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汐從謝夫人的房中出來時,在廊上遇見了謝家的大少爺謝斌。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謝斌攔在前路,學著謙謙公子的模樣,一臉油膩道:「聽說夫人是紀家千金,有國色生香之姿,今日一見,果真是不同凡響。」
見微知著。
紀雲汐今日在謝家走一遭,便知這謝家要到頭了。
謝家之所以在涼州囂張跋扈,紀雲汐和謝夫人聊完後,便已經有了判斷。
一、謝家祖上是個狠角色,給後代子孫留下了足夠豐厚的家產。
二、謝夫人是北山劍派某位長老的妹妹,那長老身手不凡,故而無人敢招惹謝家。
靠著這兩方面,謝家如今才高枕無憂。
但紀雲汐了解吳惟安。
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她也不需問,就知吳惟安定要拿謝家開刀,給他日後在涼州立威。
紀雲汐也沒有再演的必要,若是能就此激怒謝斌對她出手,也不錯。
她神色淡淡地掃了謝斌一眼,隨口道:「大爺過分肥胖了,為了身體康健,還是少吃些罷。剛剛桌上就大爺吃得最多,不怕撐死麼?」
說完後,她輕蔑一笑,頭不回地走了。
謝夫人大丫鬟愣愣看著紀雲汐的背影。
怎麼回事,這位吳夫人,剛剛在夫人面前,並不是這樣的啊。
謝斌也是愣了下,而後怒火中燒。
他向來最恨人說他肥胖!!
而且她還敢咒他死?
她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般!連上位知州大人,見到他都要客客氣氣的!
謝斌從小到大作威作福慣了,殺人放火的事,他都沒少干。但從來不曾出過事,偶爾進牢房,也是好吃好喝供著他幾日,就放他出來了。
故而謝斌天不怕地不怕,就算紀雲汐是上京城來的貴家小姐又如何!
皇帝老頭來這涼州,也得給他們謝家幾分薄面!
他當即就要衝上前去,跟在紀雲汐身後的晚香,已然準備出手。
可忙被謝夫人的大丫鬟攔了下來:「大爺,大爺,您莫衝動啊大爺!夫人說了,讓您去她房中見她,她有話和您說……」
謝斌一腳踹開抱著他腿的大丫鬟,咬牙看著已經快要出了庭院的紀雲汐。
她等著罷。
再過幾日,她就能見識到,在涼州這個地界,到底是誰說了算!
回去的馬車上。
吳惟安心情還不錯,親自斟了茶,遞給了紀雲汐一杯。
紀雲汐輕抿了口,問道:「多少?」
吳惟安拿著茶盞往後一靠,疑惑道:「什麼多少?」
紀雲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謝家家主,給你砸了多少銀兩。」
吳惟安望著她那副篤定的神情,也知道這事瞞不了。
「四百兩。」
他說。
紀雲汐頷首,將茶盞放下,攤開了手心:「給我。」
吳惟安:「???」
他無言片刻,覺得這事很是離譜:「為何要給你?」
沒有這個道理罷?
她比他有錢啊。
紀雲汐確實不缺這麼點錢。
但看他不爽,一副肉痛的模樣,她就開心了。
紀雲汐輕佻眉眼:「夫妻之間,我主持中饋,你不該給家用?」
吳惟安:「可你缺這四百兩嗎?」
她今日要換的東西,隨便一件,都要上好的黑紫檀木,加起來都不止四百兩啊。
紀雲汐條理清晰:「這不是缺不缺的事,而是你給不給。你就算給的再少,哪怕只給我一文,我也不會嫌棄。」
吳惟安:「……」
但他一文也不想給出去。
荷包里沒錢,過日子總是不踏實。
吳惟安坐直了身體:「如今我剛上任,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紀雲汐:「哦,要用錢,你找寶福就行,只要是正當支出,寶福都會給的。」
吳惟安嘆了口氣:「可你那丫鬟,對我沒什麼好臉色。」
紀雲汐:「那你找圓管事,讓圓管事找寶福。」
吳惟安:「……」
紀雲汐抬眸,瞥他一眼:「你不是喜歡我麼?這就是你的。」
她頓了一下,輕聲,「喜歡啊?」
吳惟安:「……」
最終,他只能從馬車裡的最角落,拿出了謝家主給他的那個盒子。
還好,他剛剛拿了錢就趕緊從謝家出來了,在馬車上等她時,特意把這五百兩兵分兩路,把另外一百兩藏在了身上。
今日剛到涼州,家中尚且來不及布置,只將人要住的幾間房屋先行理好了。
故而浴房沒法用,裡頭的牆照紀雲汐的意思,還得重新糊一遍,故而大家這些時日只能先行在臥房中洗澡。
下人們將浴桶搬進臥房之中,放於屏風之後。
寶福摸了摸水溫,給浴桶里灑滿了花瓣,又將紀雲汐常用的香脂放在了一旁,對美人榻上的紀雲汐道:「小姐,都已經備好了。」
紀雲汐點了點頭。
丫鬟們拿著空桶退下,順道關上了房門。
紀雲汐起身,經過書桌前看書的吳惟安,繞到屏風之後,脫了衣裳,看著浴桶稍稍遲疑了一瞬。
古代沐浴用的浴桶挺高的,跨進去跨出來都很不方便,故而有專門的踩腳板。
可今夜,丫鬟們忘記了。
紀雲汐蹙了蹙眉。
但她也懶得再喊寶福她們進來,太麻煩了。
故而她稍微有些吃力的跨進了浴桶,大半身子沉入水面,舒緩這幾日舟車勞頓的疲憊。
外頭,吳惟安坐在桌前,剛好背對著屏風。
見有水聲而起,他微微鬆口氣,輕手輕腳地將懷裡揣著的一百兩拿了出來,偷偷放進了他放面具的盒子裡頭,而後再藏於書架上的書籍之後。
書籍還未整理完,吳惟安便繼續整理。
理到一半想起還有一疊,被他放在了衣櫃旁邊。
而衣櫃那一圈,剛好被屏風圍起,紀雲汐在洗澡。
但那又如何?
吳惟安沒怎麼遲疑,起身而起,繞到屏風之後,還大大方方地朝紀雲汐看了一眼。
水面丟滿了花瓣,看不清。
可露出的肩頭,白皙如玉。
女子仰著頭,雙目微闔。
晶瑩剔透的水珠從脖頸滑落,掉落水面,激起小小的漣漪。
聽到動靜,紀雲汐睜開眼,沒說話,但目露詢問:「?」
吳惟安臉色平淡,完全沒有要避諱的意思:「怎麼,我不能進來嗎?夫妻之間,我不能看?」
紀雲汐也沒有要遮掩的意思,只彎了一下唇:「隨你。」
蠱毒未解,看了也白看。
再說也確實什麼都看不見。
吳惟安收回視線,到衣櫃前搬起那疊書,便轉身走了。
可紀雲汐喊住了他:「你等等。」
吳惟安下意識停下腳步,轉身看去。
水聲嘩啦啦,沾了水的花瓣跟著人離了水面,而後又墜落回去。
紀雲汐站了起來,熱氣朦朧間,她宛如妖女。
「扶我一把。」
她說。
吳惟安呼吸漏了一拍,耳尖忽而就紅了,手中的書也差點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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