至忘了對彩月的不滿,喜不自勝地連連點頭。
「姑娘您放心,老奴一定把事兒辦得漂漂亮亮的!」
玉青時表情玩味地頷首一笑,說:「那便去吧。」
等冬蟬跟雲媽媽走出去,玉青時注意到彩月臉上殘留的錯愕,好笑道:「雲媽媽是府上的老人兒,哪怕是在這梅青院中也是很少受差遣,是比別人難纏些。」
「今日之事我曉得不是你的錯失,叫你特地走一趟,一則是為免有人借著今日的由頭生多餘的事端,二則也是為得個耳邊清淨,你不必往心裡去。」
彩月聽到這話忐忑了許久的心終於轟隆一聲落回肚子裡,眼眶都不由自主地紅了些許。
她無端受了這麼一番污衊,心裡難免憋氣,索性低著頭啞聲說:「大小姐,您是心軟性善的,待下也溫和,可雲媽媽她……」
「她既是您身邊伺候的人,哪怕再是老資歷,您也要讓她明白規矩,否則縱著她在外這般衝撞,說不得哪日就是要給您招禍的。」
這話說得不是很中聽,卻是實心眼子的大實話。
奴不尊,主擔禍。
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道理。
雲媽媽在玉青時的面前還算收斂,可玉青時不在的時候,她當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只是被她踩了臉面的人不得不看在玉青時的面子上讓她幾分,但長此以往,縱容惡奴作惡,對玉青時的名聲而言絕非好事兒。
彩衣聞聲怕彩月惹得玉青時不高興,連忙拉了拉彩月的袖子。
可誰知一抬頭,卻發現玉青時居然在笑。
只是那笑流浮於表面卻不曾入眼底,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心頭緩緩生涼。
就在彩衣以為她不會說話的時候,就聽到玉青時慢慢地說:「好,你說的我記住了。」
把糟心的人都打發走,玉青時坐著無事,索性就進屋去合眸歇了一會兒。
連秋得了她的授意,馬不停蹄地就拿了出門的牌子去了玉青時說的東街。
東街上,青石坊。
店裡的夥計正迎來送往地與客人談笑,見有新的主顧上門,忙不迭滿臉是笑地迎了上去。
連秋打量了一眼這店裡擺著的胭脂水粉,躊躇片刻小聲說:「我是梅青院中的丫鬟,來找你家掌柜的有話要說。」
店夥計聽到梅青院三個字眸光無聲閃了閃,臉上的笑更深了些,殷切得不行地對著連秋做了個請的姿勢,說:「姑娘是貴客,請隨我來裡間說話。」
入了裡間,接待的掌柜胖乎乎的,面相看起來很是和善,見到連秋就連忙親自給她倒了茶。
等得知連秋的來意,他想也不想就說:「姑娘說的事兒我記下了。」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要不這樣,兩日後您再來一趟,我定然能把您想要的東西全都給你說個清楚明白,你看可好?」
連秋想了想,很是慎重地點頭,再三跟掌柜的說了謝才起身離去。
掌柜的親自把人送到門口,目送著人走遠了才背著手轉道入了最裡頭的小院,對著坐在院中間的宣於淵跪下了下去。
「三爺,梅青院中的人來了。」
宣於淵捏著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緊,皺眉說:「出什麼事兒了?」
玉青時剛到汴京時,他就與她說過此處可派人來尋傳話辦事兒,可玉青時從未派人來過。
今日她剛從皇莊折返,怎麼就想到往這裡派人了?
掌柜的聽出他話中凝色,連忙解釋說:「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兒,您不必擔心。」
「那位只是想查個婆子的來歷罷了。」
宣於淵聞聲挑眉。
「一個婆子?」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