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你真是個鏢師?

  打腫臉充胖子的宣於淵被玉青時的一句話惹得看起來更生氣了,臉黑漆漆得像個被熏了八百年不曾洗過的鍋底,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氣。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這副樣子別人見了或許會怕,可玉青時卻像是個沒事兒人似的,面不改色地坐著擺弄自己手裡的竹條,全然就當做是沒看到。

  宣於淵自顧自地憋了半晌的火,見玉青時始終不搭腔,自己開始耐不住寂寞。

  「遲遲?」

  「嗯哼?」

  「你說風箏上畫什麼威風?」

  這話問題不是很嚴肅,可考慮到這個風箏他還去纏了攤主許久才學來的手藝,玉青時還是很認真地想了想。

  她說:「老虎吧?」

  「元寶喜歡老虎。」

  「那就畫老虎。」

  宣於淵低頭繼續修整手裡烘烤好的竹條,看起來又像是把之前的事兒忘了。

  玉青時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閒聊似地說:「我聽說這種手藝都是不外傳的,你是怎麼哄得攤主教你的?」

  宣於淵想起這事兒就氣得歪了嘴,悶聲說:「那老頭兒喜歡聽人說書,可又捨不得給賞銀,往往聽了半拉就被人給轟出去了,聽了一堆殘頭剩尾地藏在肚子裡。」

  「我去給他講了一段兒整的,他就教了。」

  「你去給人說書了?」

  「不然呢?」

  他目光忿忿地看著玉青時,不滿道:「說了給學費那老頭兒都不答應,非得逼著我叨叨叨說了快半個時辰的書,差點就給我叭叭得嗓子都啞了。」

  他為了琢磨這玩意兒跟個老頭兒說了半天的書,見著元寶的時候說得好好的,回來就一起做風箏。

  他甚至還給元寶分配好了任務。

  結果他扭頭搭個石坑的功夫,這小子撒丫子跑了……

  宣於淵越想越來氣,把手裡的竹條修好,咬牙說:「等他回來你看我怎麼收拾他!」

  這事兒確實是元寶做得不地道,玉青時聽到這話也沒什麼反應。

  左右這兩人甭管再怎麼鬧,最後等不到天亮大概就會重歸於好。

  她懶得去操這份閒心。

  她把烘烤好的竹條遞給宣於淵,揉了揉酸疼的腰,說:「那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我幫你?」

  宣於淵有些意外地抬頭看她,眼底暈開了點點淺笑。

  「怎麼,幫元寶贖罪?」

  玉青時不是很認可這個說法,不過卻也沒反駁。

  她拍了拍手上的渣子,淡聲說:「再過一會兒我就要去做飯了,想幫忙的話要趁現在,否則……」

  「今晚上除了你手裡的風箏,大約就沒什麼是可以吃的了。」

  玉青時的主動幫忙,宛如春風拂面一般瞬間吹散了縈繞在宣於淵心頭的悲憤。

  他像是怕玉青時反悔了,單手抱著一捧竹條忙不迭地蹦在了前頭,嘴裡還說:「我記得你有不少棉線,給我找些結實抗造的?」

  「行。」

  玉青時去把他要的棉線找出來,就發現這人已經在地上擺弄修整光滑的竹條。

  他嘗試著調換竹條的位置,心不在焉地說:「你幫我把棉線絞成一截一截的,大約有半根竹條那麼長,我用來纏架子。」

  玉青時特意拿了家裡最粗最結實的一種棉線。

  聽完他的話,乾脆拉了個小凳子坐在他的對面,用剪刀慢慢地把手裡的棉線剪短放好。

  宣於淵仔細回想著那個攤主說的話,試著拿過一截棉線,把兩根細長的竹條的交接處纏在一起。

  可竹條過長,兩根交叉時,單手握住還要去纏線,無疑是個不太容易的活兒。

  他試了兩次都沒弄好,正皺眉時玉青時伸手扶住了竹條的上方,把搖來晃去的竹條扶穩,說:「這樣?」

  宣於淵低著頭沒讓玉青時看到自己臉上溢出的笑,只是用手抵在唇邊咳嗽了一聲,捏著棉線說:「對。」

  「你扶住,我開始纏線了。」

  玉青時話不多,可領悟力極強,動作也麻溜。

  有她幫忙,原本打算做上一個時辰的風箏架子,不到半個時辰就見了雛形。

  宣於淵拿著架子試著晃了晃,確定每一處都綁緊了不會散,側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玉青時一眼,悠悠道:「我發現元寶跑了其實也不錯。」

  「你幫忙比他強多了。」

  要是元寶在,玉青時肯定懶得插手。

  今日元寶跑了,倒是讓他省了不少力。

  他一會兒怒一會兒喜,情緒起伏多變得像六月的天兒,讓玉青時都不知說什麼好。

  她沒搭理宣於淵的嘀咕,轉頭去把宣於淵抱出來的東西打開,眼裡閃過一絲意外。

  「這是你買的?」

  之前宣於淵往背簍里插了個東西,她也沒顧得上細看是什麼。

  可眼下把包著的布包打開,她才發現裡頭裝著的竟是一些繪彩的顏石,還有一張很大的澄心紙。

  這個小東西看起來不起眼,可買下來卻不便宜。

  這人……

  宣於淵沒顧得上回答她的話,抱著綁好的架子站起來,指了指不遠處的飯桌,說:「把紙鋪在桌面上,我拿了漿糊就過來。」

  「你還買了漿糊?」

  宣於淵答得理直氣壯:「不然怎麼把紙糊上去?」

  玉青時依他所言把紙在桌面上攤開鋪好,宣於淵把架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旁邊,又拿了漿糊一點一點地往紙面上刷。

  這漿糊是他跟賣風箏的那個老頭兒買的,比尋常自己熬的輕薄許多,糊在紙上幾乎看不出痕跡。

  確定紙上都糊到了,他往手心裡吹了口氣說:「遲遲。」

  「你幫我把紙拉好,我把架子放上去。」

  架子被摁在紙面的瞬間與被漿糊穩穩地粘在了上頭。

  大概風箏的樣子已經出來了,接下來就是畫上老虎的圖。

  宣於淵拍了拍手去倒騰畫畫用的東西。

  玉青時看了一圈覺得沒自己幫得上忙的地方了,搓了搓手上不小心沾到的漿糊,說:「那你自己弄,我去做飯?」

  「行。」

  他說著想到玉青時買的排骨,轉頭補充說:「我想喝排骨湯。」

  這個要求算不得過分,玉青時沒多遲疑就點頭說了好。

  她去灶台上做飯。

  宣於淵就繼續在院子裡忙活。

  等砧板上砍成小塊的排骨下鍋燉上,玉青時擦著手上的水走出來想看看他忙活得怎麼樣了,定睛看清後被入眼的畫震得一時忘了反應。

  以風箏上首為頭,虎首赫然在目。

  順著風箏的骨架往下,虎目圓瞪精氣神十足,虎爪蹬地做俯衝狀,尾巴微微上翹出一個小圈似的弧度。

  就連老虎齜開的大嘴裡露出的牙都清晰無比,仿佛下一秒眼前的老虎就能躍然從紙面呼嘯而出。

  虎嘯山林。

  玉青時起初以為他只是隨意畫畫,沒想到這人竟能有如此工筆。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在紙面上碰了一下,微妙道:「於淵,現在的鏢師都如此多才多藝的嗎?」

  宣於淵捏著筆桿瞬間一頓,脊背僵著沒接上話。

  玉青時意味不明地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說:「你真是個鏢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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