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憶

  一位年輕女人正牽著一個蹦蹦跳跳的孩子走在街上。˜」*°•.˜」*°• 69shux.com •°*」˜.•°*」˜

  路邊小攤林立,喧譁叫賣聲不絕於耳,各種紅字招牌立於旁邊,整條街熱鬧而喜氣。

  孩子穿著棉襖,臉色紅撲撲的十分可愛,而女人的面容卻一片模糊。

  「媽,我想吃糖葫蘆!」

  「好,兒子想吃,那就買!」

  男孩拿著糖葫蘆,高興的在女人旁邊跳來跳去。

  「好吃嗎?」

  「好吃!」

  「媽媽,給你也吃!」

  「好孩子,媽媽不餓,你自己吃。」

  「好!」

  「媽媽,以後我要讓你有吃不完的糖葫蘆!」

  「嗯嗯,好,媽媽相信你!」

  場景旋轉,景象變換。

  原來的小孩子長大了些,正站在一個玩具店面前躊躇。

  「媽,我想買一個玩具。」

  女人似乎笑了一下,摸了摸男孩的腦袋,溺愛道:「想買哪一個?」

  男孩指著一個小車玩具,價格在各類玩具中十分高昂。

  女人拿出錢包,裡面的錢已經不多了,玩具價格占了大半。

  她拿出錢來,仔細的數了數,遞給老闆,隨後拿著玩具。

  「咕嚕咕嚕,小車來啦!」女人笑著,一手拿小車小跑著走向男孩。

  「謝謝媽媽,媽媽最好了!」男孩欣喜不已,拿著小車不斷把玩。

  「媽媽,以後我一定會讓你開上大跑車!」

  「嗯,媽媽相信你!」

  鏡頭轉變

  母子一起在相館裡面,並排著站在相機面前

  孩子臉上是純真的笑容,女人則溫柔的把手放在孩子的身上

  一張相片出來,女人用為數不多的錢請別人幫忙塑封一下

  「媽,為什麼只拍一張啊?」

  「因為媽媽想以後多和寶貝合照啊!」

  「哦哦,那以後我長大了,一定要給媽媽和我多拍點照片,一千張,不,一萬張,多到數都數不完!」

  「好,媽媽相信你!」

  場景飛速變化

  這次已經變成大孩子模樣了,他被幾個孩子圍住,不停拳打腳踢,身上沾滿了灰土。

  「叫你向老師舉報我們,叫你向老師舉報我們!打死你。」孩子們的面容模糊不清,但言語中是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兇狠。

  男孩被打的頭暈目眩,眼睛已經快睜不開了。

  「媽,媽...」

  隱約中,他好像看見自媽媽趕來,趕走了那幾個惡孩子,教訓了他們。

  隨後自己被一個溫熱的身軀所抱著。

  女人拍打著男孩身上的灰塵,一邊著急的奔向別處。

  「別急兒子,媽媽馬上就送你去醫院。別怕,別怕。」

  「媽,你為什麼這麼勇敢?」

  「因為媽媽生了你啊。」

  物換星移,又是十幾載春秋

  孩子已經長大成人,進入了大城市,有了一份很好的工作。

  女人面容模糊,手上撫摸著一張相片,抬起電話,又放下,又抬起,又放下。

  最終還是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嘟嘟嘟

  電話接通

  「媽,怎麼了,我現在有點忙,待會再聊。」

  「好,你忙你忙。」

  電話被掛斷

  …

  「媽,現在正處於事業上升期,今年過年就不回家吃飯了。」

  「好,沒關係沒關係,你以工作為主。」

  女人看向買好的春聯,起身把它收了起來。

  …

  「媽,我給你在這邊買了套房,明天我就去接您!」

  女人的臉上是歲月走過的痕跡

  「好,好,好!」

  …

  「媽,今年過年,我一定回來陪您,我還定了照相館,我們倆終於又可以再照一次相了。」

  女人緊緊握著電話,目光看著另一隻手上的舊相片,淚光閃爍,哽咽回道:

  「好!」

  ……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女人被從床上驚醒,嗆人的味道傳來,女人不停咳嗽。

  她跑到門口,打開房門,滾滾濃煙沖入,熏的女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女人趕緊跑到枕頭旁,把壓在下面的照片緊緊握在手上。

  隨後拿了一塊毛巾捂住口鼻沖入客廳,客廳里火焰肆虐,到處都是焚燒起來的火焰,窗戶是開著的,濃煙一部分不停往外冒。

  外面似乎在放煙花,煙花綻放的聲音不斷傳來。

  客廳地上還有一些零散的小火星在爆炸。

  剛剛的爆炸聲不知道是什麼電器,但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女人沿著火勢小的地方想離開家裡,可家裡易燃物太多了,火勢越來越大,完全吞噬了大門那一方,還在不斷向這邊逼近。

  女人沒有辦法,只得彎腰貼牆迅速進入了衛生間。

  把衛生間的門緊閉,女人迅速把毛巾沾水捂住口鼻,同時在一個角落蹲下。

  可外面的火勢越來越大,濃煙從四面八方的縫隙鑽入衛生間。

  女人已經快沒有力氣,她看向手中泛黃的舊相片,咬著牙,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打開馬桶,把相片按到水中,隨後蓋上蓋子,整個上半身壓在馬桶上。

  「媽!媽!」

  意識模糊間,女人好像聽見了自己兒子的呼聲,她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喊出聲來。

  沉重的眼皮垂下,女人靜靜的臥在馬桶上。

  「兒子,媽要走了。」

  「以後你一個人一定也要照顧好自己。」

  「要記得吃飯,記得睡覺,別太辛苦。」

  「媽好想見你一面啊...」

  「兒子,再見了。」

  畫面消散,白光溯洄。

  相片的回憶到此為止。

  淮遇早已經忍不住,淚如雨下,哽咽道:

  「明明兩個人馬上就要見面了,明明這個媽媽馬上就能和自己的兒子過上好日子了。」

  「要是她的房間在大門旁邊,要是...

  何清拍了拍淮遇的肩膀,安慰道:「別難過了,世事無常,從來如此。」

  淮遇越被安慰越止不住淚水,但還是強忍著,眼眶已是泛紅。

  何清心裡則是在思索別的

  好好的,家裡怎麼會發生大火呢?

  而且她以為她聽見的兒子聲音是走馬燈的幻覺,但對於旁觀視角的何清來看,卻清楚的知道,她兒子確實在外面喊她。

  既然到了,為什麼不救她母親呢?

  一段記憶,似乎牽涉到了許多往事,但同時也帶出了更多疑問。

  此地已經沒有線索了,只能先退回家中再慢慢看了。

  何清將相片拿起來收好,同時示意著淮遇準備離開。

  淮遇一抹眼淚,跟著何清向外走去。

  淮遇點電梯按鈕時,何清看見淮遇的手在滿是灰塵的按鈕上留下了一個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