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悅嘟嘟囔囔:「從前也不曾這樣,莫非是年紀大了?」
燕聿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腹:「哼哼唧唧瞎說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覺得朝來暮去,窗間過馬,有點兒太快了。」
燕聿捧起她的臉,與她對視:「這有何慌,抓住片刻珍惜眼前人,便不覺得可惜了。」
陸清悅對著他笑:「陛下說得是。」
小腹的那點兒不舒服似乎被燕聿給揉開了,她舒服地閉上眼睛,慢慢睡熟過去。
來了葵水,陸清悅沒有再跟燕聿一起去湯池。
燕聿獨自一人在湯池沐浴時,悄然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身體裡的蠱蟲躁動了起來,他神色一厲,眼底瀰漫出了點點猩紅。
他沒有打草驚蛇,只閉了閉眼睛,竭力壓制著體內的躁動。
他身上湧出去的異香很快跟那股若有若無的香味糾纏在了一起。
接下來一連五日均是如此,燕聿哼笑了一聲,悅兒的葵水可要乾淨了。
他估摸著這幾日這條蛇也該耐不住性子要出沒了。
在第七日的這天夜裡,燕聿一到了湯池,還以為自己到了仙氣瀰漫的仙境之中。
湯池裡掛上了好些縹緲的紗綢,在水汽的暈染下,顯得朦朧又旖旎。
屏風後若隱若現有個妖嬈的人影。
殿內似乎還點著香,燕聿瞥了一眼,而後聞到了一股清新的梨花香。
他緩步走到了屏風,喉間不自覺滾了滾:「悅兒?」
那人影嬌滴滴地回了一聲:「陛下。」
燕聿頓時生出幾分疑惑:「悅兒的嗓音怎麼了?」
那人影一僵,掐著嗓子:「我以為陛下喜歡我這樣呢,陛下要是不喜歡便算了。」
接著,那人影便在水汽和紗綢的遮掩下,走進了湯池裡。
燕聿朦朧間只看到了一個背影,垂下來的青絲鋪在浮著花瓣的水面上,倒是動人得很。
燕聿笑了笑,走近了幾步:「悅兒從不喜花瓣浴,今兒個怎麼反用起了花瓣?」
「這不是剛淨了身子,想要拿著花瓣去去穢氣,才好伺候陛下。」
人影撥了撥自己的髮絲,露出了自己的後背:「陛下快別站著了,快些下來吧。」
說辭倒是挑不出錯兒。
「嗯。」解腰封之時,燕聿打量起了那背影,「悅兒的身子怎麼壯實了許多?」
人影連忙放下髮絲遮住自己的後背,磕磕巴巴道:「我,我這幾日沒怎麼動彈,便長胖了些。」
「原來如此,不過壯實些也好,省得朕日日擔心你被風吹折了。」
身後傳來下水的聲音,水聲緩緩靠近人影,下一秒那人便被摜到了水裡。
「悅兒可不會嫌那裡流出來的血不乾淨,更不會因正常的女子之事認為自己身上有穢氣。」
「你要學好歹要學得像些,學這麼點兒東西,就敢舞到朕的面前?」
那人拼命掙扎,水裡濺起了巨大的水花,接著,那人又被摜到池壁上。
那人忽然轉過身,抹了身後人一臉的血,就在她得意洋洋回首時,卻發現身後抓著她的人根本不是皇帝。
燕聿一身清爽地站在池邊上,看清那女子的長相,他有點子失望,蛇沒有引出來。
「別在這兒解決。」
燕聿丟下這一句話後便走了。
燕聿回來時,陸清悅才沐浴完,身上散發著熱騰騰乾淨的水汽。
她疑惑地問:「陛下怎麼回來了?」
燕聿:「今兒的湯池有點兒髒了,不在那兒沐浴了。」
陸清悅點了點頭,而後,她盯著燕聿看了起來。
燕聿:「悅兒看著我做甚?」
陸清悅走近了一步:「陛下身上怎麼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燕聿往後退了退:「別亂聞,那香的味道你忘記了?」
「他們動手了嗎?」
燕聿:「朕先將身上弄乾淨,再來與你說。」
陸清悅坐在榻上看書,不一會兒身旁有了熱源,她安心地靠了過去。
燕聿習慣性將手放到她的小腹上:「冰盆怎的放得如此近。」
「陛下,今天是最後一日了。」
「那也得注意些。」
陸清悅放下書本子:「是在湯池裡發生的?」
「朕已經吩咐人去查了,他們藏不了多久。」
「那他們會不會就此放棄了?」
燕聿無所謂道:「那正好,無人來打攪我們。」
「可他們要是有更厲害的後招呢。」
「那才最妙不是嗎?」
越厲害的後招,被識破後,要擔的罪名就越重,要叫人脫層皮才好。
身上的衣裙都沾染上了香味,陸清悅仰頭親了親他的喉結。
燕聿一下子睜大雙眸,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喉結,那樣子活像陸清悅輕薄了他。
「悅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陸清悅:「陛下身上的異香很濃,是情蠱發作了吧。」
燕聿的呼吸滯了滯:「朕能克制住,你別招惹朕。」
陸清悅坐正了身子,抖了抖衣袖上,試圖將異香味驅散。
「我還以為陛下會疼得難受,不想是我自以為是,自作主張了。」
燕聿聞言,胸口重重地起伏了幾下,拉過她的手,將她壓在身下。
「悅兒不是說會長記性的,看來這記性還不夠深,朕有必要叫你好好好好長長記性才是。」
陸清悅這回是真長記性了,她抽抽噎噎地把自己縮在涼被裡。
燕聿挖著藥膏:「悅兒,上點藥。」
悅兒沒有搭理他,他把人從被子裡單手挖了出來。
「不上藥,你這身痕跡好幾天都消不下去,上了藥就不疼了。」
陸清悅從他的手指上抹走了藥膏:「我自己來。」
燕聿悶笑:「後邊兒的你看不見,如何自己來?」
陸清悅坐在角落裡,自己給自己看得到的地方抹藥,燕聿在給她後背上藥。
燕聿:「悅兒這回怎麼沒咬朕?」
「蠱毒發作,乃鑽心刺骨地疼,陛下都這麼疼了,我還咬你,我成了什麼人了。」
燕聿心中不受控制地跳動了起來,他憐惜地親了親她滿是痕跡的肩頭。
「好悅兒,你心疼朕,朕很高興。」
陸清悅不甘心地哼哼唧唧:「我才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