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哥哥誇獎。」陸清悅臉龐上盈著明媚的笑。
姜立的唇角不自覺跟著上揚,妹妹可真好看。
距晚膳還有些時間,葉氏領著陸清悅去了姜婉未出閣前的閨房裡。
「這裡便是你母親未出閣前的屋子,我常叫人收拾著,未曾叫它落了灰。」
陸清悅站在屋子裡,小心地撫摸著裡面的東西,葉氏恍惚間還以為看到婉兒回來了。
陸清悅回頭:「外祖母。」
葉氏忙低頭抹了抹眼淚:「怎麼了?」
瞧見葉氏眼裡有淚光,陸清悅走過去拉起葉氏的手。
「外祖母,我能不能常來這裡看看。」
葉氏拍了拍她的手:「這是你娘親的屋子,你想來便來,沒人敢攔你。」
「謝謝外祖母。」
兩人在屋子裡待了一小會兒,有丫鬟前來傳話。
「老夫人,夫人傳晚膳了。」
「知道了。」
葉氏拉著陸清悅往膳廳走,大家也都已經到了,沈氏走過來扶著葉氏入座。
葉氏對著陸清悅招了招手:「悅兒,你來,過來我身邊坐。」
陸清悅猶豫,沈氏扶著她的肩膀,把她帶了過去。
「坐吧,都是自家人,沒有那麼重規矩。」
開膳後,一個兩個都在給陸清悅夾菜,她都來不及吃了。
葉氏憐惜道:「你這孩子太瘦了,可得多吃些。」
陸清悅不好意思拒絕他們的好意,悶頭苦吃。
懷國公府好久沒這麼熱鬧喜慶了,下人們也高興,臉上全帶著笑。
外邊天色漸沉,陸清悅這兩天在懷國公府,影九左右沒事,跑去找了影十。
影十斜眼冷睨他:「你倒是清閒得很。」
影九:「陸姑娘這幾日在懷國公府,很安全。」
影十哼了一聲,影九賤嗖嗖從他面前滑過:「你臉色那麼臭,不會是任務沒完成吧?」
影十和影九是一對兄弟,先前是影十守著陸清悅,後來影十有了旁的任務,就變成了影九。
現在影十回來了,但悠閒的好差事兒已經沒他的份兒了。
影九佯嘆:「可惜啊,我如今已經跟陸姑娘混熟了,主子不會輕易換我。」
影十:「呵。」
他閃身消失在原地,眼不看為淨。
影九笑眯眯跑去監視少將軍府,還是要找點活干,免得主子看不過眼,將他換走。
老國公等人又留了陸清悅幾天,他們好不容易才相認,捨不得陸清悅這麼快回去。
懷國公府也總算是有閒心去料理外邊的事情了。
謠言已經澄清了,但謠言背後的人,他們還沒揪出來。
平白無故冒出這些謠言來,定是有心人在背後無端攪弄是非。
而且這事兒分明是奔著陸清悅來的,可謂用心險惡。
姜立和姜溪一聯手,陸清悅也在暗中提供了一些線索。
不出一日,他們便將散播謠言的人查得一清二楚。
姜謝怒罵:「段家人實在是可惡,這是看準了悅丫頭勢單力薄,沒人替她撐腰,可勁兒欺負她。」
懷國公姜樊:「但這孟家女是怎麼回事,她與悅丫頭有何恩怨?」
姜溪像是犯了錯一般低頭道:「這事兒是我牽連了妹妹。」
姜謝橫眉:「這裡面有你的什麼事?」
虞氏替姜溪回道:「那孟家女心悅溪兒,許是瞧見溪兒親近悅丫頭,心生怨恨。」
「而且孟家女和段家女又是閨友,如今又嫁作一處,才混作一塊,時常尋悅丫頭的不痛快。」
葉氏冷哼:「有時候女子為難起女子來,比誰都狠。」
沈氏:「母親別動氣了,我待會兒下個帖子給郡王妃去,好好說道說道。」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命人寫帖子,皇帝竟然來了懷國公府,全府上下匆忙趕去接駕。
陸清悅和陸回也去了,只是稍後兩人退了下去。
原因有二:陸回是個商戶,陸清悅是個年輕的女子。
眾人恭請皇帝入座,燕聿一身氣度,除了老國公,沒人敢抬起頭。
燕聿:「朕聽聞你們常傳太醫,便來看望看望你們。」
姜溪心下狐疑,陛下真的是來看望他的祖父祖母的?
燕聿坐下:「今日一見,老國公和老夫人身子骨看起來還很健朗。」
老國公:「老夫和賤內多謝陛下惦念,實不相瞞,前些日子傳太醫,是我那小外孫女兒病了。」
燕聿來了興趣:「哦?小外孫女?」
老國公吩咐下人:「快去請小姐來,見見陛下。」
「是。」
姜溪腹誹,他就說陛下怎麼可能真的只是來看望祖父祖母。
燕聿對於老國公的上道,很是讚賞,他饒有耐心地端起茶,喝了一口。
老國公:「說起來,小女與陛下也是有緣,陛下日理萬機,可能不記得了,小女便是陛下曾經親封的五品誥命夫人。」
燕聿放下茶杯:「她啊,朕記得,朕怎會忘了救命恩人呢。」
老國公忙接言:「是是是,是老夫失言了。」
陸清悅跟著丫鬟來到了堂廳,她不曾抬眼,只垂著頭進去行禮。
「臣婦拜見陛下。」
「免禮。」
「謝陛下。」
她始終低著頭,燕聿眼皮輕掀,瞳仁里凝了些墨色,語氣有些許鋒利。
「夫人可還記得朕?」
這話聽起來沒有什麼歧義,但在陸清悅聽來,她身軀一震,燕聿這是又在責怪她沒良心了。
他周身的氣場讓堂廳里的氣氛瞬間冷凝。
幾人也不知道聖上怎麼突然生氣了,聖上也不是那種喜怒無常的人啊。
陸清悅話里纏了幾分討好:「陛下存在於天下百姓心中,臣婦怎敢忘。」
燕聿的語氣捉摸不透:「夫人說話倒好聽,抬起頭來。」
她從善如流地抬起頭,燕聿的視線像是長了爪子,瞬間擒住了她的目光。
兩人對視,陸清悅看到他的眼裡沒有怒氣,倒是有一絲哀怨,她便知他方才是在嚇唬她了。
她悄悄瞪他一眼,燕聿看得心癢,指腹重重摩挲了一下茶杯。
這麼多人看著,陸清悅想躲開他的目光,燕聿不讓她躲。
「想不到朕的救命恩人竟然是懷國公府的外孫女,的確是奇妙的緣分。」
兩人之間似是有一種特殊的氣場壁壘,旁人被無情地隔在外邊,絲毫靠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