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讓旁邊的陳三寶暫代副將之職?
幾個副將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傻眼了,他們實在搞不明白邢將軍是怎麼想的。
這剛剛抓住了軍中的奸細,這就馬上安排了另外一個見都沒見過的小土鱉?
坐沒坐相站沒站相,身材這麼矮,看那手腳應該一點不懂武吧,這人到底誰啊?以前見都沒見過,竟然要成為副將,和他們平起平坐!
簡直不可理喻!邢將軍被氣糊塗了吧。
中二少年何副將這時候早把剛才的決定丟到腦後,第一個跳出來提出了反對:
「邢將軍,這不符合常理吧?這個什麼陳三寶是誰啊?出自哪家?我們以前連見都沒見過,怎麼可以突然勝任副將一職?」
「就是啊,這於理不合吧,他不會是邢將軍你們家什麼親戚吧,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一個人就能當副將了,這也未免折煞我等!」
「是啊邢將軍,越級提拔本就不符合常理,更何況這小子連軍中之人都不是,我們實在不能接受。」
邢將軍聽著這些質疑之聲,壓抑著強烈的咳意,他知道今天不把這幾個刺頭擺平,留給陳三寶這一堆爛攤子,早晚出事。
「你們不用質疑,因為你們根本沒有資格質疑!」
「陳三寶並不是京中任何世家的子弟,他是陛下親自派過來輔助我的。」
邢將軍認為將來能夠繼承大統的一定會是有勇有謀的八殿下,所以他這麼說也不犯毛病。
「為了讓你們服氣,我也告訴你們,八殿下打仗時出現的妖法和咱們前幾天守城戰中的妖法都是一個叫黑火藥的武器,而這種武器就是陛下讓陳三寶秘密研製的。」
「你們倒是出自名門世家了,可是你們誰又能研製出如此克敵制勝殺敵四方的武器?你們能麼?」
「要是沒有你們家族的勢力,你們以為就以你們這三腳貓的水平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一群廢物!」
「你們到底是在質疑老夫還是在質疑陛下?質疑老夫老夫無所謂,不過你們的質疑之意我一定會在明天的秘折中如實寫清楚。」
幾個副將聽完邢將軍的話早就嚇傻了,這時候任誰也不敢再有任何質疑之聲,噗通噗通全都老老實實的跪了下來:
「末將不敢,末將有眼不識泰山,實在不知道這位陳副將如此厲害,還請將軍原諒則個。」
你個老匹夫,他們要是知道這人是皇帝派過來的,他們還能這麼質疑麼?為什麼不早點說。
「沒有異議那就這麼定了,今晚發生的所有事我都會向陛下如實稟告的。還有,明天早晨辰時到我書房來,我有重點事情宣布,你們都回去吧。」
今晚的事還不夠重大?有啥話一起說完不行麼?幾個副將一臉凝重的挨個退了出去。
邢將軍今晚著實累的很實在不願意在言語上再多說什麼,待幾個副將陸續走後,他再也壓抑不住,一手捂著嘴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陳三寶這一夜基本已經是傻眼狀態了,先是頂著冬日的寒風在院子裡看了場熱鬧的抓姦細的戲碼,沒想到畫風一轉,自己突然成了皇帝派來的研究專員?然後當上了副將?
這是什麼情況?邢將軍你要跪舔八殿下也不是這麼個跪舔法吧?他陳三寶何德何能當軍隊的副將?
就憑他會做黑火藥,會研究攻城弩?
開玩笑吧?陳三寶已經讓邢將軍的神操作嚇傻了眼,本來就不端正的坐姿這下子更扭曲了。
要不是聽到邢將軍的咳嗽聲,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嘴巴還要張多久呢。
「將軍,風寒露重,咱們先回屋吧,一切等明天再說。」
本來沉浸在悲傷和自責中的康先生也被邢將軍的咳聲震醒,連忙上前扶住咳的上氣不接下氣,佝僂成一團的邢將軍。
「是啊,將軍,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身體要緊啊。」
進了屋的邢將軍再喝了幾口熱水將咳意暫時壓下去後,把閒雜人等都攆了出去,讓陳三寶和康忱坐了下來。
「不能再等了,三寶,我知道今晚我剛才的決定讓你不能接受,可是你不能接受也要接受。」
「將軍,我根本不是什麼做副將的料子,我什麼也不懂……」
「我說你是你就是!現在不懂以後也會懂!從現在開始你就每天在我身邊跟著我學習,以後我走了,就讓康忱和龐毅跟著你,他們會成為你的左膀右臂。」
「將軍,我不是自謙,三寶真的不行,你讓我當個技術指導或者後勤我能行,你讓我當副將,我真的不行的。」
「將軍,我知道你現在著急,可是三寶還是希望你能收回成命。三寶以前就是一個農民加商人,有點小聰明做了黑火藥,上次還是第一次參加戰事,怎麼可能當副將。」
別說那幾個副將不服,換成他自己他也不服啊。軍隊無小事,他怎麼可能拿著成千上萬士兵的身家性命開玩笑。這不僅僅是對自己不負責任,也是對別人的不負責任。
「我意已決,三寶不要再說了,如果你再敢拒絕,就以違抗軍令軍法處置。」
看著邢將軍一臉灰敗疲憊的臉色,陳三寶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只能先把嘴閉上,擔憂的看著邢將軍被前來的下人扶進了臥房休息。
陳三寶回去住處後輾轉反側,基本沒怎麼睡,他實在想不通邢將軍到底怎麼想的。
而且他會做黑火藥的事就這麼暴露了,以後他還能不能走低調發大財路線了?武玄灃會不會生氣?會不會有人劫持他要求他刺殺他?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眼看著天都亮了,頂著昏沉的腦袋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去了將軍府的書房。
沒想到幾個時辰前還一臉萎靡的邢將軍這時竟然紅光滿面的坐在桌後,早就等著了。
「將軍,三寶來了。」
「三寶,以後在這裡再見到我可不能這麼叫自己了,要叫自己屬下。」
邢將軍此時竟然笑眯眯的,完全沒有了昨晚迫人的氣勢,甚至張羅著給陳三寶介紹起他幾位副將:
「這位是何副將何振,其父是靖遠侯何宏風,當年也是鎮守邊關的一員猛將。」
「這位是周副將周家瑞,他祖父可了不得,當年便是打的韃靼找不到家的周子龍,他哥哥現在在西北鎮守張掖,做到了副將之職,也是一員猛將。」
「這位是劉副將劉鵬,劉家可是從當年高祖皇帝親自冊封的一等公侯鎮國公,世襲罔替的,劉副將的叔父就是現在的鎮國公,也是武將世家了。」
「陳三寶我昨晚已經說完了,這裡就不再多說了。以後同為我的下屬,還是要多多聯繫,多多團結。」
幾個副將昨晚讓邢將軍給震住了,此時心裡雖然極為不滿,但面子上還是打著哈哈應和著,倒是沒有直接給陳三寶難堪。
陳三寶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服眾,以後和這幾人也混不到一起去,也懶得和他們寒暄,只微笑著點了點頭。
邢將軍也沒管他們的暗流涌動,開門見山便把今天的決議說了出來:
「就在剛才我已經讓人把彭副將的幾名屬下和謀士都拿下了,就等著陛下還朝之日再押解回京。」
「而你們,一會回去就點兵,做好準備,我決定年前主動出擊,爭取拿回梨花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