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賜婚

  段衡來見了段嫆,表情不善道。

  「你又在鬧什麼?」

  段嫆頓時像歸巢的小鳥一樣,哭著撲到段衡的懷裡。

  「哥哥。」

  段衡此時自己心裡也正鬱悶著,冷著個臉推開她。

  「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還有臉哭,都怪我和娘平時太縱容你了,把你縱得無法無天了。」

  段衡頭一回對她語氣這麼重,他的表情也很嚴肅,是段嫆從未見過的嚴肅,段嫆錯愕地掉著眼淚。

  段衡:「你承諾過,日後都聽我和娘的話,那你日後就好好在府里待著,等著娘給你議親,別再妄想惹是生非了。」

  段嫆抹了抹眼淚:「哥哥,我…」

  「我們如今已經得罪了宋存,他在朝上參了我幾本,害我被聖上訓斥,還罰了三個月的月俸。」

  王氏一進來便聽到了這話:「什麼?」

  段衡對此頗有幾分怨氣,面上顯出一絲不耐。

  「我說了宋存我們得罪不起,你們有事就不能與我商量商量麼?」

  段嫆吊著哭腔:「與你商量,你定是不會同意的,而且我們明明做好了萬全之備,誰能想到殺出個陸清悅,壞了好事。」

  她已經將錯全部歸到了陸清悅的身上。

  段衡難得清醒:「悅兒又不知道你們的計劃,她只是碰巧罷了。」

  「事已至此,沒什麼好說了,你安生留在府里,別再肖想宋存了。」

  他言罷起身要走,段嫆發起了脾氣。

  「我不要,我就要宋存,我要宋存娶我,否則我寧願去死。」

  就差那麼一點,她怎麼甘心。

  越得不到的東西,往往越執著,宋存已然成為她的執念了。

  說著,段嫆就向著牆壁撞去。

  王氏嚇得瞪大眼睛:「嫆兒!快攔著二小姐!」

  丫鬟們急急衝上去拉住了段嫆。

  段嫆又哭又鬧:「放開!別攔著我!」

  王氏上去抱著她,她哭得直抽抽。

  「娘,我就想要宋存,其他誰也不要。」

  王氏心疼道:「衡兒,你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你唯一的妹妹尋死嗎?」

  段衡心累,眉宇掛上一抹煩躁。

  他能在戰場上果斷廝殺,卻被這些後宅之事絆住腳。

  他的聲音里透出不悅,斥責道:「夠了,你要胡攪蠻纏到什麼時候!」

  段嫆聞言停滯了一下,隨後,激烈地掙扎著要再去撞牆,王氏含著淚道。

  「衡兒,你就別再刺激她了,其實宋存若是成了你妹夫,也是好事,他起碼不會再尋你麻煩了。」

  段衡嘆氣:「那個宋存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惦記。」

  段嫆哭得撕心裂肺:「我不知道,哥哥,我也很痛苦,可我就是喜歡他。」

  段衡疲憊地捏著眉心:「行了,別鬧了,我想想辦法。」

  段嫆頓時收起了情緒,喜笑顏開。

  王氏斟酌道:「我倒是有一個法子,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段衡眯起眼睛:「你們該不是又早就計劃好了?」

  段衡照著王氏的法子,第二次豁出臉面去求了北樂王,北樂王也樂意賣他一個人情。

  隔日,北樂老王妃遞了摺子,進宮去找了太后。

  燕聿給太后請安時,太后向皇帝提起宋存。

  「你自己的事兒遲遲推著也就算了,總不能讓年輕臣子也跟著推著。」

  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想要他給宋存賜婚。

  燕聿笑著擱下茶杯:「母后這是為他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我瞧著少將軍府的二姑娘,段嫆不錯,正是議親的年紀,又是個痴戀他的痴兒,不如全了那姑娘的心意。」

  「哦?原來是段二姑娘,但此事得問問宋存自己的意思。」

  太后:「嗯,是要問問,免得強人所難,鬧得兩邊不好看。」

  燕聿很快傳了宋存進宮覲見,將自己和太后的意思說了。

  一聽到段二姑娘,宋存就忍不住暗暗皺眉。

  他直言不諱道:「謝陛下和太后娘娘美意,只是臣已有心悅之人。」

  燕聿淡淡問道:「嗯?哪家姑娘?若是兩情相悅,朕也可為你們賜婚。」

  宋存絲毫不藏著掖著,大膽道。

  「大理寺少卿府的蘭嫿姑娘,但臣還未確定她的心意,可能只算是臣的一片單思罷了。」

  怎麼說,蘭嫿都是曾經被太后看上,為皇帝準備的人。

  他敢直言,除了十分清楚皇帝的脾性,明白皇帝不會計較這些兒女情長的小事兒,同時也表明他十分信任皇帝。

  「呵,竟然是她。」

  燕聿沉思片刻,輕輕敲了兩下案幾道。

  「既如此,朕給你三日時間去向她確定心意,宋愛卿可得抓緊機會,過時不候。」

  宋存頓時喜道:「謝陛下。」

  收到帖子,陸清悅急忙出了府。

  到了閱鮮樓的樓上雅間,陸清悅氣兒都沒喘勻,便問。

  「蘭姐姐,何事找我找得如此急?」

  「悅兒!」蘭嫿一臉喜色,激動地拉起她的手。

  陸清悅茫然地瞧著她:「怎麼了,看你這樣兒,不是急事兒,倒像是好事兒?」

  丫鬟十芝道:「夫人猜得真准,可不就是好事兒!」

  陸清悅眨了眨眼睛,心下百轉千回,能讓蘭嫿激動成這樣,只能跟宋存有關了。

  她大約猜到了些許,反抓住蘭嫿的手,高興地急道。

  「你快說說,別跟我賣關子了。」

  蘭嫿抿著嘴笑,貼到了陸清悅的耳邊,輕聲說道。

  「昨兒宋大人…」

  陸清悅聽著睜大了水潤潤的眼眸,她難以置信地問。

  「真的?」

  蘭嫿點了點頭,紅著臉說:「之後他便進宮求旨意去了。」

  如果皇帝下旨賜了婚,那這樁婚事就是板上釘釘了,誰也拆散不了了。

  陸清悅解下自己身上的毛氅:「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蘭嫿眉眼裡都是喜悅:「這要是放在從前,我是如何也不敢信的,真的謝謝你,悅兒。」

  「謝我做甚?」

  「若不是你那天在墨香軒以棋替我做媒,我怕是…」

  陸清悅微微搖了搖頭打斷她:「我倒覺得觀蓮宴才是真正替你們倆做了媒。」

  蘭嫿不信:「哪有那麼早?」

  「嗯?」

  陸清悅笑眯眯調侃:「我怎麼記得我們初次在墨香軒遇見宋大人時,他只喊了蘭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