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輕看出了趙天良的猶豫。
「陸清悅有懷國公府在背後撐腰,輪不到我們關心,我們最好還是操心自己吧。」
周姨娘一巴掌打在趙天良身上。
「你這個混帳東西,還敢想著她,你想被打一頓是吧!」
趙天良理直氣壯:「她又沒有夫家,我為何不能想。」
周姨娘無語凝噎,只讓他滾回去,別在她面前礙眼。
趙天良四人走後,在場無一人言語,元德慢悠悠掃過所有人。
「這麼說,除了懷國公府世子,沒有一個人看見當時的情形?」
「既如此,來人,先把這兩個丫鬟送進大理寺,好好拷問,便知道是誰在說謊了。」
徐還瑤錯愕:「什麼?」
香杏乞求地看向徐婧和徐還瑤,反觀綠玉十分鎮定。
陸清悅顰眉,她正要開口,元德瞥了她一眼,陸清悅眨了眨眼睛,按耐下心思。
徐婧:「元德公公,瑤兒當時頑疾發作,生命垂危,她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正因如此,陛下才命我勢必要尋出真相,陛下已經派人分別去問宴席上的人了。」
「要是有人明明看到了,卻假裝不知,便是欺君罔上。」
大家都知道欺君之罪的後果,在場人都權衡起了利弊。
「我…臣婦看見了。」
說話的人是溫知意。
在場人同時看向了她,陸清悅也望了過去,與溫知意的視線交互。
元德:「少將軍夫人看見了什麼?不妨細細說來。」
溫知意收回了目光,段衡手下悄悄拉了拉她的手,溫知意看了他一眼,甩開了他的手。
「臣婦看到徐姑娘從背後撞上了陸夫人,陸夫人差點兒被撞得跌倒,而徐姑娘也向後倒去。」
元德問:「少將軍夫人可看見陸夫人推了徐姑娘?」
段衡捏緊了溫知意的手腕,示意她不用這麼實誠。
溫知意忍著疼:「沒有。」
段衡眼眸閃過一絲怒氣,手裡的勁兒也大了些。
她知不知道這些話會給少將軍府帶來麻煩,那個徐還瑤可是皇帝的青梅竹馬。
段衡已經被罰俸祿罰出陰影了,這下不知又要罰幾年了。
香杏哆嗦著啪的跪下,顯然她的謊言已經被戳穿了。
徐婧和徐還瑤眼眸晦暗地盯著溫知意,這個多事的溫知意,她不是跟陸清悅是情敵嗎?
她為什麼要幫陸清悅,還要冒著得罪她們的後果。
元德繼續問:「那徐姑娘的藥瓶是如何碎的,少將軍夫人看見了嗎?」
「這個沒看見。」
元德:「那麼陸夫人被撞到之後,可做了其他什麼事?」
「她只是轉了個身。」
在場的人精們哪還看不明白,這分明是一場自導自演的戲碼。
鍾嬤嬤表情複雜地看向徐婧和徐還瑤。
姜樊:「這麼說,我們家悅丫頭的確是清白無辜的了。」
沈氏給了徐氏母女一個台階。
「徐姑娘撞到了我們家悅丫頭的身上,我們悅丫頭什麼也沒做,那藥瓶碎了,許是徐姑娘不小心所致。」
「徐夫人,如今總不能因為藥瓶碎在我們悅丫頭腳邊碎了,就一口咬定是我們悅丫頭打碎了藥瓶吧。」
徐還瑤支支吾吾:「我,我當時嚇壞了,我記不太清當時的情況了。」
說著,她仿佛站不穩地倒進徐婧懷裡,
徐婧抱著徐還瑤:「我當時急瘋了。」
這是想一兩句話輕飄飄就要揭過此事。
但要是沒有人願意替陸清悅作證,陸清悅十張嘴也說不清,她的下場就不止是這麼輕飄飄了。
姜立陰陽怪氣:「徐姑娘真是太小不小心了,那麼重要的藥瓶也能弄掉。」
「徐夫人也是,徐姑娘頑疾發作,沒有第一時間救人,反而是迫不及待誣陷我妹妹。」
大家都看出來了,只是沒挑明,徐婧死鴨子嘴硬。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在故意誣陷你們不成?」
姜立絲毫不遮不掩:「難道不是嗎?」
徐婧氣結:「你!」
沈氏走上前拍了拍姜立的胸口,讓他沉下氣。
此事徐氏母女定是不會認的,而他們也得顧忌些太后和皇帝。
沈氏:「或許是場誤會,不過——」
她走到陸清悅身邊:「我們悅丫頭今日可受了不小的委屈,定是嚇壞了。」
這話是說給鍾嬤嬤和元德聽的,彰顯了他們懷國公府的大度。
但不代表他們就這麼輕飄飄地接受這個結果。
誣陷了人,哪有一兩句話就揭過的,這是不把他們懷國公府放在眼裡。
元德帶著笑:「懷國公,懷國公夫人,世子,你們先送陸夫人回去歇息吧,此事老奴一定如實回稟陛下。」
姜樊:「勞煩公公了。」
姜立不想這事兒如此輕易結束,但等下的血腥場面,還是不讓妹妹看見的好。
陸清悅被幾人簇擁著離開了郡王府,郡王妃和趙硯親自送他們出府。
溫知意手腕疼得厲害:「郡王,公公,嬤嬤,若是沒有旁的事兒,我們也該告退了。」
得到准許,她轉身就走,段衡連忙跟上。
「知意,你等等我。」
溫知意揉著自己的手腕,沒搭理他。
來到府門口,陸清悅和懷國公等人還未離去。
陸清悅遠遠看著她:「謝謝。」
沈氏也跟著道:「少將軍夫人,方才真是多謝你替我們悅丫頭證明清白,改日,我們定好好謝你。」
段衡追出來正好聽到這些話。
溫知意回道:「不必客氣,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她其實也是猶豫了很久,陸清悅身後有懷國公府,不會有事的。
可陸清悅幫了她那麼多次,她明明看到了,卻裝作不知道,坐視不顧,她的良心過不去。
她融入那些勾心鬥角的事兒當中,是為了讓自己和女兒過得更好。
但她不能為了自己的利益,去犧牲無辜的別人,她從始至終都是個大夫,救人才是她的本心。
溫知意目送著陸清悅和懷國公府的人離去,段衡走到她的身邊。
「這樣也好,起碼能搭上懷國公府的關係了。」
溫知意壓下眉:「我說出實情,不是為了與他們搭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