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王蜈蚣向黑霧男人看去。
「陌生的面孔。」
當瞧清黑霧男人模樣，蠱王蜈蚣微疑惑，這人從未見識過，應該不是跟它同時代的修道之士。
但就在它下意識以為，對方是這個時代的人間紅塵仙。
隨著感受黑霧男人的氣息。
以及其氣質，與司徒牢九人格格不入，一點不像與他們同時代該有的氣質。
頓時。
蠱王蜈蚣隆隆聲音傳開。
「難怪敢阻止本尊，原來是古代修道之士。」
它說話沒有收斂，很是直言不諱，被司徒牢九人聽在耳里，震撼在心裡。
古代修道之士。
單是這幾個字的含金量，他們作為749局的人豈會不知。
這是只有歲數超過最少五百歲，才能被冠以的頭銜，換而言之，站在他們面前的美團外賣員，歲數最少超過五百歲。
與此同時。
對於蠱王蜈蚣言語。
黑霧男人僅是道了一句。
「回去深山繼續沉睡吧。」
儘管只有一句話，但任誰都聽得出來，其話的不容置疑。
蠱王蜈蚣愣了下，霎時蜈蚣雙目變得越發森寒。
「不要以為你擊退了本尊就能與本尊抗衡，本尊稱你一聲道友，是看在同為人間紅塵仙，但這不代表本尊得讓你三分，論輩分，你只是千年的修道之士，得稱呼本尊為前輩，小子你說話最好再三斟酌清楚。」
回應它的是黑霧男人不平不淡道。
「那就前輩請你回去深山。」
司徒牢九人怔住：「？？？」
蠱王蜈蚣也是一怔。
黑霧男人心直口快的順著話回復，著實令蠱王蜈蚣沒想到，不知道該說對方太好說話，還是該說什麼。
「你倒是挺會逞口舌，然而如果本尊說不呢。」
蠱王蜈蚣徐徐道了句。
黑霧男人只是道。
「前輩，修行不易，不要拿命開玩笑，主人有命令，任何橫斷山脈的古老大妖都不得出山，違者死。」
他說著掃了眼蠱王蜈蚣的龐大身軀。
最後那話。
他沒有絲毫收斂。
其聲迴蕩在這片橫斷山脈，傳得很遠，傳入了山脈深處。
司徒牢九人明顯察覺到，橫斷山脈有妖氣隱動，不禁面色一變。
橫斷山脈深處，這次不止是蠱王蜈蚣甦醒，還有不少大妖，乃至是古老大妖甦醒，只是它們沒有像蠱王蜈蚣行動，選擇在旁觀望。
下一秒。
蠱王蜈蚣龐然的身軀爬動。
它的身軀太巨大了，隨便一個舉動都引得大地震動。
「你在威脅本尊？」
蠱王蜈蚣上半身挺起，目光前所未有的恐怖。
司徒牢九人的心臟仿佛要停滯，若非有黑霧男人護著，他們得在這份恐怖的威壓中被壓垮。
「威脅？算不上。」
黑霧男人在這時開口了。
「我只是說的實話，畢竟妖修修行艱難，想要修道三千年，更是經歷艱難險阻，若是因為出山這等小事毀於一旦，不值得。」
毫無徵兆。
蠱王蜈蚣出手了。
血盆大口張開，滾滾綠色瘴氣噴涌，長達三四百米的蜈蚣身軀，百足爬動，瞬息臨至黑霧男人的面前，徑直將其包裹在其中。
「前輩！」
司徒牢九人身形倒飛。
雖然蠱王蜈蚣出手快，但黑霧男人還是反應過來了，將司徒牢九人送出去。
轟隆隆。
大地震顫，山林坍塌。
此時，若有人深入到橫斷山脈腹地，即使隔著老遠也能見到，山脈深處，被犁出一片空曠地帶，而在其中……
有團巨大的蜈蚣，其身軀圈圈捲曲，盤成了一個蜈蚣金字塔。
期間。
有震耳欲聾的聲響，不絕於耳。
獸吼聲、戰鬥聲，大地震動的轟鳴等等，混雜在一塊。
如果道行高深的在此仔細聽。
能聽見。
除了兩者戰鬥展開的動靜，橫斷山脈深處，還有稀稀疏疏的交頭接耳的，而無一例外，出聲者非人，乃山中大妖、甚至是古老大妖。
「蜈仙君還是出手了。」
「正常，以它的脾氣，不出手才怪了。」
「其實換做是我，我也會出手，那人族修道之士的話太狂妄，一副吃定蜈仙君的口氣，隨便一個人間紅塵仙都不會受這等陰陽怪氣。」
「我倒是覺得那人不像狂妄，或許他真能拿捏蜈仙君，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你很看好那人？一位人間紅塵仙，甘願屈居為奴，能厲害到哪裡去。」
「我不知道那人實力如何，但蜈仙君可不弱，你們可是忘記了嗎，它可是蠱蟲一脈，當年四千年道行的鷹老仙，可是被它殺死併吞食。」
「禽類妖修，向來克制蟲類妖修，天生克星，但蜈仙君卻破了這一克制，就因為它是蠱蟲一脈。」
就在它們討論時。
突然。
一道蒼老話音從深山中傳出。
「老朽倒是希望蜈仙君能贏。」
眾大妖、古老大妖一聽，話音戛然而止，紛紛側目。
「老毛龜，你竟然醒來嗎。」
先前看好蠱王蜈蚣的古老大妖，語氣有些驚訝道。
「醒了，早早就醒了，幾日前哀牢山雷劫便被吵醒。」
被稱為老毛龜的古老大妖慢悠悠道，它很蒼老，聲音似乎說話都有氣無力，隨時要入土了似的。
這是一隻壽元將盡的古老大妖。
然而在場卻無大妖、古老大妖敢現在窺視它，即便古老大妖的身死，亦是一鯨落萬物生，對大妖、古老大妖是一場饕餮大補。
究其原因。
只因受死的駱駝比馬大，這是一隻五千年道行的古老大妖，哪怕在老、壽元將盡也是強大。
它只要一日不死。
在場大妖、古老大妖就不敢輕易窺探。
這時候。
聽得老毛龜的話，先前的古老大妖忍不住問道。
「你醒了為什麼不出山？你身上的死氣越發重了，不像是壽元有所增長，這為何不出山。」
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即便被在場大妖窺視自己，老毛龜沒有去藏著掖著，開誠布公道。
「老朽自然知道壽元耗盡在即，醒來後巴不得立馬出山，去吞萬千血食，補充壽元，但老朽也惜命，不知這個時代的底細。」
「所以老朽算了一卦，結果這個時代有點詭異，算出的天機，一團混亂，或許山脈外頭並不如山脈中太平，要兇險無比。」
橫斷山脈深處，老毛龜那雙蒼老的眸子睜著，在向黑霧男人和蠱王蜈蚣投去視線。
緊隨而至。
老毛龜徐徐道。
「時代或許已經變了，我等曾經的山中霸主，在外不好使了啊，所以老朽希望蜈仙君能贏，證明我等的實力，證明老朽這一切猜測是錯的。」
「否則老朽出山也是死，只能在不日之後坐化，便宜了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