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陶淮南被小片片勾出一身難受,越單純的小孩越受不了刺激。

  遲騁問他:「去廁所自己弄弄?直接把澡洗了。」

  陶淮南連連搖頭。

  「那挺著吧,一會兒就好了。」遲騁說。

  陶淮南點點頭:「我知道。」

  「還聽不聽了?」遲騁低頭看他。

  「不了。」陶淮南還感覺自己挺無辜,又開始吐槽起班上那些不正經的男同學,「他們可太煩了,天天淨琢磨這事兒。」

  話音剛落,陶淮南手機又開始振動上了,估計又是誰在群里艾特他。遲騁讓他自己去玩,轉身去學習了。

  果然是群里的兄弟們,剛才紛紛沒動靜,這會兒又紛紛冒出來了。

  -「淮南咋沒聲了?幹啥去了?[壞笑/][壞笑/]」

  -「說不定也那啥去了。」

  -「滾犢子,一個個非得帶壞人老實小孩兒。」

  -陶淮南:你們好煩!!

  -「喲還在呢?」

  -陶淮南:馬上不在了!我要跟我小哥一起學習去了。

  -「媽啊你看人哥倆多正能量,你看你們一群廢柴!」

  陶淮南退出鎖了屏,不再聽他們瞎聊。

  因為這個事兒,陶淮南第二天上學碰見班上男同學都覺得嫌棄,也不知道都在搞些什麼齷齪的東西。

  有人拍了他後腦勺一下,順手一拍,沒出聲就走了。正常男孩子們經常這樣打招呼,但是他們經常會忘記陶淮南是個盲人,他根本看不見是誰,這種打招呼方式對他來說就莫名其妙。

  「誰啊!」陶淮南無奈地問遲騁。

  「季楠。」遲騁說。

  「他一天天最神經。」陶淮南小聲說。

  「你真當我聽不見啊!」季楠在前面吼了一聲,轉頭又回來了,胳膊往他腦袋上一圈一夾拖著走了,「嗯?說你楠哥有病?我看你是膽子大了。」

  陶淮南被夾著脖子走,低頭說著:「是你膽子大了吧!你怕不怕我小哥打你!」

  季楠回頭看了遲騁一眼,遲騁手揣著兜正看著他們,季楠朝他揮揮手說:「我先帶走了!」

  遲騁揚了揚下巴算是回應了。

  「你看你小哥理你嗎?嗯?小淮南?」季楠把陶淮南頭髮揉了個稀巴爛,「說楠哥有病?你再說一句楠哥聽聽。」

  季楠這個人就跟他的微信名一樣,充滿著濃濃的中二氣息。家裡開酒店的,是個純純的富二代。一般像他這條件長得又帶點帥的男生都會莫名其妙有點裝的氣質,但是季楠沒有,他就是個神經病。

  昨晚在群里非帶著陶淮南一起看片的也是他。

  「我那么小聲你都能聽見啊?」陶淮南被夾著脖子一直帶進教室,早上老師還沒來,班裡來了一半學生,看見陶淮南被他這麼夾進來都笑呵呵地看熱鬧。

  「那你看了,順風耳。」季楠把他扔到座位上,這才鬆開他。

  季楠女朋友笑著問:「你幹什麼一早上欺負人啊?」

  「他欠。」季楠回了自己位置,打開書包才想起來有張卷子沒寫,趕緊四處借來抄。

  陶淮南在那捋了半天頭髮遲騁才進來,遲騁剛一坐下陶淮南問他:「頭髮亂嗎?」

  遲騁給他撥了兩下,說:「好了。」

  「我讓人拖走了你都不管我,小遲你變了。」陶淮南挨著遲騁小聲嘟囔。

  正常社交正常玩遲騁從來不管他,班裡男生們都愛帶著他玩,遲騁還挺願意看他和別人好好相處,這樣省心多了,不用時刻防備著。

  陶淮南每天學習很累,對新知識他比正常人要更難接受,課間和午休時間跟別人聊聊玩玩挺好。

  但是這班裡有一個問題,就是零食太多了。誰走過旁邊的時候都往他們桌上扔點東西,陶淮南也不管是什麼摸過來就能吃。零食吃多了到了飯點兒就不餓,中午吃不下去多少,下午又餓,餓了又有源源不斷的零食。

  時間長了就算遲騁在吃飯的事兒上慣著他也看不過去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陶淮南把餐盒往遲騁那邊推推,說:「我吃不了了。」

  遲騁沒說他,也沒非讓他吃,只是下午的零食全給戒了。戒了就戒了,在這種小事上陶淮南向來不反抗,小哥不讓幹什麼就不幹什麼。

  晚上陶曉東下班早,給大叔打了個電話說晚上不用接了,他順便去接一趟。

  陶淮南一上車馬上試探著問:「哥?」

  「喲你是不是眼睛好使了?」陶曉東失笑,「偷看了?」

  「廢話麼!車都不一樣!」陶淮南伸手去前面摸摸他哥的臉,「你臉都幹了,你趕緊抹點臉霜。」

  「你當我是你啊?天天還得抹兒童霜。」陶曉東打了火,問他倆,「想吃什麼?」

  「都行。」陶淮南坐回後面,轉頭小聲跟遲騁說餓了。

  遲騁說:「餓著吧,不好好吃飯。」

  陶淮南只是笑笑,不說話。

  哥做飯不好吃,陶淮南現在已經很少吃他做的飯了,在家的時候一般都是遲騁給他弄。陶淮南除了不愛吃特定的幾種綠菜之外不挑食,他的飯也好整,隨便給他煮個面什麼的他都愛吃。

  哥吃飯太快了,總是風捲殘雲很快吃完,陶淮南都讓他給整慌了,問他:「你一會兒有事啊?」

  「沒有啊。」陶曉東說,「啥事沒有。」

  「沒有你急什麼!」陶淮南吃了勺遲騁給他夾的不知道什麼東西,酸甜的還挺好吃,「整得我心都要長草了一樣。」

  「啊,少爺慢慢吃,」陶曉東笑著給他夾菜,「你吃你的。」

  陶曉東吃飯確實著急,以前事兒多壓的,天天一堆事兒等著辦,沒那麼多時間細嚼慢咽。有時候不那麼忙但是也已經習慣了,就是個急性子的人。陶淮南跟他不一樣,因為看不見所以幹什麼都要很謹慎,謹慎起來就會慢。

  哥倆一個急慌慌的,一個慢悠悠的,遲騁處在他倆中間階段,相對比較正常。

  陶曉東手機響了,他靠在椅子上接電話。

  陶淮南還在跟遲騁說剛才吃的那個好吃,問是啥東西。

  遲騁說是魚。

  倆人邊吃飯邊說話,陶淮南聽見他哥在對面說:「可拉倒吧哥,我沒那心思。」

  陶淮南耳朵瞬間就支了起來,他耳朵比別人靈敏,電話里傳過來的人聲他都能聽得清楚。

  對面人說:「人惦記你好長時間了,總托我問問,人你也見過,確實不錯。」

  陶曉東打斷了說:「不是那回事兒,我真沒心思,你看我一天忙成什麼樣了都。」

  「忙不忙的你不也得生活嗎?」對面大哥還嘲了他一句,「生活再忙該幹嗎咱得幹嗎啊,那還能讓生活給操了?」

  「那怎麼整,一堆事兒都擺著呢,沒那閒工夫。」陶曉東喝了口茶說。

  「也沒說非讓你幹嗎,你就聊聊,啊,溝通溝通,合適就試試,實在不合適那拉倒。小邵我認識挺多年了,以前有個對象,黃了到現在都單著,長得多帥啊。」

  陶淮南眨眨眼,低頭接著吃飯。

  哥這個電話打了有一會兒,到倆小的都吃完了才掛。

  過程就是電話里那大哥勸他跟小邵認識認識,陶曉東說什麼沒同意。陶淮南那耳朵把倆人電話聽了個一字不差,小邵是個設計師,剛三十,青年才俊。

  其實陶淮南之前還挺惦記哥談戀愛的事兒,哥都多大了,三十多了都。別說結婚了,到現在都沒個穩定對象。陶淮南問過他哥幾回,哥說不著急。

  他不著急陶淮南著急,他很怕哥是因為要把心思都留給他才不談。

  但這個電話對他來說信息量還是有點大了,對方說的那小邵不管怎麼聽都是個男的。

  小狐狸把人電話聽了個透,但也沒主動問,就當不知道。

  回家的路上坐在車裡想想哥這些年的朋友,想想田毅哥夏遠哥,想想那些跟哥關係很近的哥。琢磨來琢磨去,沒覺得哪個像是跟哥有點什麼。

  洗完澡回房間陶淮南都還在想哥談戀愛的事兒,擔心這老光棍怕是要砸手裡了。按理說不應該,哥長得多好,陶淮南看不著能摸著,他們陶家的人臉型輪廓都長得好,鼻樑也高高的。陶曉東又有錢,不管他說能掙那麼多錢是不是安慰他,但那麼大個店都弄著呢,總歸是不窮。這種男人不應該不搶手啊。

  「眼睛眨巴眨巴的,琢磨什麼呢?」遲騁問他。

  「哥啥時候能處個對象?」陶淮南聲音壓得極低,怕他哥在那屋聽見。

  遲騁無語,說他:「別操那沒用的心了。」

  「怎麼沒用了呢?」陶淮南盤著腿,手放自己膝蓋上邊琢磨邊說,「哥多孤獨啊。」

  到了這時候他倆思路必然不在一條線上了,遲騁那個鐵筒粗的神經get不到陶淮南的細膩體貼,按他看哥天天挺自在。

  倆人各干各的,陶淮南坐在床上犯愁哥的戀愛,遲騁坐在桌前學他的習。

  陶曉東在自己房間,對他弟的擔憂和關心一概不知,在群里跟田毅他們扯沒用的。

  遲騁做完一張卷子了,陶淮南還保持原狀在那想,乍一看跟打坐入定了似的。

  「你可趕緊睡覺吧。」遲騁收拾了桌子,站起來出去洗手,再回來的時候陶淮南已經躺好了。

  遲騁一躺下陶淮南就靠了過來。

  「睡吧。」遲騁說。

  陶淮南先是「嗯」了聲,過會兒忍不住還是說:「我有點心疼哥。」

  「哥用不著你心疼。」遲騁抬手按在陶淮南眼睛上,讓他閉著眼睛,「你操心你自己就行了。」

  「我不操心,」陶淮南在遲騁掌心裡眨眼睛:「我有你還操什麼心。」

  遲騁:「你還睡不睡了,明早起不來別賴嘰。」

  「哦睡了。」陶淮南把眼睛閉好,小聲說著,「好了好了,馬上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