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鋪墊

  盛輓辭想通了這些的時候,只覺得自己渾身發寒。

  雖然明知道這些都是做戲,可她總覺得自己是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一個火坑。

  不管是在誰的手下,都沒把自己當個人。

  已經被丟下了,她也只能自己往回走。

  她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咒罵蕭諶。

  該死的狗皇帝,為了這麼一個合理,就這麼折騰我。

  這都什麼餿主意,這份苦讓誰吃不好,偏偏是自己。

  走了兩個時辰,天都黑透了,盛輓辭周遭漆黑一片,她自己一個人走在路上,路過了不少人,她想搭個車,卻都被拒絕了。

  這其中還有幾個是朝內官員,只不過都是曾經和盛輓辭有仇,或者政見不合的,如此一來,沒人幫她不說,還都在嘲笑她。

  盛輓辭跟隨聖駕去京郊遊湖,被皇上不喜後丟棄在京郊,只能一路走回來的消息像是長了腿一樣,一夜之間百官都知道了。

  盛輓辭這個皇上面前的紅人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眼看著明月當空,周遭樹木影影綽綽,時不時的還會有一些細微的響動在周遭響起,盛輓辭心裡忍不住的發慌。

  趕路的腳步越來越快,蕭諶給的手帕和水袋還真是起了不小的作用,不至於讓盛輓辭渴的走不動。

  踢嗒!踢嗒!踢嗒!

  一陣馬匹的聲音傳來,盛輓辭頓時瞪大了眼睛,急急忙忙的往一旁的荒野之地躲避。

  這個時間還有趕路的人,被自己遇見了,多半不會是什麼好事。

  馬蹄聲越來越近,聽著似乎不止一匹馬的樣子。

  「盛大人,盛大人!」

  盛輓辭正打算裝死躲過去的時候,聽見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她躲在陰影之中蹙著眉,生怕這是仇家派來暗殺自己的人。

  「盛大人,我是吉青,是王爺派我來接你回京的。」

  盛輓辭的雙眼瞬間亮起來,唰的一下子從陰影之中竄出來。

  「我在這呢!」

  盛輓辭跑出來,只看著吉青自己騎著一匹馬,一旁還牽著一匹馬,當即高興起來。

  「盛大人,您怎麼從野地里跑出來了,是迷路了嗎?」

  吉青隨口一說,又覺得不對。

  入京就這麼一條路,除非分不清楚方向,走反了方向。

  「沒有,聽到動靜不對,躲一躲,萬一是政敵派來殺我的呢!」

  盛輓辭倒是沒有隱瞞,拖著一身的疲憊上了馬。

  「還是盛大人謹慎。」

  吉青看著盛輓辭頭髮上還沾著些干葉子的樣子,忍不住的想笑。

  「盛大人,王爺都已經打過招呼了,咱們回去就能直接入城,只是你被皇上丟在湖邊的事情在京城之中傳開了。」

  吉青看著盛輓辭,盡力壓著翹起的嘴角,這個時候他也沒忘了觀察盛輓辭的表情。

  盛輓辭臉色瞬間漆黑一片,那一雙眼睛在夜色下顯得更加漆黑。

  「有人路過瞧見了,本來也不是能藏住的事情。」

  盛輓辭聲音冷冰冰的,攥著韁繩的手更緊了,目光看著京城的方向,咬牙切齒的。

  「王爺問,為什麼?」

  吉青很很好奇究竟是為什麼,讓他問,可是正好給了他一個光明正大問問題的機會。

  「沒有原因。」

  盛輓辭咬牙切齒的說了這麼一句,催著馬兒迅速回京,這言語之中的憤怒與恨意讓吉青脊背一冷,連忙跟了上去。

  光是騎馬都用了一個時辰,到了城門口的時候,吉青出示令牌,城門打開讓他們二人進城。

  轉天盛輓辭起床上朝,每一個看著盛輓辭的官員都是一臉的揶揄,每個人都在看盛輓辭的熱鬧。

  朝堂之上一切如常,盛輓辭也在一旁靜靜的摸魚,只是這臉色實在是臭的厲害,下朝的時候,盛輓辭還是去了御書房。

  剛進御書房的大門,蕭諶就親自去將門關上,轉身過來將盛輓辭打橫抱起,走到一旁的軟踏上,將盛輓辭放下。

  「愛卿昨夜定然累著了,在朕這裡好好歇歇。」

  蕭諶笑的十分純良,盛輓辭若是沒有一個人往京城走,還走了那麼久,這會兒怕是要被他的貼心給感動到了。

  「皇上還真是好手段啊!」

  盛輓辭也不推辭,半躺著靠在軟踏上,當真休息起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蕭諶也坐在了軟踏上,親手給盛輓辭倒了一杯茶。

  「微臣覺得應該查查戶部的帳冊了,重點查一下江南地界,興許那邊的稅收不對勁呢!」

  盛輓辭雖然心裡有些不爽,不過她並不是因為讓自己丟了人,吃了苦。

  而是因為蕭諶什麼都沒說,直接將這件事情給做了,連個做心裡準備的機會都沒給。

  「沒錯,盛卿放心,這事兒很快就會提上日程,不用擔心。」

  蕭諶拿著摺子看,盛輓辭只躺著,竟然真的在這軟榻上睡了一覺。

  過麼大半個時辰的樣子,盛輓辭睡醒了,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舒舒服服的出宮回府。

  盛輓辭這邊離開了皇宮,蕭諶的聖旨就下來了,戶部那邊一通忙活,將帳本全都送到了蕭諶的手裡。

  蕭諶壓著戶部的官員,連帶著宮裡負責帳目的太監一起,將戶部所有的稅收全都查了一個遍。

  果然,江南一帶所有的地區每年稅收都有所減少。

  這一點被蕭諶抓在了手裡,當即發了火,將戶部尚書罵的狗血淋頭,才讓所有人都離開。

  翌日,再上朝的時候,蕭諶十分嚴肅,他當上皇帝之後,幾乎沒有他可以發揮作用的地方,這一次戶部缺少銀錢,右相辭官,這些事務才落到了他的身上。

  其他的事情說了沒幾句,就被蕭諶給打斷了。

  「行了行了,這些事情什麼時候吵都行,實在不行你們就去衙門吵,讓府衙給你們斷個清白,戶部尚書,江南一帶的郡縣為何每年的稅收都在減少,這幾年,逐年減少,是征不上稅嗎?」

  蕭諶虎著一張臉,到底是皇上,發起火來,還是很有威嚴的。

  不少保皇一派看著蕭諶真的開始處理政事,也都跟著開心了不少,一個個的仿佛眼睛裡面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