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雅蘭想奚落玉青時不成反被將了一軍,只覺得臉上仿佛是挨了一個火辣辣的巴掌,臉上的笑險些沒能維持住。Google搜索
注意到她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發顫,玉青時笑得極盡淡然。
她淡聲說:「以茶代酒,多謝。」
眾目睽睽之下,玉雅蘭心裡有再多被羞辱的怒氣,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咽下去。
她仰頭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玉青時卻只是輕輕地沾了沾杯口。
只那麼一個動作,玉雅蘭就知道,玉青時跟自己永遠都不會是一邊的。
她氣得面色鐵青沒再言語,緊鄰著她的玉雅莉面上的笑淡了幾分,落在玉青時身上的目光也多了幾分不可言語的打量。
二夫人自午後見到玉青時神色就不太對,可時間緊急,她沒找到機會去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眼前的玉青時跟自己想像中的人截然不同。
可就剛才玉青時的反應來看,玉雅莉的心中生起了幾分遲疑。
眼前的人似乎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這樣的一個人,真的能無所顧忌地被自己所用嗎?
二房就玉雅莉一個嫡女,三房還有個年紀小些的玉雅竹。
玉雅竹今年剛十歲,還不到開竅的時候,卻已經露出了來自於三夫人的刻薄和愚蠢。
她見玉雅蘭臉色不太好,張嘴就說:「姐姐你別生氣,有些人不值得的。」
「一個不識貨的鄉下婆子,懂什麼好壞?」
玉雅竹還是個娃娃的模樣,可這樣刻薄的話卻自然而然地就蹦了出來,可見實在不是個惹人喜歡的娃娃。
由此也可看出,三夫人和玉雅蘭在背地裡到底是怎麼議論玉青時的。
若不是大人說得多了,也不曾背著孩子,一個十歲的小娃娃她能知道什麼?
玉青時對此沒什麼反應。
玉青霜腦子還懵著,聽到這話當即就呵了一聲,沒好氣道:「大人說話有你什麼事兒?」
「牙都沒換完呢,張嘴口氣這麼大,你也不怕風吹進去閃了你的舌頭。」
玉青霜霸道慣了,又素來是這麼副敢打敢殺的惡脾氣。
她語帶不善地一開口,剛剛還滿臉不忿想為玉雅蘭出氣的玉雅竹立馬就漲紅了小臉不敢吱聲了。
她敢言語嘲諷玉青時,卻不見得敢招惹玉青霜。
要是給玉青霜惹急眼了,玉青霜可不管她到底幾歲。
可玉青霜會幫玉青時出頭,的確是出乎了眾人的預想的。
這對同父異母的姐妹,怎麼氛圍跟常見的不太一樣?
桌上就坐了五個人。
玉雅蘭和玉雅竹先後啞火,玉雅莉又只是全程帶著客客氣氣地笑不出聲,玉青霜憋了滿肚子的火找不到地方發,只能是轉頭惡狠狠地剜了玉青時一眼。
玉青時被瞪得相當莫名,不免好笑地勾唇:「怎麼了?」
跟眾人心中詫異不同,她並不意外玉青霜會幫自己說話。
其實換個準確的說法,玉青霜並不是在幫自己,她只是單純地見不慣有人敢踩在大房的頭上作威作福。
在她回來之前,大房就兩個孩子。
玉清松是個主意不堅的男娃娃,容易被人哄帶著去玩兒就罷了,重點是年紀還小,聽不懂也摻和不到大人的機鋒中去,姑娘們的話題他更是一句都插不上嘴。
定北侯忙於政務,壓根就沒空管這種後院中的紛爭。
侯夫人性子軟綿,說不上三句話就會被人壓回去,唯一一個能暴躁出頭扛起大房門面的,就只剩下一個玉青霜。
故而玉青霜的性子是真的不太好。
也是真的暴躁。
玉青時既是大房的人,在她心裡就是自己怎麼著都行,但是絕對不許外人多說一句。
否則就會失了大房的顏面。
玉青霜其實就是這麼個變扭的人,她的性子,玉青時早就摸透了。
玉青霜運了半晌的氣一時沒想到說什麼好,索性冷著臉抓起公筷夾了好大一個雞腿往玉青時的碗裡一塞,惡聲惡氣地說:「趕緊吃!」
碗裡的雞腿大得驚人,直挺挺地杵在碗邊存在感強到讓人無法忽視。
玉青時捏著筷子沒動,玉青霜見狀以為她是不喜歡吃這個,煩躁地嘖了一聲,抓來個空著的盤子,往她的面前一放,筷子一伸又往裡放了一筷子魚:「你快吃啊!」
「不然奶奶以為我讓你餓著了怎麼辦?」
「我告訴你,你休想找到機會告我的狀!」
說完不等玉青時有所反應,盤子裡立馬又多了一個小巧的蝦餃。
她是真的怕玉青時吃不飽。
也是真的不想給玉青時任何告狀的機會,身體力行地往玉青時的碗裡夾了很多菜,恨不得直接撬開玉青時的嘴往裡頭倒才好。
然而這樣的福氣,玉青時註定是沒機會享的。
被堆成小山的食物最後只堪堪下去了一個尖兒,玉青時就實在是吃不下了。
玉青霜小小年紀,見狀卻愁得眉心打結。
不是聽說農家人干體力活兒的飯量都大嗎?
這玉青時怎麼跟傳聞中的不一樣?
吃這麼點兒東西,她能有力氣去挖地種菜?
她揮得動鋤頭麼?
就吃這麼點兒,難不成是故作矜持不好意思?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再一看玉青時瘦得仿佛能被風吹到的小身板,玉青霜又默默地壓了回去。
不是裝的,就只能是真的弱了……
玉青霜食不知味地往嘴裡塞了些吃的,因她和玉青時先後展露出的不好惹,飯桌上的氣氛雖是詭異,卻勉強維持著平和直到結束。
散席時,玉青時又被老夫人叫了過去。
她得在老夫人和定北侯的帶領下,去家祠上香磕頭,讓列祖列宗都知曉她回家了,至此也可求得列祖列宗的保佑。
侯夫人也跟著去了家祠。
剩下的人自是三三兩兩地散了。
玉青霜還在為飯席上的事兒不高興,一邊往自己的院子走,一邊冷著臉揉了揉手裡的帕子,咬牙道:「你說玉青時是不是對我夾的菜有意見?不然她怎麼就吃了那麼一點兒?」
跟在身後的冬黛聞言哭笑不得地笑了笑,小聲說:「二小姐您只怕是多想了。」
「奴婢今日在花房遇見了惜春,聽她說大小姐因身子不太好的緣故,胃口一直都不太好,有些時候只能喝下一碗清粥,多的一點兒也不吃,飲食也多以清淡為主。」
冬黛回想席上的情形,想到玉青霜一股腦給玉青時夾了那麼多大魚大肉,不由得說:「大小姐今日能用那麼些葷腥的菜色,想來也都是在給您的面子呢。」
惜春是跟著伺候了玉青時一個多月的人,從她口中說出的話,自然是可信的。
玉青霜半信半疑地眯起了眼,說:「你說的是真的?」
「她真的給我面子了?」
冬黛忍笑點頭:「您與大小姐是嫡親的姐妹,大小姐自然跟您是同一邊兒的。」
「不信的話您仔細想想,桌上大小姐是怎麼對雅蘭姑娘的?」
玉青時那樣冷冷清清的性子,不動則以,一動的確是直接把玉雅蘭自以為是的傲氣徹底甩到了地上踩。
玉青霜一想到玉雅蘭那吃了隔夜飯一樣的表情就通體舒暢,扯著嘴角說:「玉青時要是一直都這麼識趣就好了。」
「只要她識趣些,不給大房的人丟臉,我也懶得搭理她。」
「但是她最好一直都這麼識趣,否則我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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