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狗屁身份

  盛輓辭不想繼續說過往的事情,更不想為了證明自己的立場繼續證明些什麼。

  「今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盛大人商量。」

  秦瀚華正色,船艙裡頭燃起了燭火,透光的地方全都被遮擋起來,遊船在湖中心行駛,遠遠的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燭火之下,秦瀚華將信封送到了盛輓辭的手中,三個厚厚的信封,沉甸甸的。

  盛輓辭打開一看,瞬間瞪大了眼睛。

  這裡頭的內容全都是沈執川的黑料,作奸犯科,侵占國庫財產,以權謀私的那些事兒,樁樁件件,全都寫的清清楚楚,證據齊全。

  「現在就動手嗎?」

  盛輓辭一顆心都提起來了。

  眼下的狀況她很清楚,沈執川的權勢剛剛穩定下來,陳將軍除了與那靖安太子見過一面外,他再無消息,什麼事情都沒做,這會兒把這件事情給拎出來,鬼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此事是皇上決定的,這些東西會由這些學子敲登聞鼓,上奏,今天就是專門商量這件事情的。」

  秦侯爺說的理所應當,穿倉里這些學子都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盛輓辭卻連連搖頭。

  「侯爺是打算讓他們送命嗎?」

  盛輓辭很清楚沈執川的手段,這件事情若是用這樣的方式告上大殿,沈執川很快就能把事情壓下來。

  「皇上只說讓我等把事情鬧大,讓我等來找盛大人商議,這是我們討論過的結果。」

  秦瀚華一臉決絕。

  在場的學子也都是一臉的堅定,一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樣。

  「盛大人,我等都已經做好了喪命的準備,盛大人放心,只要能還天下一個海晏河清,我等不惜性命。」

  「沒錯,盛大人,我們都已經做好了身死的準備。」

  「……」

  這些個學子一個個的都像是死腦筋的愣頭青一樣,盛輓辭只覺得心累,忍不住的翻了一個白眼。

  「你們死了,家裡人怎麼辦,父母兄弟子女全都要因此搭進去嗎?」

  「這個蠢辦法是誰想出來的?」

  盛輓辭氣的胸口劇烈起伏,此事在朝堂之上鬧開,然後被沈執川言語幾句直接按住,將這些學子打成誣告,殺個乾淨,朝上文武百官,多數都是支持沈執川的。

  這些官員跟隨沈執川,除了忠心耿耿外,更是有利可圖,難不成人家還會幫著這些一無所有的學子說話不成?

  這般做,就是以卵擊石。

  「是我。」

  秦瀚華臉色有些難看,被盛輓辭當著面的罵蠢,他有些拉不下臉面來,好歹他也是個侯爺。

  「侯爺是打算把自己也搭進去?」

  盛輓辭不可置信的看著秦瀚華。

  秦瀚華重重點頭。

  「沒錯,此事本侯爺親自上殿狀告,以本侯的身份……」

  「狗屁身份!」

  秦瀚華話音未落就被盛輓辭一句給懟回去了。

  「你以為你的性命很難取嗎?」盛輓辭氣的不行,看著秦瀚華也是一副要捨身取義的樣子,氣的心口發悶。

  「這些東西在朝堂之上炸開,對於沈執川來說會有什麼影響,徹查之下,必然會有替罪羊出現,你們想做的事情一件都辦不到,還要白白搭上你們這些人的性命,這些證據也會變得毫無用處。」

  盛輓辭嚴厲否決,到了這會兒她才明白,蕭諶為什麼會讓自己來主導這件事情。

  這群人除了一腔熱血,根本不帶腦子的。

  「那你說怎麼辦?」秦瀚華也惱了,他想來想去,還是只有這樣的辦法最直接,能將影響最大化。

  盛輓辭只略微沉吟,目光微微一動,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將這些東西送到陳將軍手裡,最好能和陳將軍拉上一些似是而非的關係,不管陳將軍作何反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和陳將軍扯上關係。」

  盛輓辭的話讓船艙里的人全都愣住了,他們實在是不明白盛輓辭的腦迴路。

  「陳將軍也是沈執川麾下,難道陳將軍會將這些罪證公布於天下嗎?」

  盛輓辭搖頭,淡定開口,「當然不會,不過有一句話叫做雁過留痕,你們與陳將軍的關係和聯絡儘可能隱秘些,然後,尋個機會將這些公布於天下,將所有的矛頭都對準陳將軍,以沈執川的多疑,他定然會和陳將軍撕破臉皮。」

  盛輓辭說出這個計劃的時候,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盛輓辭。

  要知道,陳將軍可是沈執川的左膀右臂,若是沈執川真的懷疑上了陳將軍,那可就是讓沈執川自亂陣腳,以陳將軍在軍中的威望和影響,想要動陳將軍,還不知道會引起什麼樣的軒然大波。

  只不過這場軒然大波與皇上毫無干係,還會因為這樣一個危機讓他們自己人狗咬狗。

  「只要這兩方爭鬥,沈執川的權勢必然被削弱,這樣才能得到喘息的機會,若是陳將軍足夠厲害,讓沈執川元氣大傷,又或者直接將沈執川扳倒,那就更好了。」

  盛輓辭說完,靜靜的等著這些人出聲。

  「還是盛大人更加陰損,盛大人果真名不虛傳。」

  「我等心悅誠服。」

  秦瀚華也是一副大受震撼的樣子,跟著一起點頭。

  盛輓辭聽著這樣的評價,額角突突的跳。

  「謝謝誇獎哈!」

  盛輓辭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心情很是複雜。

  「事情都已經商量定了,就按照盛大人的法子去做,接下來該游湖了,你們就在船艙里躲著,我和盛大人出去釣魚。」

  秦瀚華樂呵呵的拉著盛輓辭出去,二人當真是在甲板上釣魚,說的也不過是笑話,又或者詩詞。

  一上午的功夫,盛輓辭只釣了一條魚上來,秦瀚華倒是所獲頗豐。

  「盛大人,沒想到你釣魚的技藝這般差,早知道就給盛大人安排一個漁網,這麼久的時間過去,盛大人也不至於只收穫一條魚。」

  盛輓辭臉色黑漆漆的,釣魚這件事情就是這麼有趣,分明都是在同一條船上,秦瀚華就一條接著一條的釣,盛輓辭這裡卻遲遲沒有動靜。

  秦瀚華那邊都已經調了一桶,盛輓辭這裡只有孤零零的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