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交到這種朋友？」
知縣不可思議地打量著周凡，看他身材矮小，皮膚黝黑，嫌棄地嘖嘖兩聲。
「人不可貌相啊！」
周凡：「……」
咋還搞身材歧視呢？
「行，父老鄉親們都還餓著肚子呢，你趕緊去把白面賣了。」
「這樣，此事繁重瑣碎，你一個人怕是難以搞定，我讓柳知瑤同你一塊兒，她負責記帳，你只管賣！」
「你為本官解決心頭大患，日後有什麼事，也可來找本官商議，都好說！」
只要有銀子賺，知縣也不管那麼多，樂呵呵的，明里暗裡警告周凡不許給他少分錢，甚至還派了柳知瑤前去監視。
雖說武值只是個賣燒餅的，但能交到神通廣大的朋友，也是一種本事。
人脈嘛，不嫌多！
「草民提前謝過大人。」
順利躲過牢獄之災，還搭上了知縣這跟線，周凡鬆了口氣，準備打道回府，計劃賣白面的事兒。
剛出衙門，就看見柳知瑤靠在牆邊，好看的眉頭緊鎖著，似乎在為什麼事煩擾。
看見周凡，她驚訝地望向他，眉頭皺的更厲害，腳尖輕輕點地，移形換影，眨眼就出現在了周凡面前。
她五指死死扣住周凡胳膊，肌膚冰冰涼涼的，像花瓣一樣柔軟細嫩。
「武值？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你……犯了罪不說，還敢偷跑出衙門？還有沒有王法了！」
私販白面可是大罪！
不該被關進監牢嗎？
「嘿！美女捕頭，想不到吧，知縣說了，同意我將功補過，還讓你幫我。」
看著柳知瑤氣得微微潮紅的臉，周凡忽然生出幾分逗他的心思，騷話還沒說出口，便被打斷。
「喲喲喲！」
「這不是我們武值武大郎嗎？剛才不是還在這邊風風光光地賣白面，怎麼如今就到衙門口了？」
陰陽怪氣的聲音，不用轉頭就知道是西門慶。
他幸災樂禍地搖著扇子，走到周凡面前，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周凡翻了個白眼。
怎麼哪兒都有這鱉孫？
視線落到柳知瑤抓著周凡的手上，西門慶臉色微變，不樂意了——媽的，連他都沒碰過柳大姑娘的手，這死矮子倒先碰上了？
整個陽穀鎮，誰不知道柳知瑤生性清冷，不容他人近身？
西門慶咬牙切齒，抬起手中摺扇，擺了個自以為風流倜儻的姿勢繞到柳知瑤眼前。
「柳捕頭，怎麼樣，如今本大官人幫你捉賊立功，是不是該陪本大官人喝兩杯？」
「請你自重。」
柳知瑤毫不動容。
周凡甚至從她眼裡讀出了些許嫌棄。
等等…
這栽種說他幫忙捉賊立功是何意？
靠！
周凡突然反應過來——
難怪他剛賣完白面就被抓，敢情是西門慶這小子去官府打小報告！
對，一定是如此。
其他街坊鄰居們買了白面，都忙不迭地背回家蒸饅頭吃，況且，他們感謝武值還來不及，怎可能去官府通風報信？
「我在衙門口又如何，在衙門口就一定是罪犯盜賊？」
周凡暗暗在心裡為西門慶又記上一帳，皮笑肉不笑道。
「真不好意思，讓你這栽種失望了，我不僅不會坐牢，還為陽穀鎮做了件大好事。」
「你！」
西門慶將牙齒咬的更狠。
怎麼又說他栽種？
這栽種到底什麼意思？
「簡直胡說八道！私售禁物乃重罪，何來好事之說？」
「武值，你撒謊也得有個限度！」
「柳捕頭，你可看見此人信口雌黃了？走，咱們一起押他去見知縣大人，等他繩之以法，我請你去河邊坐船觀景可好？」
西門慶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剛想趁機去摸柳知瑤的手，就看見柳知瑤面無表情的向後退了半步躲過。
「已經見過了。」
這下輪到西門慶傻眼。
見過了？
那怎麼沒被抓起來？
「西門慶，你丫聽好了，知縣大人親口同意我接下來在陽穀鎮賣白面，以解決糧食短缺的問題。」
「從今以後，我合法合規地賣白面，懂了嗎？」
「對了，白面售價五十文，至於你這栽種，不好意思，五倍價錢，一文都不能少，限購一擔！」
五十文的五倍，那不就是二百五十文？
怎麼感覺這小子在罵他？
「我呸！」
「你以為我西門慶稀罕你那點破白面？我家裡有的是錢，別說白面，什麼雞鴨鵝魚牛羊豬老子想吃就吃！」
一聽這話，西門慶急得跳腳，罵罵咧咧了半天，卻擠不出半句有用的——連知縣都發話了，他還能說什麼？
算這臭矮子走了狗屎運！
花九牛二虎之力忍住怒火，西門慶又搖起了扇子，對柳知瑤露出個笑容來。
「柳捕頭，咱們這回暫且饒他一馬，你接下來要去何處？不如我送你一程……啊！」
三番五次對柳知瑤獻殷勤，都是熱臉貼冷屁股，連周凡都看不下去了，西門慶卻樂在其中，不知疲倦。
可惜這回踢上了鐵板。
就在西門慶的鹹豬手即將搭在柳知瑤肩上的時候，一陣掌風掠過，隨之而來的，還有響亮的巴掌聲。
等周凡回過神，就看見西門慶的臉已經腫得跟豬頭一樣高了。
「噗！」
他一個沒忍住，笑出聲。
活該！
調戲誰不好，調戲一個出身武者世家的女捕頭，這不是自找罪受是什麼？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是你自己找的。」
柳知瑤神情嫌惡，絲毫不掩飾對西門慶的鄙視，打了一耳光還不算完，作勢要抽出腰間佩劍，「還不快滾？」
「我…柳捕頭，別生氣，我走還不行嗎？」
看柳知瑤真的發火，西門慶也慫了。
美女雖好，但小命更重要！
臨走前，他捂著臉狠狠瞪了一眼周凡，夾著尾巴低頭灰溜溜地消失在街道盡頭，生怕被人認出來。
周凡被西門慶這副模樣逗得樂不可支。
「美女捕頭，你身材四肢瞧著挺纖瘦的，力氣不小嘛？這是不是傳說中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柳知瑤臉上一紅，一記眼刀扔過去：「怎麼？你也想來一巴掌？」
什麼脫衣不脫衣的？
找死！
「不不不！」
周凡立刻正色。
「天地良心，我武值跟西門慶那滿腦子都是女人的傢伙不一樣，我這是誇你武藝高強，肌肉健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