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多個朋友多條路。
能主動打擊青龍幫的，肯定是胸懷正義之人，是個交友的好對象。
原本周凡只是抱著積累人脈資源的心思問出這句話，可在聽到混混的回答時，整個人都像被雷劈了般愣在原地——
「那人好像叫……好像叫武松？」
武松？
聽到弟弟的名字，周凡心跳瞬間加快。
柳知瑤在周凡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也盯著面前三人一言不發。
身為捕頭，她自然對陽穀縣人口了如指掌。
武值有個弟弟，一年前外出，一直沒有回家的事，柳知瑤也有所耳聞。
沒想到就在隔壁青龍縣？
明明這麼近，為什麼不回家？
「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柳知瑤斂了心神，伸手在自己胳膊處的穴位上點了兩下，暫時封住，準備回去再解毒。
現在，比起自己，柳知瑤更加擔心周凡。
周凡是如何將襁褓之中的武松一步步拉扯成九尺男兒，整個陽穀縣的人都看在眼裡，沒人不佩服。
那時候，無論春夏秋冬，風吹雨打，他都挑著扁擔挨家挨戶地賣燒餅，要是看到誰家有多餘的奶，就求來兩口給武松喝。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事兒挺難開口的。
可為了武松，他還是去做了。
武松就這麼吃著百家飯長大。
都說吃百家飯長大的人，會是整個鎮子的守護神。
武松也確實長成了正直高大、俠肝義膽的好男兒。
「你們剛才說，武松現在在青龍鎮？」
周凡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的聲音在微微發抖。
「青龍鎮的哪個地方？哪條街，哪條巷子，老實交代！」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武松，看看他消失這一年裡過得可好。
誰知那黃毛卻心虛地搖搖頭：「我，我也不知道哇……」
真不是他故意不告訴周凡。
武松這個人神出鬼沒的，沒人知道他從何處來，又要到何處去。
而他本人似乎也在有意隱瞞，未曾告訴過任何人。
「這位哥哥是要找他？」
好在黃毛腦子還算靈光，趕在周凡的臉色陰沉到極致之前開口。
「我有個主意！雖然咱們不知道武松壯士落腳何處，但平日裡，青龍鎮但凡有個什麼混混作惡，武松壯士便會及時趕到，出手相救。」
「雖然咱們不能主動去找他，但可以演一場戲引他出來嘛！」
聽到這話，周凡臉色好看幾分。
說的有理！
「還愣在那裡做什麼？現在就走，馬上帶我去！」周凡半秒也不想再耽誤，剛抬腿往青龍鎮走，又回頭看向柳知瑤，「算了，還是先將你送去醫館再說……」
話音未落，那黃毛臉上的心虛之色更加濃郁，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用。」
柳知瑤瞥了他一眼，知道混混這副反應代表著什麼。
她見多識廣，早在中鏢的那一瞬間，就已察覺到了。
這種毒並非尋常解藥所能解。
甚至……就連他們青龍幫自己也沒有辦法，只能等待藥物在身體裡自然分解代謝。
而這個過程，不用說，必然極其痛苦。
但也沒辦法，只能忍忍。
「這怎麼能不用？」
周凡皺起眉頭。
雖然他確實很想立刻見到自己弟弟，但也絕不會放下朋友不管。
不然他成什麼人了？
「行了，柳捕頭，你就別跟我犟了。」周凡撓了撓頭髮，進而將視線轉向跪在地上的混混，嚇得那混混渾身一抖。
在得知沒有解藥後，周凡大發雷霆。
「你的意思是，只能硬生生熬過去？」
他的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瞪著那混混，咬牙切齒。
丫的，玩陰招就算了，連個解藥都不備著？
什麼人啊？
混混欲哭無淚。
「哥哥，不是我們不想研製解藥，是研製不出來。」
「這毒也是我們瞎倒騰時無意中調配出的，我們哪懂啊？」
「有一次我不小心被自己的飛鏢劃傷，硬是痛了兩三個時辰才緩口氣兒，要是有解藥，我早就用了……」
周凡閉了閉眼睛，剛想開罵，柳知瑤冷冷的聲音便打斷了他。
「武值，別跟他們吵了，沒有意義。」
「這種毒除了讓人產生痛覺外，對身體沒有實質性傷害，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去忙你的就是了。」
再吵也吵不出解藥，不如將精力時間留下來，去找武松。
「你等我會兒！」
周凡擼起袖子，匆匆丟下五個字，一溜煙跑了。
消失在視野之前，還不忘特地轉頭囑咐柳知瑤：「一定要等我啊，別亂跑！」
如果只是痛覺，沒有實質性傷害，那還不好辦？
他的碼頭空間裡一堆布洛芬，正愁不知道往哪兒用呢！
……
十分鐘後。
周凡掌心裡握著一顆膠囊，又不知從哪兒搞了個杯子，裝了水，氣喘吁吁跑了回來：「來，你把這個吃了。」
柳知瑤皺眉。
這附近似乎也沒聽到小溪流過的聲音，武值是從哪兒搞來的水？
還有這長條狀的東西，是藥嗎？
看柳知瑤猶豫，周凡又伸手往前遞了遞。
「怎麼的？不相信我？」
他就知道。
這也不怪柳知瑤，畢竟是當捕頭的，疑心重一點，情理之中。
要是陽穀鎮的捕頭是個傻白甜，那才讓人發愁呢！
還好他早有準備！
周凡嘴角一勾，從兜里掏出了一顆一模一樣的藥丸，又將原先準備讓柳知瑤吃的那顆塞進了自己嘴裡，就著水吞了下去。
「你……」柳知瑤驚訝了瞬。
「放心吧，我陪你吃，肯定沒動手腳，我哪有那膽子？」
周凡笑嘻嘻的將第二顆藥丸送到柳知瑤嘴邊，催促。
「吃了藥丸再解開穴位，就不痛了。」
真有這麼神奇？
柳知瑤將信將疑地接過，看著周凡真摯的眼神，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慢吞吞地將膠囊放進了嘴裡。
「給，水。」
周凡將杯子遞出。
「不用。」柳知瑤別過頭，眼神有些不自然——這杯子剛才周凡喝藥時已經用過了，她要是再接著用，豈不是相當於間接接吻……
然而，周凡神經大條，完全沒想到這茬，也沒注意到柳知瑤耳朵尖上的一層薄紅，有些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