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於淵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也無所謂手是什麼樣兒。記住本站域名
被貴妃娘娘念叨得實在是耳朵麻了,索性自己胡亂撒了點藥粉,扯了一截紗布裹上。
不等被嫌棄,他就說:「話說回來,我聽說定北侯夫人乃是商賈之女,出身並不高貴,定北侯府世代簪纓,當年為何會選定這樣一個女子為媳?」
貴妃娘娘實在想不通他怎麼對定北侯府起了這麼大的興趣,打聽閒話還打聽到了侯夫人身上,正想訓他沒樣子的時候,送走了老封君和侯夫人的柳嬤嬤進來聽到,笑著解釋:「殿下有所不知,現在的侯夫人是續弦所娶,並非原配。」
「這都是十幾年前的舊事兒了,殿下為何會想起打聽這個?」
宣於淵大咧咧的一笑,沒接話茬直接說:「嬤嬤不必管我為何在意,只管說你知道的就是。」
見宣於淵當真是想知道,柳嬤嬤笑了笑,發現貴妃娘娘也不反對,這才輕聲說:「之前的定北侯夫人原本是林閣老的獨女,當真是個少有的尊貴的人兒,當年這位林小姐嫁入定北侯府時,不知惹得多少兒郎扼腕嘆息。」
「只是好景不長,林閣老突發疾病而亡,正在孕中的侯夫人得知噩耗驚了胎氣,早產下一個小姐,還沒等出月子,正在北邊征戰的定北侯就失蹤了,有人告發定北侯府裡通外敵賣國求榮,皇上念及前臣之功,沒下殺手而是判了全家流放至西南之地。」
「定北侯府全家在西南熬了五年才被洗清冤屈,從西南召回,復了之前的功耀,只可惜侯夫人沒能熬得過,早早的就喪了。」
柳嬤嬤想起曾經得見的侯夫人,嘆息道:「侯夫人與定北侯夫妻情深,侯夫人亡故後一度無心外事,甚是頹敗,老封君見之不忍,就做主尋了個出身不高的商賈之女給侯爺續弦。」
「老奴曾聽人說,老封君選個出身不高的商戶之女做續弦侯夫人,是想全了嫡出長女的尊貴,免得來日繼母不賢,讓這嫡長女受了委屈,可誰知世事難料,如今十幾年過去了,定北侯府的嫡出長女仍是未能尋回,至今不知其下落。」
宣於淵聽著陳年舊事,不由自主地搓了搓衣擺。
這是他小時候緊張時就有的小動作,可哪怕是貴妃娘娘和柳嬤嬤,也是多年不曾見他如此了。
柳嬤嬤難掩驚奇地看了貴妃娘娘一眼,貴妃娘娘示意她別說話,眯著眼盯著宣於淵的臉,輕聲問:「淵兒,你之前與我說的女子,究竟是何家的姑娘?」
貴妃娘娘問了話沒得回答,氣得眉毛直抖。
宣於淵敷衍地對她擠出個笑,伸手護住自己靠近她那側的耳朵,盯著柳嬤嬤說:「嬤嬤,那你可曾見過這位原配的侯夫人?」
柳嬤嬤頓了頓,好笑道:「見是見過的。」
「原配侯夫人生來一副好姿容,天仙似的人兒,當年年少還在閨中時,就有汴京第一美人兒的讚譽。」
宣於淵低著頭喃喃道:「那或許就能對得上了。」
只是光是靠著旁人口述到底是不能證實他心中猜想,要想確定此事無誤,還得想個法子。
他想著玉青時,屁股底下像是坐著一張燒紅的鐵板,一刻也坐不住。
不等貴妃娘娘和柳嬤嬤回神,他唰地一下站起來,胡亂扯著桌上的桌布擦了擦手腕上殘留的血跡,說:「姨母,我有事兒先走了。」
「小兔崽子你去哪兒?」
貴妃娘娘一把摁住他的肩膀,咬牙道:「你父皇剛罰了你,你這時候還想出宮,豈不是……」
「沒事兒,左右一日不能變成五個時辰。」
他不以為意地扯著嘴角笑了下,抓著貴妃娘娘的手重重握了握,遮不住笑地說:「等我把這事兒敲定,哪怕一日是跪八個時辰也是值了。」
他說完急匆匆地奔到門口,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裡掏出個不大的面具扣在臉上,把衣裳什麼的都拉扯整齊,這才強壓心頭歡喜裹著一身常見的陰鬱走了出去。
貴妃娘娘和柳嬤嬤見多了這種大變活人的場景倒也不在意,只是想著宣於淵剛才那反應,又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貴妃娘娘忍不住說:「嬤嬤,淵兒瞧著是不是不太對勁兒?」
她養了宣於淵十幾年,這孩子在她跟前雖是沒什么正形一貫愛說笑,可也從未見過他有如此耐不住性子的時候。
那模樣看起來就像是知道哪兒藏著魚乾的貓兒,一刻都等不得就要去趕緊摸一口,簡直是把心急如焚寫在了臉上!
柳嬤嬤意味不明地彎著眼尾笑了笑,低聲說:「娘娘,依老奴瞧殿下的樣子,大約是好事兒將近。」
「您為殿下攢了多年的聘禮,說不定哪日就能找著機會送出去了。」
貴妃娘娘盼宣於淵成婚盼得頭髮都白了無數,聽到這話想也不想就啐了一聲,正想開口時腦中白光突閃,驚詫道:「你是說,他說的那人可能是定北侯的……」
「娘娘。」
柳嬤嬤手掌往下壓了壓,輕輕道:「定北侯府的嫡長女尚未尋回,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兒,眼下殿下不願多說,您也不好多問,不如再耐心等一等。」
宣於淵不是無的放矢的性子,今日問了這麼多關於定北侯夫人的陳年往事,定有緣故。
與其胡亂猜測,不如等宣於淵自己攤牌。
貴妃娘娘強壓驚愕被扶回去坐下,灌了半盞茶才吶吶道:「可是定北侯舉全家之力尋了十年不得蹤跡,淵兒上何處去找的人?」
「他又如何得知那人就是對的?」
柳嬤嬤沒想那麼多,見著宣於淵高興她就樂得滿心滿眼都是歡喜,聽到這話好笑道:「這有什麼?」
「咱們殿下心中有章程,行事也有章法,殿下認定的人定然是不會錯的。」
「殿下難得有個可心人,別說可能是那位,就算是不是,殿下若是歡喜,那又什麼要緊的?」
貴妃娘娘恍惚下點了點頭,說:「你說的對。」
「不管是不是,只要是淵兒喜歡的就好。」
「對了,頭先我讓侯夫人做香囊有些冒犯了,你去尋些上好的料子回頭找機會送過去。」
八字還沒一撇,貴妃娘娘已經憂心忡忡地盤算起了別的,悻悻地說:「淵兒若是真的得了她家的女兒,往後少不得要來往,還是講究些好,不然傷了兒女和氣可怎麼好?」
柳嬤嬤聞言好一陣樂,打趣的話還沒出口,就看到貴妃娘娘風風火火地站了起來,說:「我記得內庫里存了不少好的首飾,你快隨我去點點,看看哪些適合用來做聘禮的。」
柳嬤嬤忍俊不禁地說:「娘娘,這……」
「你別說別的,趕緊幫我想想還有什麼合適!」
「好好好,老奴這就跟您去瞧瞧。」
貴妃娘娘這一日過得又驚又喜,進了內庫就不願出來。
宣於淵換了身侍衛的衣裳出了宮門,徑直就找到了藏在茶樓中的張堰。
張堰看到原本應該在宮中禁足的宣於淵驚得下巴掉了滿地,甚至都顧不上托起來就說:「三爺,您怎麼出來了?!」
皇上今日動的怒大到在宮外的人都有所耳聞,宣於淵這時候不在宮裡老老實實地待著反省,居然……
宣於淵不耐地捂住他的嘴,把人拖進屋裡用腳跟把門帶回去關好,張嘴就說:「今晚隨我去個地方。」
張堰動了動被摁得發麻的腮幫子,膽顫道:「去哪兒?」
宣於淵答得乾脆。
「定北侯府。」
張堰表情複雜地盯著他打量一圈,幽幽道:「您若是想去做客,大可白日裡去,晚上……」
「誰說我是去做客的?」
「那您想去做什麼?」
宣於淵咧嘴露出自己的大白牙,挑眉笑道:「夜探定北侯書房。」
張堰???
小爺你是不是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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