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松被激惱之下嘴實在是太快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快到讓在場除了玉青時以外的所有人都沒能及時反應。
等侯夫人意識到玉清松剛剛大放厥詞說了什麼,她差點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胡話說了這麼一大通,不打死玉清松可能是不能了事兒了……
就連忍著笑看熱鬧的玉青霜的面上都多了些凝重,趕在玉清松再胡說之前直接在他的後背上抽了一巴掌。
玉青霜一點兒力都沒省,一巴掌抽得玉清松往前狠狠跌了幾步,險些直接摔了個大馬趴。
玉清松反手捂住自己被抽的地方難以置信地瞪她:「姐你打我做什麼?!」
玉青霜冷臉一放,沒好氣道:「我打的就是你!」
「再敢胡言亂語,我不光打你,還要讓爹抽你鞭子,把你送到家祠去跪著反省!」
提起鞭子和定北侯,剛剛還敢撅天撅地的玉清松突然就慫了。
定北侯動手跟別的花架子可不同。
那是真的下狠手打啊……
玉清松被抽過一次陰影頗深,回想起那時的煎熬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哆嗦,顫顫巍巍地說:「姐,我……」
「閉嘴!」
玉青霜粗暴地打斷他的哀求,轉頭看向不知為何笑得似乎還挺開心的玉青時,不太情願地擠出了笑,意有所指地說:「大姐,清松年紀小,自來又是這麼副口不對心的直爽性子,咱們姐弟間時常都是這麼玩鬧說笑的,剛剛那些話他只是在跟你鬧著玩兒,你應該不會當真的吧?」
跟玉清松不同,玉青霜知道定北侯和老夫人對玉青時的重視。
否則也不會在今日把家裡所有人全都叫到了一處,只為了去秦家拜訪。
以玉青時目前在這兩人心裡的地位而言,玉清松今日這番話若是傳到了他們的耳中,玉清松就算是侯府嫡子,也絕對討不了好。
可侯夫人實在是不頂事兒。
在意識到玉清松說了什麼時就已經徹底懵了。
為了不讓自己唯一的親弟弟真的被釘死在家祠內,她只能是硬著頭皮出來給打圓場。
玉青霜誤以為玉青時臉上的笑意在嘲諷,忍不住暗暗在心裡又罵了口無遮攔的玉清松幾句,話中的僵硬也愈發明顯。
「就為了這麼幾句說笑的玩笑話,姐姐應當不至於去父親和奶奶面前說嘴吧?」
聽出玉青霜話中的警惕和不善,玉青時當真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她很是玩味地搖搖頭,戲謔十足地說:「我不至於為了這麼幾句話就去告狀。」
告狀都是小孩子玩兒的把戲。
她對如此不入流的手段著實不太感興趣。
不過……
玉青時意味深長地對著仍是滿臉不忿的玉清松勾了勾唇,樂道:「不過事先說好了,要是挨揍了也不能記仇。」
這話她說得玩味,比玉清松剛剛的挑釁聽起來更像是說笑。
想也知道,玉青時怎麼可能跟玉清鬆動手?
玉青霜一個字都沒當真,不以為意地說:「那是自然。」
玉清松不光是嘴硬,也很抗揍。
完全不用擔心。
玉青時至此笑得更開懷了些,眼裡都有碎光在隱隱閃爍,長久凝在眉眼間的清冷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耀目風華,就像是……
明珠上的塵被拂去了。
那一剎那間綻出的光,足以讓見此的人紛紛側目。
玉青霜怔了片刻近乎慌亂地把自己眼中驚艷收斂好,轉頭狠狠剜了滿臉不服氣的玉清松一眼示意他別找死,正想去扶滿臉蒼白的侯夫人時,定北侯親自扶著老夫人來了。
這兩人到了,饒是玉清松膽大妄為也不敢再有分毫放肆。
他利索地垂首斂目在侯夫人身後站好,玉青霜也不動聲色地在侯夫人的手上捏了捏。
侯夫人在桂媽媽和玉青霜的雙雙提醒下艱難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對著老夫人和定北侯躬膝行禮。
站在她身後的幾個孩子紛紛跟著學樣,和氣和睦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不久前發生過什麼。
高矮不一的三個孩子,站在一起時個頂個的出挑大氣,不僅是老夫人笑得滿意,就連定北侯見狀面上也難得露出了溫和之色。
老夫人和定北侯穿的也只是家常的衣裳,明顯是特意準備好的。
她手上拿著常年不離手的佛珠,抬手摸了摸玉清松的腦袋,又拉住玉青時和玉青霜的手分別捏了捏,確定這兩人手上都是熱乎的,沒被凍著,這才轉頭看向侯夫人,說:「好好好,咱們這一家都到齊了。」
「外頭的東西可都裝好了?」
侯夫人笑著點頭:「全都裝點妥當了,只等著人齊了就可出發。」
老夫人滿意點頭,說:「如此甚好。」
「遲遲,這些東西都是你母親準備的,你跟著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要補的東西,要是有的話,現在讓人再拿裝上也是來得及的。」
玉青時順著她指的方向往外看了一眼,隔著來來往往的人頭留意到外頭堆得冒尖的馬車,笑得有些無奈。
「其實那邊什麼都不缺,不必如此費心的。」
定北侯把人親自迎入汴京,安排的宅子下人全都是精心選出來的,萬事萬物都吩咐了個周全。
哪怕是玉青時自己,此行也沒帶什麼多餘的東西,只是隨身帶了些有趣的小物件,想著拿去哄春草和元寶高興。
侯夫人準備的顯然太多了些。
「不缺也是該準備的。」
「這是咱們一家頭一次去拜訪,不管怎麼說,禮數絕對不能少。」
面對老夫人洋溢而出的熱情,玉青時難得啞然。
她哭笑不得地說:「其實不必這麼興師動眾,我自己去就可以的。」
「那怎麼行?」
老夫人不贊同地拍拍她的手背,鄭重道:「秦家往後與咱家是要常來常往的,今日是兩家頭一次正式碰面,必得重視才行。」、
二房三房的人不必到,可大房的不論大小都必須得到全。
這是待人處物的禮數,也是表重視的心意。
玉青時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自然知道老夫人此舉的善意。
可她習慣了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陰謀,也習慣了冷眼翻弄見不得光的伎倆,難得碰上這麼一番熱忱得近乎滾燙的心思,喉頭微堵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許是察覺到她的不自在,老夫人柔和一笑,牽著她往前走:「咱們一家子出門,也不必帶太多人,省得麻煩。」
「讓你爹帶著清松騎馬,咱們都坐一輛車,熱熱鬧鬧的也好說說話。」
玉青霜正擔心玉青時會悄悄跟老夫人告狀,聞言立馬樂呵呵地說好。
侯夫人親自扶著老夫人上車,玉青時和玉青霜自然地落後了幾步。
在上馬車之前,玉青霜意味不明地看了玉青時一眼,壓低了聲音說:「你真不會告狀?」
玉青時不太懂她為什麼還在糾結這個,眼中好笑之色愈濃,面上卻是正經一片。
她說:「不會。」
她不會告狀的。
但是玉清松去了秦家,會不會因為對自己出言不遜被家裡的小傢伙暴打,那可就不好說了。
玉青時眯著眼想了想玉清松的小身板跟元寶對打起來時的場景,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滿臉看好戲的興味。
玉清松儘管比元寶大了幾歲,可他嬌氣得很,習武也習得亂七八糟。
兩個玉清松都打不過一個秦元寶。
玉清松揣著滿肚子的怒氣去了秦家,妥妥是挨揍的局。
只盼不要被打得太慘才好。
玉青霜在人前為表自己對玉青時的敬重,特意落後了一小步,示意玉青時先行上車。
玉青時往前走了一小步,冷不丁地突然回頭,意味深長地說:「你剛剛說挨揍不會記仇的,這話算數?」
玉青霜難以理解玉青時糾結這個的意義何在,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答應得滿口爽快。
「當然不記仇。」
挨揍的是玉清松,跟她玉青霜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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