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徐還瑤氣瘋了,徐婧心裡也不平靜,怎麼會突然冒出個程咬金來。
這程咬金很可能會破壞她們所有的計劃,她們必須儘快查明面具女的身份,將她剷除。
陸清悅正數著銀票呢,不由得輕輕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綠玉去關窗戶,陸清悅叫住她。
「不必關,只是忽然冒起一股子寒意罷了。」
綠玉:「還是合著些好,也不知怎麼了,這幾日的夜風是無端有點兒涼。」
陸清悅頷首:「那合上一些吧。」
從燮王那兒得了好大一筆銀子,陸清悅歇息時都帶著笑。
「紅棉綠玉,明兒我們帶上齊羨和齊嫣去一趟閱鮮樓花銀子去。」
紅棉替她放下紗帳:「好,夫人快些歇吧。」
兩人吹了蠟燭便出去了。
說要去閱鮮樓花銀子,第二日陸清悅便帶著他們出發了。
齊嫣和齊羨兩人坐在馬車外邊,興奮地看著來來往往的路人,以及熱鬧的街市。
與別的府邸不同,陸清悅府中的下人很和睦,沒有鉤心斗角,每個人都兢兢業業幹著自己的活兒。
這些日子,他們在府里過得很安心。
齊羨長高了,也長了不少肉,甚至與齊嫣齊高了。
齊嫣似乎也已經走出來了,狀態看著好了許多。
陸清悅命閱鮮樓的小廝上了許多好菜:「站著幹什麼,坐下呀。」
綠玉紅棉去拉齊嫣和齊羨,齊嫣和齊羨有些躊躇不安。
齊嫣誠惶誠恐:「我們怎麼能跟夫人坐一塊兒。」
陸清悅:「今兒不設規矩,讓你們坐就坐。」
齊嫣和齊羨被紅棉綠玉按到了凳子上,菜色還在上。
齊嫣擔心:「夫人,這會不會太多了,要花不少銀子吧。」
齊羨跟著道:「夫人,這該不會是散夥飯吧,吃完,您就會把我們趕走?」
陸清悅笑了:「我無緣無故趕你們走做甚。」
紅棉和綠玉也跟著笑。
齊嫣:「那這…」
陸清悅止了笑:「不用怕,今兒個你們敞開了吃,不必擔心銀子。」
齊嫣想站起來回話,綠玉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坐著。
「有位大善人常來夫人鋪子裡散財,夫人高興,也帶咱們幾個來散散財。」
花銀子吃喝本來是極高興的一件事,齊嫣和齊羨卻眼淚汪汪地看著陸清悅。
陸清悅怔了怔,紅棉綠玉也愣住了。
陸清悅茫然地問:「哭什麼?」
齊羨擦著眼淚:「夫人對我們太好了,我們無以為報。」
齊嫣拉著齊羨就要給陸清悅磕頭,陸清悅抬了抬眼色,紅棉綠玉立即將兩人拉了起來。
紅棉:「要謝夫人的恩,多的是時候和機會,這會子高興著呢,可不興哭和磕頭。」
「是啊。」綠玉趁機使壞,「不過,你們日後要敢忘恩負義,那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陸清悅嗔她一眼:「別嚇他們了,快坐下吃東西,等下涼了豈不浪費了。」
齊嫣和齊羨止了眼淚,重新坐了下來,陸清悅對著紅棉綠玉抬了抬下巴,兩人也在她身側坐了下來。
此時,綠玉口中的大善人燕京正在燕聿面前邀功。
「這些皆是從皇嫂的鋪子那兒買來的,皇嫂得了銀子,別提多高興了。」
燕聿批摺子時嚴肅的眼神,剎那間柔和下來:「她笑了?」
「笑了。」燕京回味,「皇嫂笑起來疑是仙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燕聿輕扯了下嘴角,目光銳利起來:「嗯?你看得倒認真。」
燕京呵呵一笑:「皇兄,臣弟這回可替皇兄下了血本了。」
「皇嫂賞臣弟一個笑也在情理之中,皇兄不會連這都不捨得,還要討回去吧。」
元德替燮王捏一把汗,陛下可是連陸姑娘哥哥的醋都吃的。
燕聿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朕豈是小氣之人?你哄了她高興,朕自當賞你。」
燕京起了點兒期待,笑嘻嘻等著。
不出所料,燕京被燕聿賞了一大堆摺子,足夠燕京批到閉閽之時了。
燕京捧著摺子一點兒也不嘻嘻,他悶悶不樂道。
「臣弟批摺子,皇兄要去何處,尋皇嫂?」
「朕去探探母后。」
燕京不滿地跟元德蛐蛐:「早知如此,本王才不操那個心,花了銀子,逗了皇嫂高興,結果得了這些。」
元德躬著腰給他遞摺子,祖宗,您可小聲點兒吧,誰讓您自己送上門來了。
陸清悅這邊兒結了帳要走時,竟然碰到了北樂王和段衡。
段衡面帶驚訝,脫口而出:「悅兒。」
陸清悅不高興地含眉:「少將軍在喊誰?」
北樂王燕祺似乎也沒料到會遇到她,不過他掩飾得很好,彬彬有禮道。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陸夫人,真是巧了。」
陸清悅一眼看到了跟在北樂王身邊的小丫鬟:「是啊,真是巧。」
小丫鬟也瞥了她一眼,不大情願地對著她行了一禮。
陸清悅表面不甚在意,心底明鏡似的,這小丫鬟行禮的姿勢很彆扭,看起來不常行禮呢。
這樣也敢帶出門,北樂王真不怕露餡兒?
段衡看著陸清悅:「從前叫順口了,一時沒有糾正過來,陸夫人見諒。」
陸清悅疏離:「那就請少將軍日後記牢了,別總是叫錯,免得旁人誤會。」
段衡:「好。」
段衡居然如此爽快,沒有一點兒糾纏,陸清悅不禁起疑。
少將軍府賣了段嫆嫁妝的那筆銀子去向不明,已經令她心底不安了。
段衡和北樂王還走得如此近,今日來這兒也不可能像她一樣,是單純來散財的。
陸清悅與北樂王和段衡沒什麼好說的,先一步走了。
段衡目光沉沉地目送陸清悅離開,北樂王燕祺笑著打趣他。
「段兄,可是還放不下陸夫人?」
段衡語氣懷念:「是啊,好歹夫妻一場,哪裡那麼輕易忘記。」
最忘不掉的當屬她身上的銀子和陸氏了。
燕祺眯起眼睛,替段衡遺憾:「段兄,還真是情深義重,只可惜陸夫人不懂得珍惜啊。」
他話音一轉:「段兄可想過陸夫人與你和離,最最深處的原因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