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嘆了口氣,搖搖頭。
看著那些人的背影,他偏頭對武松低聲道。
「帶幾個弟兄,跟上去瞧瞧。」
「若是普通人想要訛錢,就算了,但若是同行,你……」
「是!」
聽完周凡的吩咐,武松拱拱手,立刻照做。
悄悄跟上去,只見那幾人走街串巷,繞了好一會兒,才灰頭土臉地走進一家名為「萬風樓」的地方。
不遠處,武松側身躲在一棵樹後,咬牙——
竟然真讓哥哥說准了?
「弟兄們,上!」
「給我把萬風樓砸了!」
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膽敢用死蜈蚣栽贓陷害,怎麼可能單單趕走就完事兒?
居心叵測之人若沒有任何損失,只會讓他在下一次犯錯時更加肆無忌憚!
十幾人立刻應聲,氣勢洶洶闖進萬風樓。
那壯漢回頭一看,臉色發紫。
「你們跟蹤我?我……」
話還沒說完,哐當一聲,武松率先將離他最近的桌子驟然掀翻,陶瓷擺件和茶杯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不跟蹤,我還不知你們萬風樓竟如此歹毒!」
「生意不及武家,就多找找自己的原因,提升菜品風味、降價、做宣傳,什麼路子不好?偏偏要用最下三濫的招數。」
「你們這樣的酒館,能做出什麼良心菜?砸了才好!」
武松本就是個血性男兒,再加上有周凡對他的囑咐,砸起萬風樓來一點不含糊。
其餘幾人見武松如此做,也便放開手腳,三下五除二江店砸了個稀巴爛。
萬風樓老闆嚇得不輕,試圖阻攔,可根本打不過武松。
反倒挨了兩巴掌,痛得抱頭鼠竄。
再怎麼說也是醉了酒也能徒手打死老虎的英雄,怎麼可能輕易被阻止?
前後不過十幾分鐘,萬風樓便成了一片狼藉。
「你們…你們這群土匪,還有沒有王法了?是他自作主張非要拿死蜈蚣去天下第一酒樓試試水,跟我又沒關係!」
萬風樓老闆捂著被扇得紅腫的臉,氣急,去又不敢上前和武松硬碰硬,哭喪著臉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聲嚷嚷。
「我要把你們這群欺負人的玩意兒告到衙門去!讓縣太爺評評理!」
他不過就是嫉妒天下第一酒樓生意太好,想搓搓武家銳氣而已。
況且,最後不是還沒成功嗎?
至於這麼報復?!
聽到老闆的哭嚎,先前找茬的壯漢也急了:「老闆,說好了無論事情成不成都給我百兩銀子做報酬,你怎麼過河拆橋?」
「胡說八道什麼?老子不認識你!」
「好啊,耍老子?虧老子為了你專門去河邊抓蜈蚣還被咬了手!」
武松看著兩人窩裡掐架的樣子,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話。
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
告到衙門?
行啊,那就讓陽穀縣的街坊鄰居都來瞧瞧,看看是誰有理!
……
半個時辰後。
周凡和武松站在衙門大堂中間,眼看著一旁的萬風樓老闆哭哭啼啼地訴苦,一會兒說此事他乃無關,一會兒又埋怨武家得意不饒人。
聽得縣太爺都煩了。
知縣坐於高堂之上,皺著眉頭,象徵性地盤問了兩句,隨即便一拍驚堂木,大手一揮——
「萬風樓主動挑事在先,武值等人報復回去合情合理,有什麼可哭的?」
「武氏行為並無不妥之處,倒是你,做生意就做生意,搞這些歪門邪道,自己去領三十大板,好好反省!」
此話一出,萬風樓老闆徹底傻眼了。
他整個過程都在拼命向知縣使眼色暗示,讓他幫幫忙,好處少不了。
知縣怎麼視而不見?
他又往前走了兩步,急匆匆地想開口求饒,可人力已經被衙役粗暴地拖離了現場,哪裡還有機會勾兌?
事情了了,周凡伸個懶腰。
這一天天的,真耽誤事!
周凡朝著知縣拱了拱手,正欲帶著武松離去,誰知知縣卻笑眯眯的主動開口留人,挺著大肚子,踱步到他們兩人面前。
「武值啊,你說說,你也太衝動了,罵兩句差不多得了,怎麼砸人家店?」
「按常理講,你和武松也是要去挨幾板子的,但看在你們與本官交情不淺的份上,本官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但是嘛……本官幫了你,你是不是也該意思意思?」
前兩天才與周凡商定了提三成天下第一酒樓的利潤,這才沒過多久,知縣便又蠢蠢欲動想獅子大開口,惹得周凡眉頭緊皺。
幫?
這事兒分明就是萬風樓理虧,怎麼就成幫他武家了?
首先,萬風樓的人用死蜈蚣做藉口,先掀了天下第一酒樓的桌子。
為了提高食客體驗,周凡店內桌椅皆換成由佳木製成,輔之以手工雕刻的花紋,後來,他還在桌上擺了瓷瓶、玉石擺件等裝飾物。
換句話說,他這麼一掀,少說二十兩銀子。
而萬風樓裝修遠遠不及天下第一酒樓豪華,武松把整個店的桌子都掀了,也頂多造成十五兩齣頭的損失。
周凡無語到極致,笑出聲來。
好一個貪官!
「你要多少?」
周凡這麼問,並不是真想給。
只是看看這死老頭能夠無恥到什麼地步。
「三百兩,三百兩就行!」
知縣完全沒聽出周凡的話外音,貪婪地咽了口唾沫。
反正武家最近開酒樓一天能賺不少,三百兩,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
「噢?」
周凡嘴角往上勾了下。
上次死老頭提出要三成利潤,他便有了將其搞下台的想法。
而如今一聽這三百兩,算是徹底打定了主意。
帶著一肚子氣從衙門回到家,周凡一刻也沒有耽擱,立刻換了身衣服、叮囑武松坐鎮,帶著幾名手下出門往州府趕去。
呵呵!
他就不信他治不了那死老頭!
……
兩個時辰後。
周凡花了銀子打點,又拜託小吏獻上從空間倉庫里拿來的上好名茶,費了番功夫,才得到見太守一面的機會。
畢竟是比知縣高的大官,想接近沒那麼容易。
香薰繚繞的房間裡,太守原本還懶懶散散並不在意,只想敷衍了事,可一聽周凡酒樓每日能賺千兩,連身子都坐得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