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回學校的日子,該找導師研究開題的事了。何子妗一早聯繫好孟依依,兩個人約好主樓見面。
「依依!」
何子妗看見人群中的孟依依,向她招手。
「What?」
「我去,他初戀回來這麼大的事,你才告訴我!」
何子妗聳聳肩,心說告不告訴也改變不了啥。
「她真的那麼好?」
「我覺得,還真挺好的。」
不能因為自己嫉妒她,就否定事實吧。
孟依依絞盡腦汁,想找出一些安慰何子妗的話。
可是她也失敗了,何子妗的情況她最了解。她從小到大漂泊無依,到處看人臉色,住在小姨家裡寄人籬下。
受多大委屈都沒有人撐腰,而且小姨和表哥還經常諷刺她幾句。這要是換個弱點的,搞不好都抑鬱了。
但是何子妗還是那麼堅強,她不是不要自尊心,而是自尊心太強了。
她拿一個假的面具扔到地上打碎,任人攻擊,然後用這個破破爛爛的面具遮住自己真實的內心。
這樣的背景,讓她跟顧承安去談戀愛,她那敏感的神經,又一次次的被挑起。
她能不在意嗎?那些說什麼要自信的人,因為他們本身就有資格自信啊。
讓她跟一個從小千寵萬愛的大小姐去比,不如直接把她殺了。
「哎,斤斤,你有沒有看過一個新聞,一條新修的高速公路,開著開著,裡面塌方了,好多車都掉進去了。」
「看到了,怎麼了?」
「沒準兒,他那個初戀就是表面光鮮,底下是爛的。」
「但是你呢,是那條挖了修,修了挖,校門口的破馬路。」
何子妗皺著眉頭轉過臉看著她,
「你確定你是在誇我麼?」
「是啊,雖然你有傷疤,但是你實打實的,是可以跑萬噸卡車的好路。」
何子妗消化了一下,笑的整個人折成90度。
「我謝謝你。」
「雖然她是爛馬路的機率非常非常低。」
兩小隻說著笑著,進了主樓。
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食堂開飯的點了,兩小隻好久沒吃食堂了,還沒走到就已經拉了很長的單子。
「你在顧家吃了一年飯,居然還能吃的進去我們食堂。」孟依依嗦了一大口酸辣粉,嗆的差點出眼淚。
「我就是這麼沒出息。」
何子妗咬了一口炸裡脊,香的找不到北了。
顧家的飯是好吃,可是有的時候就想吃這個地溝油的味道,平民胃啊平民胃。
「哎,何子妗同學,老長時間沒看見你來食堂了。」
一個略油膩的學長朝她打了個招呼。
何子妗和孟依依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低下頭想裝看不見。
這是個經常混跡學校的老油條學長,畢業好幾年了,但是還總活躍在校友圈裡,組織各種各樣的活動。
攀龍附鳳,總想著拉關係走捷徑。
這樣就算了,接觸了社會幾年,人也變的髒了起來。
總是回學校找一些漂亮的學妹,想把他們介紹給一些領導或者大款。
美其名曰介紹對象,實際上就是想著給自己通門路,還什麼都不用付出。
算盤成精都沒他精。
「何同學,你看,好久沒見了,你也不歡迎歡迎我。」
何子妗放下筷子,她結婚這個事比較低調,畢竟還在校,而且當年說的是試兩年,萬一不成功呢,不是徒增自己的笑柄。
就跟大家說的是談戀愛了,對方是個普通人。
「學長,我回來就待這麼一會,還能碰見,真是有緣分啊。」
「那可不麼,我跟你說啊,我總是惦記你們這些學弟學妹,我在外邊做生意,多少都能認識一些條件不錯的,給你們多介紹介紹,你們有好歸宿了,咱們校友圈不也是壯大了嘛。」
「我有男朋友啊學長。」
「不是沒結婚嗎,什麼男不男朋友的,沒結婚啥都不是,明天一分,誰也不認識誰。」
真噁心啊,怎麼從暨大畢業的這種人。
孟依依也忍不了,「學長,那你介紹的,都保證能結婚?」
「呃,這個就得看個人能力了,依依,你條件也不錯,我也給你找一個好的,萬一能成呢?」
萬一能成,你就是媒人,以後她老公就得算你的人脈,萬一不成,人家玩夠了,說一句不合適,女方也沒辦法說什麼。
算是你給男的輸送新鮮血液了,是吧,yue~~。
「你可拉倒吧,你給夏茹安介紹那什麼玩意,當我們不知道啊。」
夏茹安是何子妗室友,跟她不對付,這個學長給她介紹了不少不正經的富二代。
現在也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了,整個系都傳開了,還怎麼做人?
「你這丫頭,你就不知好歹,那是她自己沒把握住,我給她介紹的都是條件好的。」
「我不知道好,但我知道歹,我倆就不用你操心了學長,白白了您。」
「你不用何子妗還用呢,我跟你說真的,給你介紹的是公安部的公子,怎麼樣,這是好的吧。」
對於孟依依這樣心直口快的人,不讓她吹噓何子妗老公家有多牛逼,這是多麼難受的一件事啊。
她這話都要到嘴邊了,被何子妗按下了。
「真不用,我跟我男朋友,還沒分手,不習慣一腳踏兩船,再見學長。」
不是不想站起來走人,而是炸裡脊剛吃了一口,還想多吃幾口呢。
「你看,我就說何同學是好姑娘,這麼有原則。」
孟依依「......」
這也能聊的下去啊。
「我真是要吐了,本來吃的挺香的,那個鄭東,怎麼那麼噁心啊。」
「是啊,我覺得他對著我那盤炸裡脊呼吸,炸裡脊都不乾淨了,好想yue。」
「垃圾,破壞心情。」
「斤斤,你回家嗎?」
「我去趟宿舍,拿兩本書。」
「那我陪你。」
孟依依知道,何子妗宿舍那幾個不是省油的燈,她自己回去,搞不好夾槍帶棒的損兩句。
何子妗翻出鑰匙,開了宿舍門。
以前住學校的時候,就算屋裡有人,也會鎖門,她敲門也當沒聽見,所以她已經習慣了就當都是一屋子死人。
「呦,什麼風把咱們的大忙人吹回來了,這不是咱們系花嘛?不會是跟男朋友吵架分手了,搬回來住了吧。」
醜女1號咬著雪糕憤憤的說著。
何子妗沒理她,逕自的去自己的柜子,拿了兩本書,還有之前刻的花滑錄像光碟。
「省省吧,琪琪,人家不會搭理你的。」說話的是夏茹安。
何子妗拿了東西,準備走人。
孟依依一腳踹開了宿舍的門。
「我說怎麼這麼臭呢,原來屋裡有人放屁啊。」
「你他媽說誰?」
夏茹安混社會混的,已經有點不像學生了。
「原來是你放的啊。」
孟依依捂著鼻子,做出噁心的表情。
「一個學生,天天去不三不四的地方,逮著同性就使勁踩,逮著異性就使勁舔,我他媽就說你呢,怎麼著!」
夏茹安蹭的站起來,就要上前打人。
何子妗趕緊把孟依依拉回去,旁邊兩個女生也上來拉了起來。
畢竟還沒畢業,這要是在宿舍打架,搞不好都得挨處分,還是平安把畢業證拿到再說。
「小心吧你,別玩出火來,給你自己燒了。」
孟依依撂了句狠話就被何子妗拽走了。
「好啦,生這個氣不值當。」
「你啊你,總是被她們欺負,明明你什麼都沒有做錯,可是什麼都怪你,老公那麼狠也借不上力,真憋屈!」
何子妗心想,誰又能一直讓她靠呢,她的世界裡沒有這個人,就只有孟依依一個。
她總不能,每天把破爛事丟給她去出頭吧,她自己也是一個小姑娘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