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二見

  燕聿睜開眼睛:「剛才在湯池的時候不是困得迷糊了,這會兒怎麼就精神了?」

  「還不是陛下耍弄了我,還藏著掖著吊人胃口。」

  燕聿笑著撫摸著她的後背:「快些睡吧。」

  他的嘴真的很嚴,一點兒也不打算把條件提前透露給她。

  陸清悅悶悶地把腦袋砸到他的胸口上,燕聿哼笑。

  「朕倒是不疼,別把你的腦袋砸疼才好。」

  第二日,用了午膳,陸清悅和薔蘭去了御花園。

  陸清悅常日裡也愛搗弄花花草草,住的小院子裡也要須有一塊地方種著各種花花草草。

  御花園裡的花草樹木都是珍稀物種,她看得很細緻。

  但這些罕見的植株中,卻種著一棵很平凡的樹。

  陸清悅微微驚訝:「這兒竟然也種有梨樹?」

  薔蘭回答:「先前是沒有的,後來是陛下喜歡,才叫人移栽了過來。」

  陸清悅:「平平無奇,也不知陛下喜歡哪一點。」

  薔蘭聽著她的話,看向梨樹,她覺得姑娘這話不單單是在說梨樹。

  她斟酌道:「能得到陛下喜歡,就已經是不平凡了。」

  陸清悅沉吟片刻,啟唇:「我覺得不好,它的價值不該僅僅體現在一個上位者的喜歡上。」

  薔蘭張了張嘴,旁人的喜歡或許不值一提,但那可是皇帝。

  她正想提醒陸清悅這話萬萬不能放到陛下面前說。

  後又認為陛下應不會介意陸姑娘說的話,陛下對陸姑娘總是縱容的。

  薔蘭:「姑娘的見解獨到,是奴婢淺顯了。」

  陸清悅微微一笑:「僅僅是我個人的淺見而已,你無需迎合我。」

  『陸清悅』已經一腳踏入圈套之中,徐氏母女高高興興想要進宮見太后,卻被攔在了宮外。

  徐還瑤厲聲:「大膽,我可是得了太后之意,可隨意進出宮中,你們是吃了熊心豹膽了,敢攔我!」

  守宮門的侍衛:「卑職等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兩位請回吧。」

  徐還瑤憤然,徐婧拉了拉她,笑著對著侍衛道。

  「我們平常經常進出皇宮的,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侍衛斬釘截鐵:「沒有出錯,真真切切是陛下的旨意,二位請回。」

  徐還瑤瞪著他,不過轉念一想,要是沒有陛下的旨意,他們這些奴才定是不敢隨便攔她的。

  兩人到底是沒有硬來,暫且回了府去,徐婧不禁疑惑。

  「好端端,皇帝怎會下令不許我們進宮呢?」

  徐還瑤:「我也想知道,會不會是衛韻兒那個賤人,趁著我們對付陸清悅的時候,使勁勾搭了陛下。」

  「不是說陛下近段時間一直在傳召她彈曲子麼,指不定她在陛下面前說了什麼,想要報復我。」

  徐婧很沉得住氣:「不急,等陸清悅被解決之後,自有人替我們對付她。」

  御花園不大也不小,陸清悅看得細緻,走了半個時辰也差不多看完了。

  薔蘭見她額頭上有了點兒細汗:「姑娘,天氣熱了,坐下歇歇吧,奴婢叫人上茶來。」

  陸清悅拿出了帕子拭了拭細汗:「不必了,無痕是養在御馬苑吧,我能否去見見它?」

  「這得等奴婢差人去請示了陛下才好回姑娘。」

  陸清悅頷首:「那我先回去換身衣裳。」

  她這邊才換好衣裳,還沒等來燕聿的准許,就等來了太后的召見。

  陸清悅面容一緊,看來太后已經知道了她的存在。

  來傳話的是鍾嬤嬤,陸清悅在郡王府的藥瓶事件中見過她。

  鍾嬤嬤乃太后身邊的親信,太后吩咐她來傳話,顯然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陸清悅:「勞煩嬤嬤辛苦走這一趟了,薔蘭,拿點心意請嬤嬤喝茶。」

  薔蘭:「是。」

  鍾嬤嬤眼含深意地瞧著陸清悅,笑道:「老奴便謝過姑娘了,姑娘請隨老奴走吧,太后娘娘正等著呢。」

  太后是見過陸清悅,不過那時陸清悅還是少將軍夫人。

  她大概記得陸清悅的模樣,容貌是極好的,懂規矩,說話也懂進退分寸。

  陸清悅隨著鍾嬤嬤去見了太后,她是二見太后了,眼前的太后與她在千佛寺見到的不同了。

  那會兒的太后仿佛沾了佛性,周身氣勢慈悲威嚴,但不凌厲。

  這時候的太后才是真真切切,雍容華貴的太后娘娘。

  陸清悅跪下行禮:「臣婦叩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聖安。」

  在陸清悅看不到的地方,鍾嬤嬤給太后點了點頭。

  太后抬了抬手:「起來吧。」

  陸清悅慢慢站起身,太后細細地打量著她的身段。

  「抬起頭來。」

  陸清悅聞言,略微有點兒錯愕,但也從善如流的緩緩抬起頭。

  太后不禁滿意地點著頭:「模樣生得倒是俊,走近些,讓哀家好好瞧瞧。」

  鍾嬤嬤扶著陸清悅走近了一些,太后拉起陸清悅的手。

  見陸清悅眉目里滿是清柔,太后難免更添了幾分好感。

  「是個踏實沉穩的性子,坐吧。」

  「謝太后娘娘賜坐。」

  太后:「哀家叫你來,只是想見見你罷了,你莫需緊張。」

  她還想接著說什麼,外邊宮人報燮王來了。

  太后:「他來得倒巧了,先叫他等著。」

  燮王卻是不依,嚷嚷著非要進來看看皇嫂,太后實在無奈,就讓他進來了。

  但該訓的,太后還是訓了:「你一個王爺在外邊吵吵嚷嚷算個什麼樣子,叫人看了笑話。」

  燕京望向陸清悅:「兒臣是見過陸夫人的,母后還記得嗎?兒臣送您的那匣子珍珠,就是從陸夫人的鋪子裡買來的。」

  燕京只在外人面前自稱本王,在太后和皇帝面前一般不會這樣稱呼自己。

  陸清悅回了燕京一個淺笑。

  太后懂了:「好啊,你們這一個兩個都瞞著哀家吧,你到這兒來,是你自己要來的?」

  燕京不自然地移開視線:「當然了,兒臣這不是掛念母后麼。」

  太后嗔他:「少油嘴滑舌,哀家還能不知道你們那點兒伎倆,還怕哀家為難她不成?」

  陸清悅眨了眨眼睛,太后這是在說她?

  燕京被戳破了,乾脆放棄道:「皇兄這不是暫時抽不開身嘛,兒臣也是正巧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