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非常失望,他說了那麼多,皇嫂是一點兒也沒聽進去,白費了他那麼多口舌。
陸清悅表情淡淡地恭送燮王離開,她不是很明白燮王的用意。
為什麼他要特意跑來一趟,難道就為了跟她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陸清悅沒看懂燮王,燮王也沒看懂陸清悅。
看來他這個皇嫂還真被皇兄說對了,她不一樣。
徐還瑤臉陰沉得幾乎要擰出水來了:「王公子的事兒我也聽說了,他真的是燕哥哥?」
徐婧:「探子打探到消息就是如此,但這消息來得太巧了,仿佛是故意放給我們知道的。」
徐還瑤:「他們是在激我們出手對付陸清悅,難道是衛韻兒?」
徐婧仔細分析:「如果面具女真是陸清悅,我們動手去對付陸清悅,我們就是在引火上身,最後得意的便是衛韻兒了。」
徐還瑤:「沒錯。」
徐婧:「那就不能只當她是個小小的伶人了,得查清楚她背後的勢力。」
徐還瑤:「來不及了,目前來看,讓她一起入局是最好的法子,除不掉陸清悅,她也沒辦法脫身。」
徐婧:「你想怎麼做?」
徐還瑤露出一抹笑:「當然是去看看她了,被挖了眼睛之後,我還沒去看望過她呢。」
徐還瑤等不了太久,隔天就找上了衛韻兒,衛韻兒被坑過一次後,就不敢再拿喬耽擱了。
衛韻兒行禮:「不知徐姑娘找奴婢何事?」
徐還瑤笑得一臉燦爛:「衛伶人如今倒是規矩多了,看來還是得吃些苦頭才是。」
她慢慢走近衛韻兒,衛韻兒緊張了起來。
她現在看不見,處處受限,還不知道徐還瑤又要做什麼事兒。
她強自鎮定著:「徐姑娘可是來聽曲兒的?」
「不,我是來與衛伶人說話的。」
徐還瑤揮了揮手,屏退了下人。
衛韻兒身邊沒了人,心底的慌張令她不由自主捏緊了手。
徐還瑤嗤笑地看著她:「衛伶人無需害怕,忽然之間沒了眼睛很不習慣吧。」
衛韻兒咬緊牙關,這都是拜誰所賜。
徐還瑤:「我知道你肯定在心裡恨我呢,沒關係,我今日來是來與你談一樁合作的。」
衛韻兒沒有吭聲,等著徐還瑤繼續開口。
徐還瑤繞著她慢慢轉圈:「衛伶人隨陛下去過靜山離宮,想必早就知道了,陛下心悅一位面具女吧。」
衛韻兒:「是。」
徐還瑤:「很好,那面具女的身份,衛伶人也知道吧。」
衛韻兒以為她是來打探面具女的身份的,於是道:「她的身影和陸氏女很像。」
徐還瑤:「那你應該也知道她是你我最大的敵人,有她在,我們兩人就算爭破頭也沒用。」
「所以?」
「所以,你難道不想除掉她嗎?」
衛韻兒:「奴婢一個瞎了眼的伶人能做什麼?」
徐婧坐下來悠閒地盯著她:「你就別裝了,我可不信你背後沒有人。」
「我只是想告訴你,這次是解決陸清悅最好的機會,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可是我們徐氏沒那麼多勢力,要除掉她很難,很需要衛伶人你背後的人的幫助。」
衛韻兒:「這就是徐姑娘要與奴婢談的合作?」
徐還瑤:「沒錯。」
衛韻兒:「那徐姑娘是找錯人了,奴婢真的只是個伶人,並沒有什麼背後之人。」
「不過徐姑娘放心,今日之事,奴婢一個字也不會泄露出去。」
徐還反正是不信:「衛伶人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衛韻兒:「不,奴婢只是想自保罷了,奴婢既比不過徐姑娘,也比不上陸夫人。」
「奴婢已經想開了,只想在這宮裡好好活下去,不敢奢望些別的東西。」
她的語氣很是卑微誠懇,徐還瑤險些就信了。
徐還瑤:「我一時竟不知道你是真天真,還是假天真。」
說完,她就這麼離開了。
衛韻兒有點兒詫異,她還以為徐還瑤還得糾纏她好一會兒呢。
結果徐還瑤就這麼輕飄飄自己走了。
徐還瑤走到樂坊門口,兩個小宮女鬼鬼祟祟拿著一些東西交到了徐還瑤的手上。
徐還瑤隨意解了兩隻鐲子給她們:「幹得不錯。」
待兩個小宮女走後,徐還瑤掂了掂手裡的東西:「有了這些東西,還怕你不入局。」
她喜滋滋回到了自己的府里,徐婧見她神情舒展,便問。
「成功了?」
徐還瑤:「當然,接下來就如他們所願吧。」
小棋識被十芝和綠玉逗得咯咯笑,反觀陸清悅和蘭嫿不約而同嘆了一口氣。
陸清悅:「蘭大哥還是沒有消息嗎?」
「是啊,你呢,怎麼也跟著嘆氣?」
陸清悅悶悶道:「流寇劫了我們的鋪子,還殺了不少人。」
蘭嫿:「現在大家都在懷疑那流寇是徐家殘留下來的餘孽。」
陸清悅:「我覺得這不過是在轉移大家的注意力罷了,徐家養的那群爪山山匪早就被我大哥哥剿滅了。」
「那流寇出現得很可疑,仿佛憑空冒出來的,此前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她的神情看上去不太好。
蘭嫿:「這一切都是流寇的錯,你千萬別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陸清悅轉頭笑了笑:「我知道,我已經命人送了銀子去了,也吩咐人好好安葬死了的人。」
氣氛有點兒凝重,連小棋識都不笑了。
蘭嫿打趣道:「你們的鋪子開得還挺多,水鄉一帶都有,那你們以後豈不是去到哪兒都不怕。」
陸清悅無奈:「也沒有那麼浮誇。」
蘭嫿又說:「我先前問你日後有什麼打算,你說想離開京城四處走走,如今還是一樣的想法?」
陸清悅:「嗯。」
「你真的不想再尋一個好夫家嗎?我看懷國公府夫人和大都督夫人還在替你留意著呢。」
陸清悅搖頭:「事情還沒結束,迄今為止,還不想再尋。」
蘭嫿垂了垂眸:「悅兒,有時候我總覺得你藏了太多事情了,一個人扛著會很累的。」
陸清悅也跟著垂下了眸:「蘭姐姐,你多想了,我這人最是沒心沒肺了,沒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