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街坊鄰居對裝修效果十分滿意,周凡也放心了。
既然大家可以接受這種裝飾風格,那不如就推而廣之!
名聲傳得越來越大,就連縣令都被驚動了。
縣令原本就是上頭派來給周凡使喚的人,平日裡也不怎麼管事,只是在周凡有吩咐的時候照做,妥妥的工具人罷了。
正因如此,縣令對陽穀縣的上心程度才遠遠不如其他地方的官員。
反正有什麼事情周凡都會來通知他的,他又何必費那勁?
與其費盡心思打理,不如整天窩在府中吃香喝辣睡大覺。
這就導致縣令的消息靈通程度連普通百姓都不如。
帶著一隊人馬匆匆趕到周凡家附近,一路上,縣令不可置信的看著街邊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水泥樓房,只覺得像是在做夢。
他不過一段時間沒出門,外頭怎麼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跟異世界似的。
尤其是周凡翻新之後的家宅,精緻大氣得不像話,看得人心痒痒的。
「這武值果真是個難得的人才,就連裝修也頗有自己的想法,妙哉妙哉!」縣令繞著房子觀察了好幾圈,嘖嘖稱奇,眼神中藏著些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聽說縣令來了,在家中休息的周凡趕緊三步並做兩步走下來迎接。
雖然他官職比縣令大了不少,但不管怎麼說,縣令才是這片土地的直屬管轄者,面子工程還是要做到。
看到周凡,縣令的臉立刻笑成了一朵花。
「武大人,許久不見,近日可好?」
兩人寒暄了一陣子,縣令便搓搓手,旁敲側擊地暗示。
「這房子好生大氣,若是外地人來了陽穀縣,路過此處,不知道的還以為此處才是縣衙呢!哎,我那縣衙年久失修,破敗不已,想來也是時候裝修一下了。」
周凡也不是傻子,自然聽得懂縣令的潛台詞,笑著應允下來。
當然,只是表面應允。
如果換成以前,他還只是個普通農戶的時候,那確實要巴結巴結縣令。
可現在他都官拜四品了,又只會因為區區一個小縣令的幾句話而給自己增加負擔?
他每天忙正事都忙不過來,還要帶人去裝修縣衙?做什麼白日夢?
真想裝修,就老老實實向上邊申請,從他這兒買點瓷磚,然後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對了,武大人,我看咱們陽穀縣外圍正在修建什麼城牆,可是武大人吩咐的?」縣令醞釀了半天,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問出了這句話,看向周凡的眼神里藏著些深意,「敢問武大人,這是何意?」
修建城牆可不是小事。
這和私自囤積武器、招兵買馬一樣,一旦沒掰扯好,便是足以掉腦袋的罪名。
感受到縣令字裡行間的危險意味,周凡心中也警鈴大作,知道自己這是被縣令盯上了,不動聲色,微微一笑。
「縣令有所不知,近來天災四起,許多流民都往陽穀縣的方向逃難。」
「若是碰上有素質的災民,我們武家不介意施捨一碗粥。人生在世,誰還沒有個困難的時候?互幫互助,挺過去就是。」
「可偏偏有些人心思不正,干起了土匪的行當。短短一個月內,陽穀縣已經有五六家居民遭遇了土匪襲擊,平白無故被搶了銀子和糧食,更有甚者還被捅傷臥床不起。」
「咱們建個城牆,嚴格控制外來人員和內部人員的進進出出,唯有如此才能降低街坊四鄰被土匪襲擊的可能性。」
周凡講的頭頭是道,縣令眼中的疑惑和提防這才慢慢消減下去些許,但依然沒有完全信任周凡,仍留存了幾分心眼兒。
但不管怎麼說,今兒算是矇混過關了。
又和縣令交談了片刻,周凡將其送走。
看著縣令和一隊人馬遠去的背影,周凡的眼神從方才的熱絡親切瞬間變冷。
看樣子,他得將這縣令換掉才行。
……
第二天,趁著天還沒有完全亮起的時候,周凡就換了身衣裳,繞小路來到了隔壁村,敲響了村子裡某戶人家的門。
這幾個月周凡在周邊做生意,對隔壁幾個村鎮的情況也稍有了解。
此人名叫鄭成,是個舉人,只可惜一直不得志,空有一身才華抱負,一把年紀了,還蝸居在這破茅屋裡。
「大清早的,誰呀?」
過了片刻,舉人屋子裡傳來睡意模糊的聲音 。鄭成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隨手往身上罩了一件外套,便前來給周凡開門。
看到面前陌生的男人,鄭成愣了下。
下一秒,周凡口中說出的話讓他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裡。
「鄭成,我知道你想當官,你要是願意搬到陽穀縣,我能將你抬到縣令的位置上,你若同意,現在就可以收拾東西跟我走。」
鄭成滿臉愕然,還沒反應過來周凡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身體就好像有自己的意識般似的,重重點了下頭。
沒辦法,當官兩個字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
倒不是他貪圖享樂。
只是讀了一輩子書,人都已經四十好幾了,卻沒有為國效勞的機會……每每想到此事,鄭成都覺得自己無顏下去面對列祖列宗。
周凡看鄭成同意,二話不說履行承諾,帶著他回到陽穀縣,暫時讓他居住在自己家中,而後一封書信快馬加鞭送到京城——
前後不過三日,皇宮中的冊封文件便已經送到了鄭成手上。
至於原來那位縣令,自然是原地升遷。
周凡曾經想過要不要把原縣令打為平民百姓,可轉念一想,縣令對武家的懷疑也是出於對民眾安全的顧慮,也是好心。
他若就這麼公報私仇,也太小肚雞腸了些。
思來想去,周凡最終還是決定讓其升官,調到州府之中去。
這樣一來,就算原縣令心中有所懷疑,天高皇帝遠,也很難繼續在陽穀縣查證。
鄭成萬萬沒想到,自己求了一輩子的官職竟來得如此突然、如此容易,樂呵呵地接受了那頂烏紗帽,恨不得對周凡三跪九叩。
接下來的事便順理成章。
由於周凡對新縣令有知遇之恩,新縣令自然不會找周凡的茬,對武家那叫一個言聽計從,武家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