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士聽令!」
聽個雞毛啊,爺馬上要領便當了……
被五花大綁的許雲之跪在地上,看了眼高壇上正發號施令的美貌女子,低聲嘟噥了兩句。
可惡,穿越也就算了,能不能讓我穿進一副好的身體裡?
開局死刑犯,玩個毛啊!?
好在許雲之向來不是一個聽天由命的人。
前世的軍旅生涯,讓他無論身處何種絕境,都不輕言放棄。
極力思索對策……
原主身體的記憶也隨之湧出:
這個同樣叫做許雲之的死囚,原本是大寧國皇城內的一名御林軍侍衛。
品階不高,卻也衣食無憂,有酒有肉。
隔三差五,還喜歡買點好看的畫冊,躲在廁所偷偷地看。
唯一不足的,是至今仍沒娶上媳婦。
閒暇時,只能獨自一人發泄過剩的精力。
某天,正當他躺在床上,一邊活動右手,一邊憧憬著和鄰街漂亮姑娘的美好未來時……
忽然接到軍令:出征漠北。
身為女帝侍衛,他不必衝鋒陷陣。
只需保護好女帝,待前線部隊擊退漠北軍,穩定戰局,便可隨女帝回京了。
然就在三天前,一封漠北軍官的密信,從他枕底搜了出來。
上面寫明了漠北精兵準備夜襲的時辰地點,讓他提前做好內應……
奶奶個腿的,這妥妥栽贓誣陷啊!
原主就這樣被關進大牢,經一番嚴刑拷打,雙腿一軟,在認罪書上簽字畫押了。
軟蛋!
許雲之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目光再次看向壇台上的女子。
沒錯,那便是大寧國最尊貴的女帝。
不得不說,女帝很美,也很端莊。
她身段高挑,水蛇腰身。
一雙長腿亭亭而立,緊緻又飽滿,有種抬腳就能把人踢到斷子絕孫的凌厲感。
因為要領兵打仗,女帝妝容很淡。
然天生麗質的她,可謂「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宛如出水芙蓉。
尤其一雙雪亮的星眸,如冰霜,似利劍,時刻閃動著威嚴的靈光。
如此容貌氣質,放到許雲之穿越前那個年代,絕對吊打一切國民女神。
更會被無數宅男收進手機相冊,白天拿來當屏保,晚上藏進被窩,然後……
別問許雲之怎麼知道這麼清楚的。
但一想到馬上要被斬首,許雲之的內心,便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比起能拿來舔的手機屏保,此刻心亂如麻的他,更想要一根又粗又硬的金手指。
不求別的,只求能捅捅上帝的菊花,保佑自己平安度過此劫。
系、系統大哥?
系統大姐?系統大媽?系統奶奶……個腿兒的,我就知道你丫看不上我!
沒有就算了,爺自己想辦法!
憑我上輩子讀過的書,練就的三寸不爛之舌……
今日不能翻雲覆雨,顛倒乾坤?
和許雲之跪在一起的,還有三百名以鐵鏈捆縛著的漠北戰俘,個個壯得像剃光了毛的野豬。
此刻都垂頭閉目,口中悄悄念誦著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嘰里咕嚕的,聲音不大,卻擾得許雲之腦瓜子嗡嗡疼。
思緒,也像便秘一樣。
使了半天勁,卻只零星拉出幾個不中用的點子,根本解不了急。
大哥們,別念了行不?
雖不知你們念那勞什子有啥用,但也請考慮一下我這個重度便秘者的感受好嗎?
再拉不出好點子,我真的會死的!
正煩躁不安,卻見壇台上的女帝已號令完畢。
只見她玉手輕舉,一聲「斬」字便要脫口!
身後行刑官同時掄起大刀,做出將要砍頭的架勢。
糟糕!來不及了,先上車再說!
「冤啊——!」
未及多想,許雲之一聲長嘯,直衝雲霄,引得全軍目光齊刷刷射來。
「你私通漠北,證據確鑿,冤在何處?」
女帝身旁,一滿頭白髮、臉色卻看著十分年輕的太監站了出來,厲聲質問。
許雲之大叫道:「小人雖一時糊塗,卻也是受人脅迫,不得已而為之!此人包藏禍心,勾結漠北已久,此刻就藏在女帝身邊,意圖謀反!」
全軍譁然。
許雲之明白,眼下這形勢,若再死咬自己清白無辜,定然無人肯信。
唯一有望翻盤的,就是編造些聳人的信息,混淆視聽,讓他們一時半刻下不去手。
能拖一刻是一刻!
有些時候,哪怕爭得半刻的拖延,也能迎來逆風翻盤的好時機!
「大膽!滿口胡言,亂我軍心!行刑官,還不立刻處斬!」
白髮太監怒聲呵斥,血色的雙唇猙獰地開合著,仿佛要立刻活吞了許雲之。
「斬了我,再無人知曉幕後主使!」許雲之聲嘶力竭地大吼。
至於這幕後主使是誰,去他大爺的!鬼才知道……
反正我只負責下蛋,至於好蛋壞蛋,真蛋假蛋,你們自己慢慢品去吧!
白髮太監的臉都氣綠了。
堂堂皇家御林軍,怎麼出了這麼個無賴玩意兒?
「退下。」女帝抬手喝退太監,冰冷的目光射向許雲之。
有戲!!!
許雲之內心一陣狂喜:只要說動女帝,今日便可活命!
「你說你受人脅迫,此話當真?」
女帝眉梢微動,語聲冰冷清脆,宛如瑤池仙音。
「當真!」
「何人脅迫?」
「小人不能說!」
「為何不能?」
「說了小命不保!」
「不說便可保命?」女帝唇角輕揚,眸中寒芒一閃。
「尚可苟活幾日。」許雲之鎮靜回答。
「哦?」女帝睫毛微微聳動,想知他怎個苟活法。
許雲之簡單組織了下語言:
「陛下若要查出此人,必要撬開小人之口!
陛下一旦得知,小人便淪為陛下棄卒,任人宰殺。
因而小人只要一日閉口不言,便可尋得陛下一日的庇護。
即便陛下將小人關進死牢,以酷刑逼供,小人也可挨得幾日。
幾日雖短,卻足夠小人立下血書:
一表對大寧國之赤膽忠心!
二謝父母生養撫育之恩!
三立來生誓願,小人不才,來世仍願為陛下執戟枕戈,效盡犬馬之勞!
萬望陛下成全!」
許雲之伏下身,朝女帝深深叩首。
呼——!
一陣涼風吹過,整座大營靜悄悄的。
眾軍士神色肅然,每人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尼瑪……會舔!
當年孔明舔劉備,也不過一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你小子倒好,連投胎的路都舔進去了……
「你叫什麼名字?」
女帝目光灼灼地盯著他,雖冷,卻已有了幾分暖意。
「罪人許雲之!」
「押回去,重兵看守!」
女帝不再看他,目光筆直射向遠方的天際線。
阿彌陀佛!謝天謝地!許雲之雙掌合十,長長舒了一口氣。
身旁的三百漠北戰俘,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繼續行刑!」
行刑官們舉起刀,就要朝他們脖頸砍去。
然未等刀口落下,許雲之便聽耳邊:
鏗!鏗鏗鏗鏗——!
三百漠北戰俘掙斷鐵鏈,扭身奪過行刑官們手中的刀,朝自己脖頸上抹去。
噗呲噗呲——!
三百戰俘頃刻自盡身亡。
我擦!
什麼鬼!???
許雲之愣了,行刑官愣了,全軍都愣了!
奪過刀,把自己抹了脖子,這尼瑪什麼騷操作???
難不成,他們想以自戕的壯舉,挫傷大寧軍團士氣?
可當許雲之目光再次掃過這些屍體時,卻發覺事情似乎沒這麼簡單。
三百具屍體,皆以同一姿勢躺倒在地,如一串串書寫工整的符文,莫名看著有些詭異。
想起他們死前嘰里咕嚕念叨的鬼話,許雲之更覺得脊背發寒。
「報——!」
一探子疾奔過來。
「漠北大軍已於斷翎坡北面二十里外集結完畢,正朝我軍陣營方向全速奔襲!」
「列陣迎敵!」女帝手按聖劍,雪亮的眸子熠熠生輝。
許雲之的目光,卻死死盯著這些橫屍在地的戰俘,眼睛越睜越大。
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