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於淵雖是留了人在此護著玉青時,可也吩咐過,不可讓玉青時察覺到他們的存在。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故而剛才混亂橫生,躲在暗處的甲一等人也不敢擅動,只能是在場面即將失控的時候丟了一顆石子出來,堪堪把薛強打暈。
可宣於淵到了。
他一到門前見此情景,嗓子裡愉悅的小調兒霎時轉變成無聲的殺機。
門外聚集而來出村民越來越多,眼看著場面就要徹底失控。
薛強不能死在這裡。
或者說,他絕不能在眾目睽睽下死在這裡。
否則於淵肯定會惹上麻煩。
玉青時倉促咽下一口滾燙的濁氣,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拉住了於淵因過度憤怒而繃得宛如鋼石的胳膊。
「放開他。」
宣於淵的臉冷硬得像是冰冷的岩石,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手裡掙扎逐漸微弱下去的薛強一動不動。
玉青時餘光看到有村民已經跑進來了,心裡一急忍不住說:「於淵!」
「趕緊放開他!」
「於淵!」
「他就這麼被掐死了會有麻煩的!」
宣於淵聞聲冷呵,譏誚十足地挑起了半邊眉梢。
「麻煩?」
「我什麼時候怕過麻煩?」
「於淵!」
玉青時心急之下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去掰他扣死了薛強脖子的手指。
可她先是受驚,又被摜薛強在混亂中打傷,這會兒能提起的力氣實在是太小了。
別說是掰開。
她甚至不能讓宣於淵的手指挪動分毫。
「於淵!」
聽著身後逐漸逼近的村民,再一看玉青時臉上掛著的冷汗。
宣於淵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暴虐,甩垃圾似的反手一扔把翻著白眼沒了意識的薛強重重砸到跑在最前頭的村民腳下。
猛地砸過來個人,村民嚇得嗷一嗓子喊破了天際。
身後緊跟著的人也跟著腳步一頓。
就在這麼一眨眼的功夫里,他飛快地拉著玉青時進了屋,抓起床上的被子直接裹在玉青時的身上,遮住她凌亂得異常狼狽的衣裳,摁著人坐在了床邊。
手指搭在玉青時的肩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玉青時在發抖。
他微微俯身,低頭用額頭在玉青時沾滿了塵土的腦門上輕輕蹭了蹭,艱難壓下心口翻湧沸騰的殺意,輕輕地說:「別怕。」
「在這裡等我。」
「我……」
宣於淵屈起食指在她緊蹙的眉心輕輕一點,打斷了她的話的同時,乾燥溫熱的掌心用力把她臉上的冷汗拂去,低聲說:「乖。」
玉青時瞳孔顫顫地看著他大步走出去。
視線掃及倒在地上的春草,趕緊把身上的被子扔在地上衝過去在春草的鼻下試了試。
感受到打在指尖的溫熱鼻息,玉青時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吃力地把春草抱在懷裡,帶著顫音地喊:「於淵!」
「快來看看春草!快!」
宣於淵站在門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聽見這聲喚立馬就回頭望了過去。
他大步走過去把昏迷的春草抱起來,單手摁住玉青時不斷發抖的肩膀,輕聲說:「她沒事兒,只是暈過去了。」
「別怕。」
他的聲音不大,可字裡行間都是讓人心安的沉凝。
就像是一雙大手,無聲無息地打散所有讓人生懼的陰沉,把翻湧起的浪潮生生壓得恢復了平靜。
玉青時閉著眼用力吸了一口氣,手腳發軟地站起來。
「送她去找大夫,現在就去。」
宣於淵好性子的點頭。
「好。」
「我先給她處理一下,你去換身衣裳好不好?」
薛強是衝進來的。
玉青時不能就這麼出去,否則讓人看到了,明日說不定會起什麼不乾淨的謠傳。
玉青時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又是血又是泥的衣裳,咬住下唇一言不發地進了裡屋。
宣於淵看著她進了屋,皺眉扯了一截自己的衣擺胡亂裹住春草破了的腦袋,把人往胳膊肘下一夾,站起來面無表情地看著擠滿了院子的圍觀村民,不掩厭惡地掃了地上爛泥似的薛強一眼,冷聲道:「不想給他收屍,就馬上帶著他滾。」
宣於淵在秦家村住的時日不短,村里人對他的印象也很好。
畢竟這人生得俊美,性子還好,什麼時候都笑嘻嘻的,讓人見了就很是喜歡。
這是第一次,秦家村的人意識到他跟村里人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其實誰也不知道這院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打眼一掃院子裡的情況,再一看渾身是血的春草和動了肝火的宣於淵,還有滿身都是酒氣的薛強,但凡是不瞎不傻的,多少就能猜出些端倪。
一個醉得意識不清的大男人,砸碎了人家的大門,闖進別人家的院子,傷了小的拉扯大的,這還能是為了什麼?
人群中嘀咕聲不斷響起,有鄙夷,有不屑,有唏噓。
有幾個村民忍著心煩,自發上前把昏死的薛強抬了出去。
慢了一步得了消息的芳嫂子急匆匆地擠出人群掃了一眼,看到滿頭是血的春草嚇得不輕。
「這是怎麼了?」
「孩兒他爹!趕緊把車趕過來!」
門外響起答聲,芳嫂子顧不得多說,趕緊說:「快快快!快把春草抱到車上去!」
宣於淵不放心地回頭望了屋內一眼,快步衝到門外把春草交給了緊隨其後的芳嫂子,轉身立馬就折了回去。
玉青時換好衣裳走出來,看到門前站著的宣於淵呼吸無聲微窒。
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把多餘的慌亂和害怕全都收斂到了不為人知的深處,除了眼眶還泛著紅外,幾乎已經看不出什麼痕跡。
明明哪兒哪兒都疼得厲害,可脊背卻挺得筆直。
像是在無形間撐著什麼絕對不能垮塌下去的東西。
宣於淵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拔腿上前,長臂一伸環住她的腰和腿彎,用力把她抱了起來。
玉青時身體毫無準備地騰空而起,驚得小小的發出了一聲驚呼。
她無意識地揪住宣於淵的衣領,還沒等開口,就聽到宣於淵沙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你知不知道,剛剛我很害怕。」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讓玉青時險些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可落在頭頂額稍的氣息卻是那麼的灼熱。
滾燙得仿佛能刺穿皮肉滲透入骨,燙得玉青時不由自主地開始發顫。
宣於淵低頭深深地看入她的眼底,不肯放過任何一絲一毫可能閃躲的情緒,勾唇說:「我怕我沒保護好你。」
「怕你受委屈。」
玉青時聞聲心頭劇顫,抓著他衣領的手都在無聲顫抖。
宣於淵見狀無奈一嘆,很是親昵地低頭在她的鼻尖蹭了蹭,啞聲說:「對不起。」
「是我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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