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找到組織

  「你找錯人了,我不叫陳三寶,我叫苗僑偉。」

  陳三寶已經在雙河縣呆了一個多月,一直以假名自居,突然聽到眼前這士兵點明他的身份,驚的大冬天出了一身冷汗。

  「叫的就是你,你跟我來一趟吧。」

  陳三寶現在身上有傷,完全沒法逃跑,打又打不過,無奈之下只能亦步亦趨的跟著眼前這人一起向前走去。

  兩人走到了縣裡一處『豪宅』外,前面的小兵讓門房通報了一聲,一會的功夫從裡面走出來一個身穿鎧甲的士兵,把陳三寶領了進去。

  一路走來,雕樑畫棟,抄手遊廊,甬路相銜,好不氣派。

  這大將軍是個講究人,打仗的時候還能住這麼好的地方,羨慕!

  一進正屋大廳,陳三寶就看到一男子臉色蒼白神情憔悴,歪坐在左邊的太師椅上,這便是之前見過的邢大將軍了。

  椅子後面還站了兩個人,一個身穿鎧甲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一看就是剛參加完昨天的守城戰。

  另外一個則像個中年書生,穿著一身儒袍,留了兩撇美須,大冷天的還兀自搖個摺扇。

  官大一級壓死人,儘管十分不願意,陳三寶還是一進屋便奴相十足的對著邢大將軍跪了下去:

  「草民叩見大將軍。」

  正常來說,一般這種叩見必須要把自己的名字說全了,但陳三寶實在不知對方的底細,便只說了草民二字敷衍了事。

  「你就是陳三寶?咳咳咳咳……」

  邢大將軍自從上次受傷一直沒有痊癒,逃回雙河縣後又忙於準備加強縣城的軍事防禦。

  之後接連兩次的守城戰,讓他本就傷病的身體更如強弩之末。好不容易今天早晨打退了敵人,又不得不親自處理後續工作。

  如此勞心勞神,讓他實在有些扛不住,有時候一句連貫的話都說不出來,不是喘就是咳的。

  屬下都在勸他讓他歇歇,可是這麼關鍵的時期,也許歇下去就再也起不來了。

  「草民不是陳三寶,草民是苗僑偉,不知道大將軍是否問錯人了。」

  「好了,既然能把你叫來就是確認無誤了,你無需如此戒備,在這裡你是安全的。康忱,你和他說一下,咳咳咳咳……」邢大將軍說完這句又捂著嘴劇烈的咳了起來。

  「將軍,您喝口水吧,一會小劉就把藥給您端來了,要不您還是先回去休息會吧,這裡一切有我們呢。」看邢江軍實在咳得厲害,站在他旁邊的鎧甲男一臉擔憂的說道。

  邢將軍一邊咳一邊朝著鎧甲男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陳三寶看他咳的臉頰泛紅的樣子,真怕他會把肺給咳出來。這大將軍身體已經如此孱弱了麼?他要是倒了那雙河縣可怎麼辦啊?

  正當陳三寶神遊天外之時,原來站在邢大將軍旁邊搖著摺扇的中年文士一把將扇子折起,對著陳三寶開口道:

  「你無需否認,從你拿出黑火藥的那一刻起你的身份便註定暴露了。整個大周能私自做出來黑火藥的除了京城那位就是陳三寶無疑了,所以你不是陳三寶又是何人?」

  看陳三寶又要張嘴反駁,一臉戒備的樣子,那中年文士一抬胳膊,示意陳三寶不要說話:

  「現在這個屋子裡站著的都是自己人,所以你不用擔心其他的。我們邢將軍早就收到了八殿下那邊的來信,讓他幫忙留意尋找你的下落。」

  「沒想到你竟然隱藏的這麼深,這次要不是戰事又起,你突然使用了黑火藥,也許我們還不知道上哪找你呢。」

  「八,八殿下?你們,你們是八皇子的人?」

  陳三寶都驚呆了,他聽到了什麼?八殿下?這麼說邢大將軍是武玄灃這邊的人?

  靠啊,自己為了避免被抓捕入獄的命運,東躲西藏隱姓埋名,有家回不得。現在有人告訴他,他上面有人,還是這麼大的人!

  那他這段時間藏著掖著的意義是什麼?他真是要瘋了!

  「你可以說我們同屬八殿下的麾下,或者更準確的說我們雙方是合作的關係!」

  「我們大將軍是三個月前才被調任到梨花鎮駐地的,之前的牛大將軍調回了京都,卻留了下了一個爛攤子。」

  「這裡軍隊士兵的風氣你也看到了,懶散不堪戰鬥力低下,完全沒有一個駐守軍事重鎮駐地軍隊應有的樣子,我們大將軍剛過來想要整頓,奈何卻被下轄的幾個副將所架空,」

  那幾個副將都是名不符實酒囊飯袋之輩,他們之所以能當上軍隊裡的副將基本都是出身京中大族,家中勢力強大,全靠著家族的恩蔭在軍隊混軍功。

  幾人平時的生活作風就很是囂張,對新來的邢大將軍的管教也是明面上點頭應諾,背後卻各有小心思,相互算計攻訐。

  邢大將軍在軍隊舉步維艱,他終於知道了前面的牛大將軍為何要請旨回京。雖然他來了之後也極力整頓軍風軍紀,但收效甚微。

  整個軍隊四分五裂,各自為營,軍紀鬆弛戰鬥力還不如城裡的府兵,就這樣的軍隊也成了幾個副將爭權奪勢的對象。

  邢大將軍看著眼前的一切痛心疾首,又無能為力,只能努力從底層中提拔了一些被排擠的尚算正直的小將,一步步提拔上來。

  站在旁邊的鎧甲男龐毅便是邢大將軍新近提拔的大統領。

  然而正當邢大將軍一籌莫展之際,八殿下武玄灃這個時候偷偷派人聯繫了邢將軍,表示願意和他合作,甚至給予他一定的幫助。

  其實對於八皇子伸出的橄欖枝邢大將軍一直將信將疑,因為他了解朝堂的局勢。

  皇帝年紀越來越大,幾個皇子的野心也與日俱增,之前是大皇子和二皇子斗的如火如荼,後來又是大皇子和四皇子,再後來的又是二皇子和四皇子。

  但無論是哪些皇子鬥法,這個朝堂上都沒有八皇子的立足之地,可以明確地說他就是個小透明。

  而這個小透明竟然會派人偷偷聯繫他,可見這人的心思也很不簡單,和平時表現出來的無欲無求完全相反。

  正當邢大將軍對此將信將疑徘徊不定的時候,八皇子拿出了他的誠意:兩枚黑火藥。

  自從見識過這黑火藥的威力後邢大將軍便徹底投入了八皇子的麾下!

  按理說有了黑火藥的加持上次和大乾軍隊的對峙,邢大將軍勝算應該很大的,他心裡也很有底氣。

  沒想到梨花鎮之戰剛開始打起來,他命人前去火藥庫將迷藏的黑火藥拿出來準備投入使用,誰知道那些黑火藥竟然都被人浸了水,啞火了。

  他的身邊出了叛徒!

  當時情況萬分緊急,前方敵人正在猛烈的進攻,他實在沒有時間把這個叛徒給揪出來,提起槍上了馬便開始指揮戰爭。

  誰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正在他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在他的背後突然射來一支冷箭,將他從馬上射下。

  梨花鎮失守了!他也受傷了!而那個叛徒到底是誰,他現在也無從得知。

  「當初你從京城失蹤的時候,郭小城就曾經派人調查過,跟蹤到雙河縣附近卻失了你的蹤跡。」

  「他們懷疑你就在雙河縣裡,但當初京城局勢動盪的厲害,皇帝說什麼也要領著大臣後宮逃走,朝里吵成一片,局勢晦暗不明,郭小城那邊人手不夠,只能無奈離去。」

  「於是他們便把你的事和我們說了一下,拜託我們注意你的蹤跡。」

  陳三寶聽了這個中年文士康忱的一番話,總算把心裡的疑惑都去了,這麼長時間以來憋的這口氣終於鬆了下來,結果屁股一歪,再也維持不住跪姿,癱坐在地上。

  「陳公子快快請起,讓你跪了這麼久也是我們怠慢了。」

  你這話不覺得說的有點晚麼?我昨天戰鬥了一夜,剛才跪著聽你說了半天,你現在才讓我起來,你啥意思?

  陳三寶心裡恨恨,兩手撐著地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既然是自己人也沒和他們客氣,看到旁邊的椅子,毫不客氣的一屁股沉了下去。

  「呼……」

  他好累啊,他終於不用再擔心受怕了,他找到組織了!他可以回家嘍!

  「陳公子,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麼?」

  康忱說了一大堆,結果這陳三寶不僅一句回應沒有,反而一屁股歪坐在椅子上,把頭一仰,眼睛一閉,一言不發,這是什麼意思?

  「我啥意思沒有,我就是好累啊,而且特別困,真的好想睡一覺。我現在能回去睡一覺麼?」

  別說康忱了,連一旁咳的厲害的邢打將軍都讓陳三寶的態度整的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說什麼好。

  這就是八皇子和郭小城的信里說的高人?說的奇才?說的勝過千萬神兵利器的棟樑?

  昨天他好像是晚上才上的戰場吧?他們這些戰鬥了一天一夜的人都沒說什麼,他竟然坐在椅子上要睡過去了?高人性格都是這麼怪?

  「放肆,將軍面前不得無禮!」邢將軍還沒說什麼,旁邊的龐統帥倒是看不過去眼了,手指指著陳三寶大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