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情很美麗,但是一咧嘴笑嘴角便疼的很厲害。用舌頭碰了碰牙床,陳三寶覺得裡面有兩顆大牙好像都鬆動了。雖然現在耳朵能聽到了,但還是嗡嗡的。
這狗娘養的,你栽贓就栽贓唄,你打我幹啥?還使那麼大勁!剛才就應該和蔡大人強調一聲,讓這幾人把牢底坐穿!
他也算吃過苦挨過累,可啥時候被人打過?這口氣他要是能咽下去他就不是陳三寶!這個商家,等著吧,早晚他要報復回去。
看到謝乘風的馬車就停在外面,陳三寶顛顛的就走了過去,沒想到一掀車簾發現郭小城竟然也坐在裡面。
「不知郭大人有何指教?讓您老久等了!」
哼,說好的幫他解決呢?為什麼就不能早點出現,害他白白挨了一鐵拳,他天天頂著一張青紫的臉,還怎麼見人?
「誤會啊陳公子,我本來是打算拜託蔡小公子去你家烤鴨店給你捧場的,這面我們禮物都準備好了,誰知道那伙人下手這麼快。慚愧慚愧,你看這都是誤會啊。」
郭小城看到陳三寶一半的臉腫的像個豬頭,左邊的眼睛都睜不開了,頭髮散亂衣衫襤褸,好不可憐的樣子,頗有點不太好意思。
他一直搞不懂為什麼八爺突然如此看重這個莫名其妙的陳三寶,但既然八爺吩咐了要他好好照顧他,那麼陳三寶這次受傷他確實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
「剛得知你受了傷,小城這有一瓶上好的藥膏,洗完臉後塗抹在臉上,這紅腫幾天就能消的差不多,還望陳公子笑納。」
看著郭小城手裡拿的小瓷瓶,陳三寶二話不說搶了過來。開玩笑,有好東西他能不要?也不看看他是誰兒子!
不過拿人手短,再說這郭小城是人家武玄灃的手下,也不是他的手下。人家又賠禮又道歉的,陳三寶也實在沒啥立場再揪著不放。
「郭爺客氣了,您能安排,我們已經感激不盡了,誰能想到那商家動作這麼快,竟然趁著我們開門第一天上來找茬 ,簡直可惡。」
「陳公子放心,正所謂以彼之道還治彼身,他們用這種方式栽贓咱們,咱們為何不能用這個方法也給他們添點麻煩呢?雖然不至於讓他們傷筋動骨,至少也會讓他們焦頭爛額一陣!」
哈哈哈,這郭小城怪不得能成為武玄灃的心腹,果然這腹黑勁就很招人喜歡,很對他的胃口。
郭小城賠完禮道完歉,安慰完陳三寶受傷的小心靈,半路就下去了。
謝乘風看他下去,狐疑的看著陳三寶,那眼神赤裸裸的表達了一個意思: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趕緊交代,你和那個八皇子到底是怎麼勾結在一起的?
有鑑於自己「重傷未愈」,陳三寶無視了他火辣辣的眼神詢問,直接向後面一靠,閉目養神起來。
哼,不說就不說,一會回了店裡我爹問你還能不說?
果然,面對謝時彥的詢問,陳三寶不得不忍著嘴角的疼痛正式回答:「蔡大人確實是八爺的人,他已經和我明確表過態了。聽他說他很喜歡玩麻將,我打算把我家的那套骨質的給他送過去。」
謝時彥之前已經被二皇子拋棄,現在好不容易又抱了一個大粗腿,豈能放過?這有人沒人就是不一樣,要是今天那捕快不偏袒他們,這局面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呢。
想罷,謝時彥一咬牙,「不用你的骨質的,我手裡有一套玉制的,本來是打算進獻給二皇子的舅家承恩侯的, 既然咱們已經改換陣地,那這副麻將還是送給蔡大人吧。」
畢竟京兆尹主管京城治安,有蔡大人在上面罩著,還怕再有人會來找他們鬧事?他打算明天親自前去把那副玉石的麻將送過去!
由於陳三寶今天體力消耗嚴重,謝氏父子將店鋪接下來的重整工作都攬了過去,讓陳三寶早點回家休息。當然了,回程還是乘坐謝家的馬車。
折騰了一天,陳三寶也是滿身的疲憊,但他還有一個疑惑:上次見到武玄灃他不是說自己勢單力孤,是個光杆皇子麼?怎麼今天一看連京兆府的府尹蔡大人都是他的人,這不算人?
看樣子這老鄉也沒和他坦誠交代啊,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秘密。
武玄灃在皇子的位子上呆了這麼多年,又怎麼可能會是一個簡單的人。
回了家,陳老太太和苗蘭花一看到他臉上的傷便開始大呼小叫起來。陳老太太心疼的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不知道的還以為陳三寶斷胳膊斷腿了。
「殺千刀的,栽贓陷害還不夠,還打你,這樣的惡人一定不得好死,死了也得下那阿鼻地獄,進油鍋拔舌頭 ,永世不得超生。」
家裡就是好啊,耳邊聽著他娘的咒罵聲, 陳三寶洗完了臉躺在床上,苗蘭花一點點往他腫起的那半張臉上塗抹藥膏。
還別說,這藥膏一塗上確實舒服啊,涼涼爽爽的,消沒消腫不知道,至於睜眼睛沒那麼難了。
這次受傷讓陳三寶受到了全家上下所有人的關注,連放學回來的狗蛋看到他都差點掉了眼淚,金柱氣的握著拳頭說要找那人打回去,幫他三叔報仇雪恨。
包括後來的春茗和彬哥兒都是一臉的義憤填膺,陳三寶看著這一張張小臉,覺得自己也不算白忙活,這幫熊孩子不白養。
雖然一臉的傷,但前一天已經答應了石頭要幫他去求親。第二天早起雖然渾身肉痛,陳三寶還是掙扎著爬了起來,牽起他的小灰驢,套上板車趕往國子監接宗禹。
車上裝著一盆他們家前天剛灌好的香腸,這是陳大富強烈要求讓他帶的,美其名曰:給那宗小玉的父母送去點,看在這香腸的份上,他們也不好意思拒絕石頭的求親!
爹,我看你就是陳氏那邊炫耀完了,想在宗氏那邊接著炫耀吧!畢竟這京城你認識的人也不多,可讓你炫耀的人實在很少。這段時間沒去明義山莊顯擺憋壞了吧?
到了國子監門外,宗禹看到他這一臉青青紫紫的樣子,頗為詫異。前天不還好好的麼?怎麼就一天不見就光榮負傷了?
陳三寶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什麼意思,不得不把前因後果又說了一遍。昨天他先是和他爹娘說了一遍,後來熊孩子們回來他又說了一遍,今天再說一遍,估計一回到了善濟村還要說第四遍。
果不其然,兩個多時辰後,到了善濟村地頭,有那宗氏族人看到他那張花臉,連忙上前關心的詢問起來。
那段話他已經說了好幾遍了,現在他拒絕再回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宗禹,宗禹自動意會:
「五嬸,三寶這嘴有點咧不開,說話費勁,等下次他好點再和你們詳談,總之沒啥大事!」
還是他的宗小夫子啊,最懂他的心!
雖然是給石頭求親,但宗禹二人還是先回了趟自家。宗禹自從進了國子監這麼久第一次回來,宗父宗母看到兒子都很是親切。
看到陳三寶的可憐相,連忙端茶倒水的張羅。甚至宗氏族長宗青柏都過來了。
陳三寶把自家車裡的灌腸拿出來,給宗禹家一份,宗青柏家一份,剩下的一份是留給宗小玉家的。
「哎呀,這是有多久沒看到三寶了,你爹你娘還好吧?半路生的那個奶娃娃還好麼?」
「回族長,都好都好,我娘他們每天都身體很是硬朗呢,你們什麼時候得閒了也進京城溜達溜達逛一逛啊。」
「好好,等不忙了我們就過去。最近不行了,廟裡要蓋一個殿,讓俺們每天都要上工呢。不過也快了,再有十多天就差不多了。」
哎,當初沒地方落腳來了大昭寺下的善濟村,那時候這寺廟又是給地又是給住的地方,看起來不錯。
可誰知道他們不僅要幫寺廟耕種土地繳納地稅,還要不定期給寺廟服勞役,也很是辛苦。
「族長,是不是說等入冬了寺廟就沒啥活了?你們就能歇歇了?」
「嗯,是這樣的,都冬天了,啥也幹不了,我們也能跟著歇歇。也不知道承天省到底怎麼樣了,現在族人們都說想回家呢。」
最近陳三寶每天忙忙乎乎的,還真沒關注承天省最近的情況,等明天去問問謝乘風,或者郭小城也行。
昨天他從謝乘風那廝口中得知,原來粉條可以那麼高價,便決定要擴大規模了。
這次他決定了,不僅要讓陳家村全員參加,也可以在宗氏這裡設一個作坊,他和宗氏的淵源這麼深,中間還夾著宗禹,不信宗氏會背叛他。
而且這個宗青柏人品等方面也很不錯,相信要是他領頭的話應該也出不了什麼亂子。
不過這一切都還是個想法,具體如何還待定,還是先不要張嘴的好。
聽聞他這次來主要是替堂弟求親,宗禹他爹和宗青柏主動表示願意和他一起過去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