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不瞞你說,我真的配

  宣於淵直白得過分的話,讓薛強的臉色驟然突變。Google搜索

  他滿臉慘白強撐鎮定,死死攥緊顫抖的拳頭咬牙說:「你又不是遲遲,你怎知她不想見我?」

  像是不願跟宣於淵多言,他慌亂地四下看了一眼,試探著叫了幾聲發現無人應答,轉身就要走。

  他距離宣於淵尚有幾步遠,轉身的瞬間卻驚然發現,剛剛還在晾衣繩那邊的宣於淵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樣的速度簡直超乎了薛強的想像。

  他難以置信地回頭看了一眼宣於淵之前站定的位置,驚愕地看著他說不出話。

  宣於淵沒理會他少見多怪的震驚,把手上最後殘留的水漬在衣擺上擦乾,淡聲說:「我說過了,她不想見你。」

  「所以你也不必去找她了。」

  「可是我憑什麼聽你?」

  薛強滿臉不服氣地咬緊了牙關,怒道:「我想找的人是遲遲,與你何干?」

  「你又憑什麼代表遲遲跟我說這樣的話?」

  他無用的執拗實在可笑,也讓宣於淵的眼底迸起了一股淡淡的不悅。

  若非薛強執意相求,薛大娘今日也不必到家門前來吵嚷。

  換句話說,玉青時今早上遇上的麻煩全然是因薛強一人引起。

  可這人到了此時仍沒有半點給別人添了麻煩的自覺。

  這到底是執著還是蠢?

  宣於淵垂眸壓下眼中冷色,眉梢揚起點點譏誚,微妙道:「她為什麼不想見你,你心裡當真沒點兒數?」

  薛強想到薛大娘說的話,臉色比之前更難看了不少。

  宣於淵卻半點不在意,自顧自地說:「遲遲跟你有沒有你說的那回事兒,你自己心裡清楚,她對你有沒有另眼相待,你想必也是有數的。」

  「這種情況下,你還去惹得旁人來對她指手畫腳,這就是你說的要待她好?」

  宣於淵滿臉不屑地呵了一聲,冷笑道:「依我看要不是你,她也不至於會被人一大早就堵在門前叫罵。」

  「她都擺明了對你沒那個意思,你又何必自作多情?」

  「難不成害得她被叫罵一次不夠,還想再來第二次?」

  宣於淵每說一句,薛強的臉色就比之前更慘澹一分。

  直到最後,他幾乎被宣於淵話中無形的重量壓得喘不過氣。

  他只想著儘快把玉青時娶回家,卻從未想過家中爹娘的反應會如此之大。

  今早之事確實是他大意了。

  可是……

  薛強不甘心地咬住下唇,梗著脖子悶聲說:「那又如何?」

  「我爹娘只是一時對遲遲有誤解,這才會反對我們的事兒,假以時日我定能讓他們接受遲遲,這樣的事兒自然不會再發生了。」

  「是麼?」

  宣於淵毫不掩飾心中不屑翻了個白眼,低頭漫不經心的把拴在腰間的衣擺拉扯整齊,慢悠悠地說:「那你可曾想過,玉青時她自己願不願?」

  玉青時看著不聲不響,可那也只是看起來。

  骨子裡的傲氣不比任何人少。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像薛強說的這般慢慢的等待來日?

  更何況……

  宣於淵眼露挑剔地上下打量了其貌不揚的薛強一眼,諷笑出聲:「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你重她容色有此反應倒也是人之常情,只可惜,對旁人存了覬覦之心之前,你或許應當先看看自己配不配。」

  宣於淵字字扎心言言刺耳。

  完全沒給薛強反應的餘地。

  眼看著薛強整個人都被自己刺激得抖了起來,宣於淵眼中嘲諷愈發濃厚。

  這點兒言語諷刺都經受不起,還想覬覦玉青時?

  做的什麼青天白日夢?

  他不耐跟薛強多說,直接擺手道:「你要找的人不在,我還要出去,就不好招待你多留了。」

  「請回吧。」

  薛強被他驅逐出了院門,渾身僵硬地站著不肯離去。

  他赤紅著雙目緊盯著宣於淵的臉不放,憤聲道:「你今日打著為遲遲好的名義說這話,無非就是自己心裡也惦記著她,生怕被我搶了先。」

  「你說我不配,難不成你就配得上了?」

  宣於淵被他話中的輕視氣得笑出了聲,歪了大半邊身子靠在拐杖上,笑眯眯地說:「不瞞你說,我真的配。」

  但凡是他動了心思,就算是王公權貴家的女兒他也娶得起。

  更何況是玉青時?

  只是他是否配得上這話,誰說都不當由一個與己無關的薛強來說。

  他面上笑意緩緩凝卻,對著薛強做了個請的姿勢,淡淡地說:「請回吧。」

  「往後若是無要緊的事兒,也不必來了。」

  「這裡不歡迎你。」

  薛強知道宣於淵是在秦家暫住的客人。

  也知道宣於淵不能做出這樣主人的姿態驅逐自己。

  可面對理直氣壯的宣於淵,他無數想說的話愣是被堵在了嗓子眼,張了張嘴半天都沒能蹦出一個完整的字。

  目送著氣急敗壞的薛強渾身僵硬地走遠。

  宣於淵扯著嘴角嘖了一聲,呵道:「自己家裡的亂麻都打點不清楚,還痴心妄想惦記別人家的姑娘,打瞌睡的枕頭未免墊得也太高了些。」

  「有上我跟前來自取其辱的功夫,不如回去抱著枕頭好生睡一覺……」

  他嘴上嘀咕著,手上的動作卻沒耽擱。

  背上裝在背簍里的樹墩,把鋤頭往肩上一扛就出了門。

  地里的活兒已經幹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把地埂上長到了地里的野草鏟掉,另外再把之前沒翻到的土翻一遍的瑣碎活兒。

  宣於淵到的時候,玉青時已經忙活完了大半。

  他很熟練地把樹墩往地里一扔,挽著袖子說:「還有哪兒是沒弄好的?」

  人來都來了,不使喚就白瞎了。

  玉青時想了想指了個跟自己不同的方位,說:「那裡。」

  宣於淵用手在眼前搭了個涼棚看了一眼,不滿道:「那也離你太遠了。」

  「不行,我要挨你近點兒。」

  他自顧自地說完也不管玉青時是什麼反應,彎腰抱住地里的樹墩,手上用力唰的一下把樹墩穩穩地扔到了玉青時的旁邊,一手杵著拐一手拿著鋤頭,歡天喜地的蹦了過去。

  「遲遲我來了!」

  玉青時想不通這人為何非要挨著自己。

  也不太明白為什麼挖地還能如此喜慶。

  眼看著人已經到了自己的身邊,只能是忍著頭疼說:「那你弄那邊?」

  宣於淵瞧著心情不錯,答應得也很是爽快,啪嘰一屁股坐在樹墩上,搓了搓手握住鋤頭把子說好。

  玉青時把眼前的雜草挖下來打個結扔到地埂上,扭頭看著嘴裡還哼哼著小調的宣於淵,眼裡狐疑漸起。

  「你在樂什麼?」

  宣於淵聞言動作頓了頓,努力把揚起的嘴角壓下去,轉頭看著玉青時很認真地說:「你走沒多久,薛強去家裡了。」

  玉青時眉心浮現出個不大的疙瘩,沉聲道:「他去做什麼?」

  宣於淵眼珠一轉,斷章取義地說:「他說,他還是想娶你。」

  玉青時……

  她都已經表現得這麼直白了,薛強腦子怎麼還沒轉過彎來?

  今日的事兒難道還不明顯嗎?

  宣於淵看著玉青時的臉一層一層的黑下去,心情大好,用很是微妙的口吻說:「他還說,讓你給他點時間,他會讓他爹娘接受你的。」

  玉青時握著鋤頭的手指無聲而緊,聲調也莫名沉了下去。

  「你怎麼說的?」

  宣於淵咧嘴露出的自己的大白牙嘿嘿一笑,毫不留情地說:「我說,滾。」

  玉青時大約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怔愣一瞬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眼底的陰霾之色卻無端散了些許。

  她揮起鋤頭把地里的雜草挖去,面無表情地說:「幹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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