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我屬於你

  玉青時臉上笑意不減,看著卻沒什麼開口的慾念。Google搜索

  宣於淵盯著她看了許久,終於是率先在這樣的沉默中敗下陣來。

  他難掩頹然地抹了一把臉,悶聲說:「罷了。」

  「不想說就不說,只要你開心就好。」

  他說完語音猛地一頓,正色強調:「不過事先說好,你不許再對我用毒了,什麼毒都不行!」

  「不然我真的要急眼了啊!」

  玉青時微微側首看他,笑得一臉玩味。

  「你就不怕我哪天下毒直接弄死你?」

  「我為什麼要怕?」

  宣於淵答得一臉坦然,甚至還有些說不出的好笑,洒然之下滿是常人不能有的倨傲輕狂。

  他雙手背在身後,彎腰用額頭輕輕蹭了蹭玉青時的眉心,失笑道:「退一萬步說,你想要我的命何須費那麼大的勁兒?」

  「你只管開口,我遞刀給你。」

  「只要是你想做,哪怕是要我的命,又有什麼不可以?」

  玉青時不清楚宣於淵這番話有多少可信之度,可不得不說,這個回答的確很難讓人生起抗拒之心。

  她抬手推開宣於淵湊近的大腦袋,轉身走過去拉了個小凳子坐下,抓起篩子裡的青菜一點一點地擇去枯黃的葉子,漫不經心地說:「是個奇人教的。」

  宣於淵沒想到她真的會回答自己,微怔一瞬忍不住試探:「奇人?」

  玉青時唔了一聲,撐著下巴像是在回想,過了片刻才說:「對,奇人。」

  「幼年時遇上的,機緣巧合得了些傳承。」

  她想起深藏在記憶中的畫面,笑得極為意味深長。

  「而且教我毒術那人說過,我並未正式入門,學的也只不過是些皮毛,所以我談不上精通。」

  在玉青時開口的瞬間,宣於淵的腦中立馬就閃過無數個善用毒的人,還沒等從亂麻似的腦子裡揪出一個可深究的對象,就被玉青時這聽起來極為自謙的話驚得吞了一口口水。

  他神色古怪地默了半晌,真心誠意地說:「遲遲,這樣的事兒就沒必要自謙了。」

  「你真的很精通了。」

  若說玉青時這萬般讓人難以防備的手段都不算精通的話,宣於淵當真不知道要什麼人才能配得上精通二字了……

  面對玉青時坦然甚至還有些無辜的臉,宣於淵說不上為何有些心累。

  他掩面嘆了一聲,蹲在玉青時的身邊說:「你還記得那人的樣子嗎?什麼時候遇到的?能不能跟我詳細說說?」

  「對了,那人教你毒術之後,可有讓你做過什麼?那人會不會害你?或者是脅迫你去做什麼事兒?」

  宣於淵一連串的問題扔出來,砸得玉青時一時有些茫然。

  她唇角微勾做了個笑的模樣,淡淡道:「怎麼,刨根問底來了?」

  宣於淵氣得磨牙,拍著大腿忿忿道:「我是怕那人對你不利!」

  能教出玉青時這一手鬼神莫測的毒術,那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又為何要教玉青時這樣的手段?

  玉青時尚是個村中農女時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利用之處,可等到她回歸真正的歸處,那人萬一居心叵測逼著玉青時做不願意做的事兒怎麼辦?

  宣於淵想想就心焦得不行,揪著玉青時的手就催促:「快快快。」

  「快跟我詳細說說!」

  玉青時哭笑不得地瞥了他一眼,淡聲說:「那人是什麼身份我不知道,身上包裹著遮擋身形的黑紗,還長時間戴著遮掩容貌的紗帽,沒看到過他的樣子,不過……」

  「以後想來也是沒機會見的,萍水相逢罷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她說了半天相當於沒說,宣於淵不由得有些上火,他擰著眉說:「那人是男是女你總該是知道的吧?」

  「男的女的?」

  玉青時想不到他追問這個的緣由,輕嘆一聲說:「男的。」

  宣於淵聽了頓時如臨大敵,眉毛都險些飛了半邊出去。

  「男的?!」

  玉青時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反應驚得手裡的青菜都掉了回去,愕然道:「你這是什麼反應?」

  「多大的男的?」

  「你什麼時候遇見他的?」

  「那人除了教你毒術外,還對你做過什麼嗎?!」

  宣於淵這會兒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被搶了雞崽的老母雞一樣,怒得很是真心實意。

  張嘴一噴滿滿當當的都是不善。

  玉青時腦中空白一瞬,口吻古怪:「應該比我稍大些吧,就相處不到一月,除了教我些毒術,你覺得還能教我什麼?」

  宣於淵原本還想著說不定是個糟老頭子不值一提,可一聽就比玉青時稍大些,心裡立馬就又開始打鼓。

  盯著玉青時的眼睛,臉都一點一點地紫了。

  他這副神態著實古怪,以至於玉青時都忍不住眯起了眼。

  「你怎麼了?」

  宣於淵張大嘴緩緩呼出一口氣,突然伸手把玉青時拽到了懷裡緊緊抱住,不等玉青時推自己,張嘴就說:「那男的肯定不懷好意,他說不定就是看上你了,想把你帶回家去做媳婦兒,這才……」

  「嗷!」

  玉青時一腳踩在宣於淵脆弱的腳背上打斷他的胡話,沒好氣地朝著他胸口上扔了一顆青菜,咬牙道:「什麼亂七八糟的?」

  「人家教我是因為我湊巧救了那人的命,我見到他有這樣的手段主動說了想學,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兒!」

  宣於淵抱著那顆青菜從鼻腔中擠出一聲哼哼,磨牙道:「反正那男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以後都小心些,要是遇上什麼事兒,最好是跟我說,我去幫你處理。」

  玉青時懶得理會他的抽風,低頭繼續擇菜不想說話。

  宣於淵翻來轉去地把手裡的青菜揪沒了半邊葉子,換了個面繼續磋磨的同時,放低了聲音說:「還有就是,在中原內地用毒的手段是被人不齒的,大家內族中更是如此,這毒術於你而言是自保的手段,可在心思不正的人眼中看來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你往後能不動手儘量都別出手,以免被人察覺後會遭人詬病。」

  叮囑完了他又像是怕玉青時畏手畏腳的會受委屈,忙不迭補充道:「但是如果有人敢欺你辱你,那倒是也用不著客氣。」

  「左右不管遇上什麼事兒,只管往我的身上推就是了。」

  玉青時殺人他幫著遞刀,玉青時埋屍他就去挖坑。

  反正體力活兒累不著她。

  別的都無所謂。

  玉青時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愣了片刻忍不住笑了。

  她說:「往你身上推?」

  「什麼事兒都可?」

  宣於淵不假思索地嗯了一聲,突然站起來繞到玉青時的身後,從懷裡掏出一個拴了紅線的東西往玉青時的脖子上掛。

  玉青時本能地想躲,可還沒等動,就被宣於淵單手摁著肩膀不能動了。

  「別亂動。」

  他說著把手中編製得極為精細的紅繩展開,輕輕地掛在了玉青時的脖子上,還探頭越過玉青時的肩膀,看著胸前的高度稍微調整了長度。

  玉青時低頭還沒看清胸前多出來的東西是什麼,就聽到身後的人輕描淡寫地說:「這是我的東西,等同於皇子印鑑,不管是汴京,還是地方的大小官員沒有不認識的,我要是不在你身邊的時候遇上麻煩,就可以把這東西拿出來示人,但凡是見了這東西的人,不會敢為難你的。」

  他的手指靈動,在玉青時的脖頸後打了個漂亮的死結,滿意的一拍手,說:「好了。」

  胸前多出來的吊墜,是一個指頭大小的金質印章。

  這印章是仿照皇子的私印做的,有雕刻的一面甚至可沾上印泥當做印章用,落在紙上印出的章印與皇子私印相比,除了大小其餘的地方別無二致。

  換句話說,這就等同於是皇子的私印。

  甚至可藉此調度宣於淵手下的所有人手,知曉他所有不曾說出口的機密。

  這樣重要的東西,說是尤勝性命都不為過。

  可宣於淵就這麼輕描淡寫地給了她。

  脖子上多出來的東西分明不重,可在這一剎那,玉青時卻恍惚覺得自己好像不堪忍受這樣的分量,脖子都要斷了。

  她抖著手要去解開,可宣於淵卻像是早就猜到了她的反應,眼尾帶彎地笑著握住她發抖的手,輕輕說:「我知道你心中有顧慮,也知道你沒跟我說太多實話,但是不要緊。」

  「哪怕是被你選,我也很開心。」

  「我給你這個,不是想束縛你,也不想讓你有負擔,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歡你。」

  他明明那麼高,可蹲在地上看向玉青時的雙眼時,卻是一個仰望的角度,仿佛是在看自己此生最為珍視的寶物。

  他笑吟吟地望著玉青時泛紅的眼眶,笑得滿目纏眷。

  「我把手中目前最有分量的東西給你,只是想讓你懂,我屬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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