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一大早，劉媒婆就喜笑顏開地抱著一大堆畫像和資料敲響了武家大院的門，找到了周凡。
「怎麼樣，老婆子我效率夠高吧？這是陽穀縣各家小姐的畫像和相關資料，什麼性格呀、身高體重呀、會不會琴棋書畫呀，都在上面寫得明明白白呢！」
「武大人你放心，這些小姐都是經過老婆子我精挑細選的，每一個都是各頂各的好，你看看有沒有鍾意的？」
說著，劉媒婆就迫不及待地將那一疊畫像在桌上擺好，一張一張在周凡面前展示。
周凡坐在桌邊，聽到劉媒婆這樣說，滿意地點點頭，正打算好好挑選一番，誰知在看到那畫像的第一眼，心便瞬間沉到了谷底。
這……
這能看出個啥名堂？
周凡嘴角抽搐兩下。
他原本以為古代能人巧匠眾多，就算沒有照相技術，憑藉畫筆，也能將人的模樣描出個八九分像。
可眼前劉媒婆手裡的畫像卻一個比一個抽象。
怎麼形容呢？
就好像小學語文課本上關於詩詞名家的畫像一樣，藝術氣息過於濃厚，頂多看得出是個人，有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卻想像不到他究竟長什麼樣。
「這個是王家的女兒，芳齡十八，長相水靈靈的，個子也高，說話溫聲細語，是個讓人心生憐愛的妙人。」
「但是那什麼，有得必有失嘛，王家的女兒雖然長相漂亮，但是小時候發燒把腦子燒糊塗了，行動和思維都有些遲緩……」
「不滿意也沒關係，這還有個李家的姑娘，長相一般，可人家有才華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也懂，要是你們家武松娶了她，平日裡閒來無事便可吟詩作對，豈不是美哉？」
「周家的女兒活潑，趙家的女兒文靜，吳家的女兒嫵媚……」
一張接一張畫像從眼前晃過去，周凡的心更沉了。
這不是連連看嗎？
二十一世紀看網上那些ps之後的網絡美女就已經夠臉盲了，沒想到穿越過來之後還是逃不過臉盲的命運……
「打住打住！」
周凡揉了揉眉心，只覺得頭暈腦脹，叫停了劉媒婆的展示。
算了，挑女人這事兒他做不來。
還是叫當事人來吧。
半刻鐘後，武松便紅著臉出現在了大堂之內，看著恨不得把姑娘們的畫像湊到他臉上的劉媒婆，說不出話來。
「武松，老婆子給你找的姑娘們都在這裡了，你瞧瞧最喜歡哪個？」
「我……我不知道啊。」
武松哪裡見過這種仗勢，結結巴巴的，眼睛都不敢往那些女人們的畫像上看，生怕失禮似的，直往後躲。
這副模樣，看得劉媒婆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
「你小子，這等天大的好事，別的男人求都求不來，你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送上門的女人都不要嗎？」
「這些姑娘都是上品中的上品，上門求親的人門檻都快踏破了，你趕緊的，省得被別人搶走，別說老婆子我沒提前提醒過你。」
可劉媒婆也是這樣咄咄逼人，武松就越是緊張，支支吾吾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
急得劉媒婆臉紅脖子粗。
她還急著促成婚事，從周凡那裡拿佣金呢！
半天選不出來像什麼話？
周凡看武松這副模樣，也只能循循善誘：「弟弟，你是喜歡比較有思想有文采的，還是想娶個好看的？」
「有才華的平時能說說話，解悶，遇到事也能替你出謀劃策，而不是像個花瓶一樣杵在旁邊什麼忙都幫不上。」
「漂亮的也有漂亮的好處。每天在外工作一天，回家看到眉眼如畫的媳婦兒做好了飯等你，心情一好，壓力就小，身體都要健康許多。」
「有空了讓她給你跳個舞啥的，那就更賞心悅目了。」
當然，他們武家的媳婦兒，兩者都必須不差。
但如果一定要有一個偏重的話，他還是想聽聽武松的意見。
知道武松的需求，才好對症下藥嘛。
「這個，哥哥，我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你看著辦就行了。」武松糾結了會兒，還是不知如何選擇，哭笑不得。
他雖想過娶妻生子之類的事，卻還真沒有仔細考慮過要娶什麼樣的女人。
對於武松來說，只要是個好人，能彼此扶持著生活，他就能負起身為丈夫的責任照顧那女人和家庭一輩子。
至於什麼漂亮什麼才華……那都是次要的。
周凡嘆了口氣。
行吧。
看來，短時間內確實是沒法從武松嘴裡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
誰讓這孩子臉皮這麼薄？
他沉思片刻，大手一揮，語不驚人死不休。
「沒事，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成年人兩個都要。」
什麼選擇題不選擇題的？
武松和劉媒婆還沒反應過來周凡這話是什麼意思，就聽見周凡擲地有聲。
「劉媒婆，乾脆直接給我弟弟娶兩個吧，一個有文采，一個身材好，讓她們互相取長補短，一塊照顧我弟弟。」
受到穿越前的思維定式，周凡此前考慮問題都是以一夫一妻的角度。
可問題是，這是宋朝。
誰說一個男人這輩子只能娶一個女人的？
既然沒有辦法做出選擇，那就兩個都要——總歸沒壞處就對了。
武松原本就不大好意思，一聽到周凡這樣說，嚇得張大了嘴巴，連拒絕和推辭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劉媒婆喜笑顏開，拍手鼓掌：「對對對，武大人說得對，像武松這樣的青年才俊，身邊只有一個姑娘怎麼行？自然是越多越好！」
多介紹一個姑娘，她就能多拿一份提成，何樂而不為？
「哥哥，沒必要……」
「怎麼沒必要？」
周凡可算是霸道了一回。
「武松，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總這麼羞答答的怎麼行？你看我和你嫂子，連孩子都有了，你的進度也不能落後太多知道嗎？」
「聽哥的，成親之後的生活和成親前完全不一樣，等你娶了媳婦就知道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感覺有多美妙了。」
「去吧，把你嫂子叫過來，咱們一起看看這些畫像里有沒有合適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