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們全家的確是有病

  宣於淵和元寶禁口不提的秘密,攪和得玉青時心神不寧了半日。記住本站域名

  可這二人自己該幹什麼幹什麼,也無任何可察之處。

  玉青時努力忽略心頭異樣的同時,心裡對宣於淵的不滿也在日益加重。

  一定得儘快設法將這人趕走!

  她陰沉著臉在院子裡幹活。

  板子洗乾淨曬了半日,就幹得差不多了,只要拿楔子一一敲釘好,就能勉強湊成一張床。

  秦老太親自去拿了楔子和錘子,交給玉青時的時候眼裡卻是掩不住的擔憂。

  「遲遲,實在不行咱們還是找人幫忙吧,敲打楔子得用不少力氣,你一個姑娘家的,只怕是不行。」

  玉青時聞言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淡聲說:「我不行,家裡不是還有個現成的勞力嗎?」

  「你是說於淵?」

  「可是他還受著傷呢,又是個客人,會不會不方便?」

  玉青時裝作看不出秦老太眼中的不贊成,慢悠悠地說:「迎者為客,不迎者為不速之客。」

  「這些麻煩本就是因他賴在咱家不走才有的,讓他幫忙幹活怎麼不行?」

  「他要是受不了,大可以走,左右咱家也不歡迎他。」

  玉青時生硬地阻斷秦老太的話,將滿臉不放心的老太太打發去泡豆子,拎著一把錘子拍響了門。

  「於淵!」

  「哎!」

  在屋子裡的宣於淵探頭露出個笑,不等出聲手裡就多了把沉甸甸的錘子。

  他低頭看著手中錘子靜默片刻,抬頭望向玉青時:「遲遲姑娘的意思是?」

  「把板子敲成床,然後你自己睡。」

  「可是……」

  「當然,你也可以不敲。」

  玉青時一臉坦然地微笑聳肩,輕輕道:「你可以繼續心安理得地睡原本應該屬於別人的床,讓我們一家三口擠在一個小床上,安然享受作為一個傷者應有的待遇。」

  「你放心,就算如此,看在你為村民受傷的份上,我們也不會瞧不起你的。」

  話柔意尖。

  棉刀子藏針,聲聲扎心於無形。

  玉青時嘴上說著我不會瞧不起你,可眼角眉梢都是彰顯於外,生怕宣於淵察覺不出的鄙夷。

  宣於淵暗暗咬牙握著手中錘子微微一笑,自信道:「遲遲姑娘放心,我會敲好的。」

  「是麼?」

  玉青時勾唇輕笑,滿意道:「如此甚好。」

  「錘子在你手裡,楔子板子在地上,怕你腿腳不方便,還給你拿了個小凳子,去坐下敲吧。」

  玉青時說完就走,完全沒給宣於淵反應的機會。

  等他回神,玉青時已經挑著水桶走出了院門。

  他握著錘子蹦到小凳子旁,看到地上被準備齊全的工具氣得呵了一聲。

  什麼都備全了,這是早就想好了讓他自己動手?

  他單腳把凳子勾過來坐下,正琢磨眼前這些東西怎麼拼成床的時候。

  躲了玉青時半日的元寶抱著被他遺忘在屋內的拐杖跑了過來。

  「你會釘床嗎?」

  宣於淵動作微僵,皮笑肉不笑:「你還想收拾那些小傢伙的話,最好就別多嘴。」

  受到威脅的元寶抱著拐杖撇撇嘴,充滿懷疑地說:「你教我的那招,真的能行?」

  「那是自然。」

  宣於淵很是生疏的用錘子敲了敲地上的板子,口吻幽幽:「等天黑了,我就隨你出去,準備好了按計劃行事,明日你就能看那些人的笑話。」

  元寶一想到他說的那個場景就咧著嘴嘿嘿直樂。

  宣於淵泄憤似的拿起個楔子對準木板用力砸下去,悶聲咬牙:「故意刁難想趕我走?」

  「想得美!」

  「小爺什麼都沒有,有的就是時間……」

  玉青時前前後後擔了三擔水回來將水缸添滿,在院子裡敲敲打打了半日的宣於淵也終於摸到些許門竅,勉強將板子拼湊了個七七八八。

  五塊長木板子釘成整塊,搭在事先壘好的土台上,就可做成一張簡單的床。

  秦老太叫上玉青時幫忙一起將板子抬著進屋,搭好後勉強能看出個床的樣子。

  宣於淵正盯著床板訝於自己突然發現的木匠才華,轉眼就看到玉青時端著個水盆走了進來。

  他心裡暗道不妙稍退半步,正想溜時手裡就多了塊帕子。

  玉青時抬手指了指屋內積灰之處,理直氣壯地說:「把這些灰擦乾淨。」

  「我……」

  「不擦也可以,你去做飯?」

  不會做飯的宣於淵攥緊帕子抿緊薄唇,看著玉青時的眼,一字一頓:「我擦。」

  玉青時像是察覺不到他的不滿,好性子地笑了笑,輕柔道:「那就好。」

  「不過記得擦乾淨些,畢竟這是你接下來要住的地方,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隨意糊弄,決定權在你。」

  玉青時說完就走,乾脆得半點泥水不留。

  左右轉了半天腦袋的元寶神秘兮兮地往宣於淵旁邊擠了擠,欲蓋彌彰地用手遮住小嘴,用氣聲說:「你是怎麼把我姐姐惹得這麼生氣的?」

  宣於淵垂首要笑不笑地看著他,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問:「你姐姐性子一直如此陰陽怪氣嗎?」

  元寶最是維護玉青時,聽到這話立馬不滿地瞪起了眼,張嘴就嚷:「你才陰陽怪氣!」

  像是怕宣於淵提玉青時的瘋病,元寶憤怒宛若個紅了眼的小公雞,先聲奪人地喊了出來:「你才有病!你們全家都有病!」

  按元寶設想,宣於淵聽到這話應該大怒。

  甚至還想揍人。

  他已經做好了逃跑求救的思想準備,可宣於淵愣了愣,卻像是聽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似乎,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元寶被眼前一幕驚得忘了反應,驚愕地盯著他,舌頭開始打結:「你你你……」

  「你沒事兒吧你?」

  「你笑什麼啊!」

  宣於淵樂得止不住地摁了元寶的腦袋一把,頗為贊同地說:「你說的對,我們全家確實是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

  他半譏半諷的彎著唇樂了半晌,垂眸斂下眼底暗色,將手中被攥得溫熱的帕子塞給元寶。

  元寶被這出人意料的轉折震得抖了抖,低頭看著手裡多出來的帕子茫然咂嘴。

  宣於淵飛快地朝著門外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要是想晚上去收拾那群小兔崽子,就趕緊幫忙。」

  「可是姐姐說……」

  「你姐姐還說不許打架,你聽了麼?」

  宣於淵滿眼戲謔地看著遲疑不決的元寶,低聲誘哄:「你幫我幹活,我幫你出招打架,咱們這是雙贏。」

  「快點兒,遲了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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