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求人的誠意

  元旦宴完滿結束,王氏和段衡根本沒有機會向皇帝求情。

  也不知道兩人是怎麼跟段嫆說的,段嫆居然沒有鬧騰。

  一覺醒來,燕聿收到了一大堆勸他不要沉溺聲色的摺子,他甚是無語。

  但臣子都是好臣子,他默默地批完了所有的摺子。

  段嫆耐著性子繼續施粥,可沒過幾天,她又在屋子裡鬧起來了。

  因為蘭嫿和宋存成婚在即,帖子送到了少將軍府里。

  段衡怒道:「你不是答應過我,放下宋存了麼,這是又在鬧什麼!」

  「我是答應了哥哥,可是忘掉一個人哪有那麼輕易。」

  段嫆跌坐在地上悲傷欲絕,王氏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娘知道,娘都知道。」

  段嫆伏在王氏懷裡哭了大半天,才安生下來。

  蘭嫿和宋存大婚當日,為了避免段嫆再受刺激,少將軍府閉緊了府門。

  然而火紅喜慶的八抬大轎繞了大半個京城,百姓們紛紛伸頭探腦地圍觀。

  敲鑼打鼓的喜樂更是響徹京城,實在熱鬧非凡。

  段嫆妄想掩耳盜鈴,壓根做不到,她發起了瘋,將屋裡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

  無論丫鬟們怎麼阻止都沒有,最後還是王氏去勸,才令她勉強冷靜下來。

  外面十里紅妝,給滿城的雪白點上了濃墨重彩的一抹紅色。

  少將軍府既然收到了帖子,段衡不得不去,便攜著陸清悅去了宋存的府邸。

  府邸遍布鮮艷紅綢帶子,賓客們歡聲笑語,送上賀禮和喜言。

  宋存一身紅袍,嘴邊掛著溫和的笑,整個人光彩煥發。

  在旁人看來,陸清悅與蘭嫿因段嫆的事情決裂之後,一直沒有往來過。

  因而陸清悅唯有遠遠地看著蘭嫿,只要她能跟宋存修成正果就好。

  宋存意氣風發,來到段衡這桌,陰陽怪氣地嗆了段衡幾句。

  「宋某還以為少將軍今日不會來,既然來了,可千萬別急著走,多喝幾杯才是。」

  段衡原本想著過一會兒就藉故離開,宋存這話一出,他哪裡還能提前走。

  段衡忍了下來,獨自喝著悶酒。

  人多頗有些悶,陸清悅穿得又有些多,她與段衡說了一聲,領著綠玉暫時離了席。

  宋府今夜隨處都有小廝和丫鬟在,不會發生太大危險。

  陸清悅在一座水亭邊透了透氣,不成想,又遇到了陰魂不散的趙天良。

  趙天良一臉風流,語氣輕佻。

  「在下與夫人真是好緣分,話說夫人怎麼不去墨香軒了,在下還期望能在墨香軒與夫人相見呢。」

  綠玉正要發作,只聽嘖的一聲,趙天良被人從身後一腳踢進了水池子裡。

  水池子的水不深,但寒冬臘月的,也是夠嗆。

  趙天良在裡面撲騰了好一會兒,站起來拍了拍水面,大罵岸上的人。

  「姜溪!你竟敢踢本公子!」

  姜溪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天黑,瞧不見,我還以為是什麼東西在此擋路呢。」

  「你放屁,你分明是故意踢本公子下水!」

  說完,趙天良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渾身泛起了冷顫。

  「還愣著幹什麼,拉本公子上去啊。」

  姜溪斂著手,向著四周大喊一聲:「來人,趙二公子落水了,趕緊來幫忙。」

  聽到動靜的小廝們忙過來幫忙撈人。

  趁著亂,姜溪瞪著兩隻亮亮的狗狗眼,望著陸清悅。

  「少將軍夫人,這兒冷,還是快些回席吧,免得被某些不三不四的人纏上。」

  陸清悅福身:「謝過姜二公子。」

  姜溪露出一抹笑:「不必。」

  陸清悅走後,姜溪不屑地掃了一眼被撈上來的趙天良,冷哼了一聲,跟著走了。

  今日著實是個好日子,沒有下雪,月朗星稀。

  段衡喝了酒,醉眼朦朧地盯著陸清悅姣好的側顏,心思涌動。

  奈何溫知意就在府門口等著段衡,段衡自然不能放任溫知意一個人回去。

  雪鵑得意地丟下一個眼神。

  綠玉裝作一臉不忿,陸清悅笑著微微搖了搖頭。

  「你們是怎麼刺激她的,把她刺激成這樣?」

  綠玉:「沒什麼,不過說了幾句話,是她自己經不起刺激。」

  紅棉提著燈籠站在院子前迎陸清悅。

  陸清悅隨口問了一句:「府里有沒有什麼動靜?」

  紅棉:「二小姐今日可是氣壞了,砸完了東西也就算了,後面還打了丫鬟們。」

  「哦?母親沒有阻止她麼?」

  「起初砸東西時會攔上一攔,打丫鬟時,倒是沒攔,說是讓二小姐出出氣,之後給了丫鬟們一些銀子封口。」

  陸清悅不免扯出一抹荒唐的笑。

  「段嫆這麼鬧,母親還縱著她,也不怕縱出事情來。」

  不過,她倒想看看段嫆這股子鬧騰勁兒,還能做出什麼事來。

  於是,隔幾日,在燕聿來的時候,她甚是主動地擠進了他的懷裡,睜著水眸一眨一眨地望著他。

  燕聿按住她亂動的身子:「夫人有事求我?」

  「陛下英明。」

  「說說看。」

  陸清悅支起身子:「陛下想必也知道段嫆這些日子在施粥做好事。」

  燕聿半眯著眼睛:「你想替她求情?」

  她點了點頭:「嗯。」

  燕聿撫上她的臉,指腹摩挲著她的細嫩的皮膚。

  「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夫人了,大理寺少卿之女不是你的金蘭之交麼?」

  「段嫆做了那樣的事情,只是施了幾天粥,夫人便心軟了?」

  陸清悅抿了抿嘴,言不由衷道。

  「段嫆為情所困,瞧著怪可憐的。」

  而且,一年的時間太久了,她等不了太久,她迫不及待要讓棋局徹底崩壞了。

  段嫆說不定是一顆很關鍵的棋子。

  「那夫人拿出些求人的誠意來。」

  陸清悅湊過去,耐著羞恥,主動親了親他的臉。

  燕聿瞳孔微睜,眸底有些訝色,但更多的是欣喜。

  他彎著眼眸,翹著唇角,得寸進尺:「不夠,光親臉不行。」

  陸清悅只好再次親了親他的唇角,而面帶粉霞,眉眼盈盈地問。

  「這回夠了嗎?」

  燕聿險些把持不住了,他胸口深深起伏了一下,滾了滾喉嚨道。

  「另一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