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孩子後,潘金蓮比懷孕前更加忙碌,不僅要幫周凡打理家業,還要騰出時間來帶孩子,哪怕有趙夢瑤她們幾人打下手,也整天像個陀螺似的團團轉。
周凡自然也沒閒著。
這天,周凡剛從香皂工廠視察完,路過李瓶兒的小院,順道進去看看。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自從有了孩子,他和潘金蓮之間的夫妻生活便少之又少,寂寞之下,他只能將心思更多的寄托在李瓶兒身上。
誰知,周凡剛一進門,好巧不巧撞見李瓶兒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用手帕捂著嘴,滿臉難受,嚇得周凡趕緊上前扶著她:
「瓶兒,你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見周凡來了,李瓶兒微微嚇了一跳,隨即強行擠出一個笑容來搖搖頭。
「大郎,你來了?我沒事的,可能是吃壞東西了吧,這段時間老想吐,可真吐又吐不出個什麼來,哎……」
「什麼?」
一聽李瓶兒這等形容,周凡的眼睛瞬間張得老大。
如果他沒記錯,潘金蓮剛剛懷孕的時候也是相同的症狀。
難道說李瓶兒也有了?
這想法一出現在腦海中,周凡忙不迭讓人從街上請來郎中給李瓶兒把脈,那郎中摸著李瓶兒的手腕,半晌,才露出笑容起身對著周凡拱拱手。
「武大郎,恭喜恭喜,你這武家又要再添一丁啊!」
「真有了?」
周凡頓時咧嘴笑開,看向李瓶兒的目光儘是興奮。
李瓶兒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容,可更多卻是憂心。
等到郎中走後,李瓶兒才失魂落魄的重新坐回床上,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完全沒有即將成為母親的喜悅。
「瓶兒,怎麼了?不開心嗎?」
察覺到李瓶兒情緒不對勁,周凡也緊挨著她坐下,出聲詢問。
不問還好,疑問,李瓶兒抬手抹著眼淚哭了起來。
「為何要開心?」
「金蓮姐姐有身孕值得慶祝,那是因為她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可我呢?我只是你在賭場裡隨手買下來、養在院子裡的女人,沒有名分,卻有了孩子,你讓街坊鄰居怎麼看我?」
雖說李瓶兒已經改嫁了好幾個男人,可基本的禮儀廉恥還是有的。
此話一出,周凡才回過神。
也是。
他已經將李瓶兒養在院子裡這麼些天,肌膚之親有了,夫妻之實也有了,是時候給李瓶兒一個名分,老這麼拖著也不是個事兒。
「原來是因為這個不高興啊,這有什麼難的?我把你娶回家不就是了。」
周凡想也沒想,就給出了承諾。
他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既然李瓶兒已經成為了他的女人,他自然也要負起男人的責任來。
「你認真的?」李瓶兒止住哭泣,抬頭,不可思議的看向周凡,「我只是一個被好幾個男人糟蹋過的二手貨,你卻是陽穀縣人人稱讚的英雄,你真願意娶我進門?」
之所以一直沒敢和周凡提起事,就是因為李瓶兒打心底里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沒想到周凡卻答應得如此爽快,爽快得李瓶兒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哪有女人用二手貨這三個字形容自己的。花子虛他們不珍惜你,是他們沒眼光,沒福氣,不是你不好。」
周凡說著,上前笑著將李瓶兒摟在懷裡,手掌撫摸著她的小腹,心口處被一種名為幸福的情緒塞得滿滿的。
他算是理解古代那些達官貴人為什么子孫滿天飛了。
成為父親的喜悅,還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形容得出來的。
「這樣,我現在就帶你回家,跟我娘子談談納妾之事。」
「那金蓮姐姐她……」
「放心吧,我娘子很知書達理的,你們之前也見過面不是嗎?最重要的是,你現在已經有了我的孩子,總不能讓無辜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爹吧。」
周凡說得頭頭是道,李瓶兒溫柔地靠在他的胸膛之上,頷首。
不多時,兩人便一直出現在了武家大堂。
潘金蓮此時正抱著孩子哄睡覺,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下意識回頭露出笑容:「大郎,你回來了,我……」
話說到一半,看到周凡身後的女人,又隨即頓住。
「這位是?」
「咳咳,娘子,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唄。」周凡清清嗓子,將李瓶兒懷孕一事說了出來,隨後就眼睜睜看著潘金蓮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如烏雲一般黑沉沉。
李瓶兒心中原本就有擔憂,見狀,難堪地往周凡身後躲了躲。
可轉念一想,她自己無名無份沒關係,大不了就被人指指點點,反正這些年也早已習慣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便是。
可她不能讓沒出生的孩子受這種苦!
念及此處,李瓶兒鼓起勇氣,抬頭楚楚可憐地看著潘金蓮:「姐姐,瓶兒知道,每個女人都希望能和心愛之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可真正的愛是成全、是分享,對不對?」
「只要姐姐願意接納瓶兒,瓶兒以後一定好好和姐姐相處,一同將武家上下料理得井井有條。」
「再說了,姐姐一個人帶孩子也辛苦,有我在也能幫幫忙。」
李瓶兒說得真誠至極,那小鹿般純淨的眼睛,任誰看了也不忍心對她說重話。
周凡早已料到潘金蓮會吃醋,卻沒想到李瓶兒口齒伶俐,三兩句話就讓潘金蓮臉上出現了動搖的神經,趕緊趁熱打鐵:
「娘子,你放心吧,你陪伴我那麼多年,在我心裡的地位自然是無人能比的。」
「瓶兒是個可憐的姑娘,從小便在各式各樣的人之中顛沛流離,遇到我之前還差點在賭館被人賣給西門慶,我也是於心不忍才將她救了回來。」
「咱們就當是做做好事,孩子積德。」
看著潘金蓮有些受傷的眼神,周凡也跟著生出幾分內疚。
回想起剛剛穿越的時候,他也曾抱著和潘金蓮廝守一生的心思。
可在大宋生活得久了,在一妻多妾制度的大環境下制耳濡目染,周凡的觀念也慢慢發生了轉變——
這不僅僅關於欲望,更是關於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