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你一定會死得很慘

  於淵二字並不出奇,也不會讓人生出多餘的聯想。Google搜索

  可宣不同。

  宣是國姓。

  什麼人敢冠以國姓?

  除了皇室之人外,還能有誰?

  呼吸交錯的瞬間玉青時的腦海里憑空閃過很多斷斷續續的片段,兩廂沉默間她突然用力扯住眼前之人的衣領朝著兩邊徹底拉開。

  宣於淵剛恢復了幾分力氣,卻沒預料到玉青時會扒自己的衣裳,大驚之下忘了反應,毫無徵兆就露出了半條胳膊。

  看不清肌理的皮膚上,覆蓋著一片堪稱精絕的彩繪。

  他忙著找玉青時,沒顧得上遮掩什麼,可就是這份大意馬虎,讓他在玉青時的面前徹底露了馬腳。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糊弄人的油畫。

  也不是能用水或是油洗去的痕跡。

  整個宣氏王朝,只有一個人的肩上有這樣的東西。

  三皇子。

  宣於淵。

  外頭林清劈了嗓的叫喊仍在繼續,可不管是玉青時,還是宣於淵此刻都聽不清了。

  玉青時的表情實在太奇怪了,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摻雜了無數可說不可說的自嘲,多重情緒混合之下,她竟然在此刻笑出了聲。

  只是那流浮於皮相的笑,落入宣於淵的眼中是那麼的刺眼。

  他心頭顫顫,下意識地想張嘴解釋,可話沒等出聲,就聽到玉青時沙啞道:「你騙我。」

  「遲遲,我……」

  「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玉青時眉心微蹙看著眼前的人,笑得自嘲又可笑。

  聲調寒涼得仿佛可在空中化刃,一下又一下地在人心頭狠扎。

  「堂堂皇家三子,金尊玉貴的三殿下,這樣尊貴的人,怎能在鄉間泥濘中打滾?」

  「還是說,您只是覺得耍人有趣?」

  「從雲端下凡,玩弄愚人痴傻,很有意思?」

  宣於淵沒想到玉青時這麼敏感,聽出這話中的不善排斥,心裡一下就慌了大半。

  皇室之人多是以封號而稱,其本名諱,鮮少有人會叫。

  常人就算是聽到宣於淵三個字,大多也不會聯想到他就是三皇子。

  玉青時為何能如此敏銳?

  極度的心慌促使下,宣於淵本能地抓住玉青時的手不放,咬牙說:「這事兒我回頭會跟你解釋,但是不是你想的那麼回事兒,我……」

  「是麼?」

  玉青時面宛覆冰一下一下地掰開宣於淵纏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冷冷道:「我想我不需要聽到任何解釋。」

  「殿下請自便吧。」

  她說完拔腿就要走,決然到沒有半分遲疑。

  宣於淵剛要抬腳追上去,可腳還沒動,就聽到玉青時冷冰冰地說:「那霧名喚吸魂,吸入者最多一刻就會吐血而亡,非解藥不可解。」

  「最後一顆解藥已經沒了,殿下若是不想外頭的人都死乾淨,就只能是用烈酒灌入埋了藥的地方,點火引燃把殘餘的毒霧燒了,否則他們都得死。」

  話音落,玉青時的腳下就再沒停留半刻。

  宣於淵眼睜睜地看著她走遠,又氣又怒地轉頭喊了一嗓子:「嗷什麼嗷?!」

  「我還沒死呢你就上趕著著急給我上祭?!」

  正痛不欲生的林清聞聲猛地一顫,險些喜極落淚。

  「你還活著?!」

  「不是,你……」

  「閉嘴!」

  宣於淵惱怒之下把玉青時剛剛說的話重複了一遍,說完不放心道:「唐林!」

  「卑職在。」

  「等霧散了,馬上把咱們的人都調來這裡,把這宅子給我圍了!」

  「前門後門都給我堵了,哪怕是一隻蒼蠅也不許放出去!」

  宣於淵餘光注意到玉青時的身影滯了一瞬,更加氣急敗壞地喊:「打今兒起,我就在這兒守著!我倒是要看看,沒有本殿的允許,誰能跨出這道門半步!」

  「要走也只能跟我走,否則哪兒也不許去!!!」

  宣於淵的怒氣來得過分突然,以至於唐林和林清都在猛地愣了愣,在宣於淵再度動怒之前趕緊連聲應好。

  林清一邊火急火燎地吩咐底下人去搬烈酒點火燃霧,一邊怒極攻心地帶著人把來敵驅砍倒地。

  一夜混亂悄過,滿街皆是血色。

  而往日極為清淨的小巷之中,也多了不少身上還殘留著肅殺之氣的人。

  這些人都是宣於淵叫來的,為的就是把玉青時困在這個宅子裡。

  他說到做到,只要他在這裡,玉青時哪兒都別想去。

  玉青時對此反應很是平淡。

  她夜半就把戰戰兢兢藏在地窖中的人叫了出來,也不等滿腹狐疑的人多問什麼,直接把人打發到了屋子裡睡下,一副全然不管外頭是什麼樣子的姿態。

  宣於淵攆前攆後地追著攆了半天,一句解釋的話都沒說利索,還差點被玉青時拍回來的大門夾住了鼻子,嚇得嗷一嗓子吊著天邊的青色就泛出了邊兒。

  林清把外頭的事兒都處理得差不多了,踩著滿地狼藉往巷子裡躥。

  大門前,唐林正蹲在地上搓手指頭縫裡乾涸了的血跡。

  見林清來了,默默地往旁邊退了半步。

  林清被昨晚那詭異到可怖的霧氣嚇得驚了膽兒,圍著平靜如昔的牆根轉了一圈,警惕道:「這裡沒毒了吧?」

  「確定都穩當了?」

  唐林木著一張臉唔了一聲,含糊道:「應該是沒有了吧。」

  林清驚悚不已。

  「應該?!」

  唐林吊著眼角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因為如果有的話,我們這些半夜就守在這裡的人,應該已經都死了。」

  換句話說,人還沒死,等同於安全。

  林清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吸了一口氣,扒拉著門板往院子裡悄悄瞥了一眼,什麼也沒看到,忍不住說:「你們三爺呢?」

  「人呢?」

  「昨兒晚上不是還活著跟我吼嗎?今兒怎麼不見影兒了?」

  唐林想到昨晚上隱隱約約聽到的各種不甘的叫喊,一時表情變得尤為複雜。

  他一臉莫測地看了毫不知情的林清一眼,幽幽道:「我建議您暫時先躲一躲,最好是最近都別在三爺面前露面。」

  林清聞言有些不滿,橫著眉梢說:「為什麼?」

  唐林回答得一板一眼。

  「因為您昨晚上一嗓子喊得三爺漏了餡兒,玉青時對此很生氣,三爺還差點被玉姑娘一門板拍到了牆縫裡。」

  林清……

  他因為好奇推門的動作突然就僵住了。

  唐林平鋪直敘地說:「三爺已經怒到神志不清了,但是他拿玉姑娘沒有辦法。」

  而且宣於淵喊得再大聲,他也不會拿玉青時怎麼樣。

  因為這事兒本來就是他心虛。

  目睹林清臉上五彩紛呈的面色變化,唐林一口氣嘆得極為悠長。

  他正直且公道地說:「您現在進去,會被三爺弄死的。」

  「您一定會死得很慘。」

  「比昨天晚上那些不小心中毒吐血死的人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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