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平日裡，雞還沒打鳴時，潘金蓮便會早早睜眼醒來，起床燒水做飯，打整屋子，忙個不停。
而今天早上，她卻在周凡身邊，睡得極香極沉。
初升的太陽透過窗戶灑在床上，金燦燦的，襯得潘金蓮整個人更加漂亮嫵媚，如仙女下凡。
「喂，武值，還沒起床？」
周凡正半夢半醒，回味著昨晚和潘金蓮在床上顛鸞倒鳳的滋味，就聽到一聲不滿的厲喝從門外響起。
他瞬間驚醒。
柳知瑤？
愣了半秒，周凡很快反應過來，一拍腦門——糟糕，昨晚光顧著享受，居然忘記自己已經和柳知瑤商量好、每天早上隨她一起練武鍛鍊身體的事兒了！
這才第一天，就睡過頭。
「起了起了，我這就出來！」
周凡慌裡慌張起身，就跟小時候上學遲到被媽媽喊起床時一樣，那叫一個手忙腳亂，連衣服扣子都險些扣錯。
床邊，潘金蓮睜開迷茫的睡眼。
「大郎？」
她怎麼聽到了其他女人的聲音？
「沒事，我出去辦點事，你接著睡吧。」
周凡看著身邊還沒來得及穿好衣裳的潘金蓮，語氣頓時輕柔，可小兄弟差點又起立了。
「以後每天早上我都跟柳捕頭出去習武，直到練成神功為止。」
「嗯……」
潘金蓮微微皺了下眉頭，似乎有些吃醋，但還是懂事地點了點頭，道：「大郎身體康健是好事，路上注意安全。」
看出潘金蓮的小心思，周凡嘿嘿笑了兩聲。
被美女吃醋的感覺可真好！
他低頭，吧唧在潘金蓮臉上啄了一口，惹得潘金蓮瞌睡還沒醒，臉頰倒先變得跟過年時掛的燈籠一樣紅。
「走了！」
街邊，柳知瑤翻了個白眼。
自小練武，她的聽力和感知力自然都比常人要好上許多。
周凡起沒起床，她會不知道？
至於出發前還要和自己媳婦兒膩歪一陣……
罷了。
男女之間的小情趣，不是她這種早已決定終身不嫁之人能理解的。
身子靠在牆上，無奈地看著周凡慌裡慌張從院子裡鑽出來，柳知瑤嘆了口氣，變戲法似的從包里掏出兩個包子。
「吃。」
她言簡意賅。
什麼都不吃，空著肚子去練武，不僅無法強健身體，說不定還會練著練著直接暈倒，反倒給她添麻煩。
「多謝柳捕頭！」
周凡心中一動，接過。
沒想到，柳知瑤看起來不近人情，細節上還蠻周到的嘛，居然預料到他起床沒吃早飯，還給他帶了肉包……
「別多想。」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柳知瑤瞪了周凡一眼。
「我只是順道多買了兩個。」
她這麼一解釋，反倒把周凡逗樂了：「好好好，知道你不是專門為我帶的，是我自作多情，行吧？」
有時候柳知瑤一傲起來，還怪可愛。
……
在柳知瑤的帶領下，周凡先是跟在她屁股後頭繞著陽穀縣巡邏了兩圈，隨後往不遠處的小山趕去。
那便是柳知瑤平日裡練武的地方。
一處平坦空曠的荒廢草地上，柳知瑤先活動了下身子，眼神也隨著她進入狀態而變得凌厲起來。
「基本功，扎馬步。」
短短六個字，便規定了周凡今天早上的所有任務。
無論什麼派別，什麼招數，都要先從最基礎的東西練起。
扎馬步便是其中之一。
「首先，動作要做標準，其次才是儘量延長保持時間，切忌不能為了減少體力消耗而動作不規範。」
「自欺欺人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關節打開的弧度和方向不對的話，很容易傷到筋骨。」
「練十天半個月不一定看得出來，但長久下去，對人體的影響不容小覷。以上，你可記住？」
周凡連連點頭。
其實，他剛上大一時，就在學長學姐的慫恿下辦了一張健身年卡，準備改善一下體能狀況。
這些基本知識，他還是懂的。
只可惜後來沒堅持下去。
沒辦法，電腦遊戲太好玩了，比起健身的痛苦來說，顯然是前者更吸引人——否則，他也不會半夜猝死穿越到武大郎身上。
「嚯——」
柳知瑤示範了個馬步。
那氣勢，看得周凡不由得拍手叫好。
厲害！
他對古代練武之人的印象大多數都從電影和電視劇中得來，如今和柳知瑤一對比才發現，嘖嘖，那些演員演得簡直跟沒吃飯一樣。
像柳知瑤這種級別，要是放到現代去，絕對是演女將軍級別的頂流明星。
有功夫有功夫，要臉蛋有臉蛋。
還能不紅？
「你來一次。」
柳知瑤收勢，用眼神示意周凡親自試試。
周凡點點頭，學著柳知瑤的樣子：「嚯！」
「……」
柳知瑤眉頭皺緊。
「怎麼了？柳捕頭，是我做的不對嗎？」周凡認認真真照做，原本覺得自己模仿能力還行，一看柳知瑤這副表情，頓時不自信了。
「沒有。」
柳知瑤誠實否認。
「你做得很好，就是……」
後半句話，她有些說不出口。
就是有點怪。
一個一米五的矮子，再怎麼氣勢洶洶，從觀感上似乎都給人一種「毫無攻擊性」的錯覺來……
「算了，你先練著，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柳知瑤慫慫肩膀，默不作聲地為周凡感到可惜了。
看得出，周凡很有天賦，第一次扎馬步就能扎得如此漂亮。
只可惜身高是硬傷。
強身健體倒還行，只是，這輩子上戰場殺敵是不可能了。
糾正了一下周凡的動作，柳知瑤也拔出腰間佩劍，自顧自在一旁舞了起來，身姿如行雲流水，瀟灑又利落。
金色的陽光鋪滿山坡，柳知瑤的身姿優美如畫，映入周凡眼底，看得她眼睛都直了。
好美……
不是那種陰柔嫵媚的美，卻依然打動人心！
然而——
「喂，你們倆在這幹嘛呢？不知道這片地是我們青龍幫的地盤嗎，趕緊的，把錢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柳知瑤剛練完一套劍法，一個漂亮的轉身後收好劍，便聽見一道粗糙沙啞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痞氣濃烈。
她側眸，冷冷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