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她怎麼那麼懂

  待掌心的疼痛緩解過後,紀雲汐才抬起了頭。Google搜索

  吳惟安蹲在她腳前,見狀微扣紀雲汐的右手手腕,翻起她的掌心,只見上頭紅了一大片。

  他輕嘆:「你說你,何必和自己過不去?」

  一邊這麼說著,他一邊輕柔地摩挲著她的指節。

  紀雲汐沒收回手,她安靜地看著他。

  忽而,她低下頭,揚了揚唇,浮現一個微諷的笑意。

  到如今這個地步,紀雲汐已經很少生氣了。

  也應該說,很少會有人能惹到她生氣的點。

  結果吳惟安三番兩次都精準踩到她的點。

  不得不說,聰明人總是擅於觀察人,更擁有調控他人情緒的能力。

  這點上,吳惟安更是翹楚。

  剛剛在氣頭上,紀雲汐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失了控。

  可這會,疼痛喚醒了她的理智。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是相通的。

  生意場的談判也好,犯人的刑訊現場也罷,便是要打破對方平靜如水的情緒,讓對方有心緒上的波動。

  有波動,就有跡可循。

  包括男女間的相處。

  現代的PUA學裡,大概就有這麼一種手段。

  這個男人,自然不會聽過這個概念,但人家也許能無師自通呢。

  她不信,吳惟安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紀雲汐收回神思,看看他。

  他低著頭,在認真且專心地給她按揉掌心。他的樣子,總是會讓人產生自己的手,是他心中珍寶的錯覺。

  他這個人啊,一向如此。看看剛剛的尖荷便知道了。

  掌心微癢。

  紀雲汐恢復平靜,甩掉了他的手,從美人榻上起身。

  吳惟安跟著起來。

  剛剛墨水濺在臉上,往下滑落,在紀雲汐白皙精緻的臉上,留下幾道突兀的墨跡。

  吳惟安伸手,想將她擦掉。

  可紀雲汐避開了。

  她瞥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抬腳想出門收拾一xia身上的殘局。

  吳惟安下意識在後邊跟著。

  剛剛她還滿臉怒容,可一會兒的功夫,她又恢復了如往常的冷靜。

  吳惟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紀雲汐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摸了摸鼻尖,只能先跟著再說。

  紀雲汐走幾步,他就跟幾步。

  紀雲汐停下,他也停下。

  紀雲汐的手已經落在了門上,她微垂下眉,忽而鬆開手,轉身。

  吳惟安距她兩步之遙,見此輕聲問:「怎麼?」

  紀雲汐抬眸,聲音微冷:「你跟著我幹什麼?」

  吳惟安心裡嘆了口氣:「抱歉,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紀雲汐眉目平淡:「哦,所以?」

  吳惟安頓了頓,打量著她的臉色:「所以你能別生氣了麼?」

  紀雲汐:「小事罷了,你都不是故意的,我為何要氣?」

  她剛剛想通了,自然就沒太大感覺了。而且這確實只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

  地圖上的選址,她待會清洗回來再仔細看看,總是還能找到的。

  吳惟安張了張嘴,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這下,他也有點看不懂她了。

  「所以我能去洗臉了麼?」她問。

  吳惟安:「當然可以。」

  他指尖微蜷,仔細尋思著,又加了句:「不過這麼晚了,就不麻煩你的丫鬟了,我幫你罷?再怎麼說,你臉上這墨跡,也是因我而起。」

  紀雲汐看了看他,眸光微閃,道:「不用,不過有件事你說對了。」

  吳惟安:「?」

  紀雲汐朝他笑了下:「我打算在大瑜各地開布莊分店,剛剛正在圈選址。剛想圈下,你就把地圖拿走了」

  吳惟安懂了:「我幫你圈幾個?雖說我確實沒能掙到什麼錢,但我眼光不賴。」

  他一向認為,自己只是缺點財運,並不缺經商的眼光。

  紀雲汐頷首,便出門洗臉去了。

  回來時,吳惟安正坐在塌前,剛放下手中的筆。

  「正好,我剛圈完兩處,你看看如何。」

  紀雲汐走過去,站在邊上,低頭掃了眼。

  她一看便知,其中有一處,赫然便是她剛剛想圈的那一處。

  而另外一處,也和她看好的那個地方不相上下。

  紀雲汐一地只打算開一家分店,專門面向當地的平民和小康家庭。

  至於類似東蘊這樣昂貴的衣裳,分店並不直接出售,只接受從上京城的東蘊布莊調貨。

  也就是說,當地富豪可通過分店,來買上京城東蘊布莊的衣物。

  根據消費者心理,這樣的方式,那些富豪非但不會覺得麻煩,反而會覺得這錢花得值。

  雖是只開一家分店,但有兩個選擇,到時反而可以在兩個之中,選一個成本更為低廉的。

  紀雲汐向來不吝於自己的誇讚:「不錯,還能有第三處麼?」

  選擇畢竟越多越好。

  吳惟安稍微思索片刻,搖頭:「此地我去過,適合開布莊的這兩處位置最佳,其他都稍微次了點。你折中選最佳便可。」

  紀雲汐點點頭。

  難怪她洗個臉的功夫,他就圈好了,原來是實地走訪過。

  她垂下眉眼,心裡尋思了會,問道:「你可是去過很多地方?」

  吳惟安微微一笑,頗有幾分隱士高人的高深莫測:「嗯,大瑜朝幾乎都走遍了罷。」

  紀雲汐又誇了一句:「不錯。」

  吳惟安臉上笑容還未浮現,便忽而一頓。

  美人榻位置不算小,一個人躺著綽綽有餘,但若是兩個人就有些擠了。

  吳惟安在榻上坐得隨意,幾乎占據了大半位置。

  而紀雲汐此時卻彎下了腰,從他背後傾過身往裡。

  鼻尖皆是女子香氣,兩人的寢衣擦過間,閃了點小火花。

  秋日乾燥,容易起靜電。

  紀雲汐將放在裡頭幾十捲地圖都抱了出來,而後一一放在吳惟安面前:「都交給你了。」

  剛回過神的吳惟安:「?」

  紀雲汐垂眸,一雙極好看的眼靜靜望著他,語氣微柔:「你看看,你今晚能不能給我都圈好?」

  吳惟安:「??」

  他低頭看了看,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拒絕:「今晚?」

  這裡幾十捲地圖,雖說圈個選址對他而言並不難,可這麼多,至少也要花點時間罷?

  他現下已經有些困了,他想念溫暖的被窩。

  紀雲汐點頭:「嗯,明日我起來,便可挑第二輪。開分店之事,越快越好。」

  吳惟安向來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雖是如此,但也不差這一日兩日,這樣,我明日睡前給你弄好如何?」

  紀雲汐輕笑了下。

  她緩緩搖頭:「不,我就要今晚。」

  吳惟安唇微揚:「若是我不呢?」

  紀雲汐低頭,在他耳畔輕聲:「你可以試試。」

  吳惟安的耳尖輕輕顫了顫,整隻耳朵慢慢紅了起來。

  紀雲汐站直,隨意掃了一眼,仿若什麼都沒發生,先行一步上床睡覺了。

  行走間,腳步輕慢,盈盈一握的腰若隱若現。

  早說了,她不是什麼純情姑娘。

  昨日夜間,吳惟安圈了大半夜的地圖。

  晨間去翰林院時,都差點遲了。

  晚上,他回了趟家,紀雲汐不在,忙手頭生意去了。

  吳惟安自己用完晚膳後,去了某位大人府中。

  他到的時候,其他大人都已經到了。

  吳惟安低調地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一手撐著頭,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茶盞。

  昨晚他沒睡好,不是圈地圖,而是他心裡有一個疑問越來越大。

  據他所知,紀雲汐和上京城的公子小姐交往都不深,她向來忙於生意。

  哪怕和她前未婚夫楊衛添,那三年也見不了幾面。

  這些消息,是吳惟安之前和紀明焱混在一起時,有意無意間問出來。

  她從小與男子交往的機會不多,她也不是那種性子。

  這樣的人,為何,會如此的,懂呢?

  上次宮宴,在他氣那馮五時,他其實就已經有這個疑惑了。

  只是那時,他沒怎麼放在心上。

  可昨晚,同樣的疑惑又出現了。

  她似乎太懂了一些。

  那樣的耳側低語,那樣的吐氣如蘭,那樣的無形之中的微微魅惑。

  吳惟安若有所思。

  剛巧,席間有大人問到了他:「此處五皇子一事,小吳大人可是有什麼要說的?」

  言語之中,帶著恭敬。

  這次五皇子一事,算起來,前前後後都是吳惟安一人控局。

  而且對方算無遺漏,一出手就是狠辣無比的殺招,讓大家都頗為忌憚。

  若這小吳大人不是他們的同伴,而是他們的敵人,那如今五皇子一黨的局面,便是他們的局面啊。

  吳惟安還真有話要說。

  他喝了口水:「擊鼓鳴冤狀告刑部和大理寺那二十幾人,聽說你們事後都給了賞銀?」

  大人們點點頭,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是。」

  吳惟安神色淡淡,不怒自威:「為何要給?」

  大人們被他問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啊?不是都會給嗎?」

  「是啊,我們以前都是如此行事,幫我們做事的人,給點賞銀不是應該的嗎?」

  「而且給的也不算多,一家二十兩銀錢罷了。」

  吳惟安放下茶盞,面有不喜之色:「二十三家人,一家二十兩,便是四百六十兩銀錢。四百六十兩可以買多少東西,成多少事了?積少成多的道理,各位大人想必比我更清楚才是。」

  大人們這就不依了。

  他們是敬吳惟安不假,但並不代表他們沒自己的脾性。

  「這二十兩算是封口費啊!那些人若是把我們拾掇他們擊鼓鳴冤這事傳出去,那豈不是多了很多麻煩?」

  吳惟安朝這位說話的大人看了一眼,語氣冷冷的:「二十兩銀錢,你以為能封住誰的口?會說的人始終會說,不會說的人怎麼都不會說。況且這事,可不是他們幫我們,是我們幫他們翻案。我們沒收他們錢都不錯了,結果你們還給錢?」

  說到最後,吳惟安幾近恨鐵不成鋼。

  有點道理,席間大人們面面相覷。

  又有大人問:「但若是其他皇子,或是聖上知曉了背後是我們做的呢?」

  吳惟安輕嗤了聲:「你以為他們不知道麼?他們早就知道是我們做的。故而此後,各位大人在朝廷中夾起尾巴做人,行事需得小心再小心。」

  這事揭過後,吳惟安又提了幾件事。

  都是很小的,和用錢有關的小事。

  一直到吳惟安走後,各位大人才偷偷議論。

  「三姑娘這些日子都未曾來過,我本還鬆了口氣!結果這小吳大人,用錢一事上比三姑娘還要嚴很多啊!」

  「唉,日後大家用錢都小心著罷,我看那小吳大人已有不快。」

  「也只能這樣了,三姑娘的錢,大家還是少用為好。」

  蠱毒秘方到手後,毒娘子便和紀明焱沒日沒夜開始研製了。

  各種藥材用具,還是紀明焱的院裡比較齊全,故而毒娘子便去了紀家。

  這幾日,吳家的飯菜是紀雲汐的丫鬟燒的。

  這日午後,紀雲汐在家歇息。

  用了午膳後,她特地去了紀明焱的院子。

  五皇子死去,如今上京城風平浪靜。

  可風平浪靜之下,藏著波濤駭浪。

  保險起見,吳惟安的毒還是得儘快解了。

  萬一被對方發現弱點,趁著初十這日對他們下手,那會相當麻煩。

  紀明焱的院中,五顏六色的花花草草長勢可人。

  偶爾,土裡會有辛勤勞作的毒蜈蚣出沒。

  紀雲汐目不斜視地走過,徑直去了紀明焱的毒房。

  毒房裡頭,瓶瓶罐罐堆滿了一個小山坡。

  紀明焱坐在藥爐前往里丟藥材,毒娘子在小山坡里找東西。

  找著找著,毒娘子大怒:「紀明焱,你就不能收拾收拾!!這麼多,我怎麼找黑曼草?」

  紀明焱啊了一聲,轉頭看了看,剛好看到門口的紀雲汐。

  他打了個招呼:「三妹,你來啦!」

  紀雲汐看著自己的六哥。

  距五皇子死去已過了五日,這五日,紀明焱和毒娘子就沒出過這處院子,一直如痴如醉地研究金蟾蠱毒。

  這兩人,此時,有些狼狽不堪。

  紀明焱不知在臉上糊了什麼,黑一塊紫一塊,一張小奶生的臉完全不能看了,只剩下一雙眼睛,依舊又大又亮。

  毒娘子也差不多,披頭散髮的,而且因為找東西過於憤怒,滿面猙獰。

  紀雲汐朝兩人點了點頭。

  紀明焱打過招呼後,也沒時間理他三妹,自己竄到小山坡,在裡頭沒翻一會兒,就翻出了一個小罐:「看,黑曼草在這啊!我就說很好找罷。」

  毒娘子咬牙,一把搶過黑曼草,跑到她的藥爐前,繼續她未乾完的活。

  見兩人忙的熱火朝天,忘乎所以,紀雲汐看了一會兒,問道:「兩位,如何了?」

  紀明焱用黑乎乎的手擦了擦額間的汗,異常興奮:「快了快了,就快了!這金蟾蠱毒果然名不虛傳!我從未見過這般滴水不漏的毒!真是太棒了!金蟾蠱已死絕多年,但我感覺,我能重新把金蟾蠱制出來!」他握著拳頭,一張黑臉都是深深的嚮往,「甚至還能比金蟾蠱更棒!」

  毒娘子把黑曼草的空罐子砸了過去,叉著腰罵道:「是制解藥,誰讓你研究金蟾蠱了?!你到底有沒有在做正事啊!」

  紀明焱接過空罐子,委屈道:「當然有,和妹夫有關的事,身為長輩,我怎麼可能會不管!我的意思是,解藥出來之後嘛。」

  毒娘子翻了個白眼,這才對紀雲汐道:「這金蟾蠱毒極為複雜,還好找到了秘方。否則窮極一輩子,怕是都研製不出解藥。解藥涉及到72味草藥,我們已試出了65味,還有最後的7味。等72味草藥試好,且都收集好後,解藥自然就可以出來了。」

  紀雲汐輕輕頷首:「那65味先讓我看看。」

  此後又過了兩日,五皇子死後第七天,剛巧吳惟安休沐。

  近來他無所事事,剛想趁著這日和紀雲汐找個地方逛一逛,可紀雲汐說她要去開泰莊忙活。

  無奈之下,吳惟安只能去糧倉練功。

  午後,他帶著一身汗回來,剛沐浴完出來,便見家中四位下人都在等他。

  包括去布莊染布的雪竹,也包括哪怕在同一片天地待著,但十天半月都見不到一回的宅長老。

  吳惟安朝毒娘子看了眼:「解藥方子好了?」

  毒娘子點頭,眼中有興奮之色。

  毒娘子的師父,是昔日毒三絕中的一絕。

  可哪怕如此,對方也解不掉吳惟安身上的金蟾蠱毒。

  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一向不收徒的他,收了個小姑娘,便是為了自己離世後,徒弟還能替他解吳惟安身上的金蟾蠱。

  可以說,沒有吳惟安,毒娘子就拜不了師,成不了毒娘子。

  這麼多年了,夙願將了,連帶著也能圓了師父的遺願,毒娘子此時心緒難平。

  圓管事就更不用說。

  他這輩子,最讓他操心的,就兩件事。

  一件是還欠給兄弟們的銀錢;

  一件便是公子身上的毒。

  只要錢還欠著,只要公子的毒一日不解,圓管事睡覺都不踏實啊。

  而雪竹和宅長老,卻沒有太多感想。

  他們完全就是被圓管事喊來的。

  雪竹還在心心念念他的布,宅大人心心念念他的床。

  兩人都盼著這次小議能早點結束,他們好回去干自己的事。

  毒娘子將解藥方子遞給吳惟安。

  接過方子的吳惟安掃了眼,手一頓,下意識道:「這麼長?」

  毒娘子:「一共72味,每一味都不是尋常藥材。不過紀明焱那院子裡好東西不少,我從他那拿了20味過來。還有52味需要收集。」

  吳惟安不是很想看,他直接遞給了圓管事:「你看著處理。」

  說著,便進了臥房,眼不見為淨。

  大概半個時辰後,院外,紀雲汐的馬車停下。

  她回到院中時,便發現臥房裡今日人不少。

  吳惟安那四個下人罕見都在,各自站在書桌前,將吳惟安圍在中間。

  年邁的圓管事低聲道:「公子,我剛剛重新理了下藥方,您看看。前20味都是我們已有的,第21、22、23味都可讓青州那邊的兄弟幫忙在青山採摘,這三樣藥材,向來長於青山。第24、25味可讓牛家村的兄弟幫著在牛背山採摘……」

  吳惟安閒閒坐在位置上,沒出聲。

  聽見紀雲汐進來,他朝她看了一眼。

  紀雲汐沒說什麼。

  她到桌前坐下。

  寶福手裡抱著箱東西,放於一邊,而後又忙前忙後給紀雲汐斟茶。

  紀雲汐慢悠悠喝完第二杯茶,準備喝第三杯時,圓管事終於交代到第66味了,他咽了口唾沫,臉上都是操心的皺紋:「公子,這火翎鳥尾花大概要我們親自去一趟。」

  毒娘子在旁邊道:「火翎鳥尾花花落兩時辰後便會失了藥效,我們得帶著其他71味草藥,在採花後第一時間煉製。而且,這火翎鳥尾花長於兇險之地,並不易采。」

  紀雲汐垂眸,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吳惟安,沒插話。

  吳惟安的聲音響起,他微嘆口氣:「這也未免有些勞民傷財了。」

  那些他安排的人,可都不是採藥用的,這藥一采,便有可能露了行蹤,之後再用就有些麻煩。

  而且各地送過來,期間耗的時間多就不提了,途中需要的銀錢,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圓管事也陷入了沉默。

  近來賭坊和布莊都有盈利,但那些錢砸到各處,便剩不下什麼了。

  公子欠的差銀他前幾日算了算,還有七座城,十六個縣,三十三個鄉的兄弟沒還完。

  不但如此,弟兄們一直在行動,又會源源不斷地產生差銀。

  圓管事嘆了口氣。

  他下意識看了眼紀雲汐,甚至想讓公子找夫人拿點銀錢。

  但他想想,這也不是錢的事。

  藥材運送的銀錢,圓管事還是能從其他地方運轉過來的。

  這事最難的是,人力啊。

  要各個地方的弟兄去幫忙找藥採藥,那些藥材都不好采,甚至有性命之憂,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算了,只能如此。」吳惟安將整理後的藥方遞迴去,「你做的挺好,就照你這個安排。至於火翎鳥尾花,我會想辦法。」

  紀雲汐放下茶盞,又朝吳惟安看了眼。

  他的面色平平淡淡,但紀雲汐就是看出了幾分心如刀絞。

  她特地多欣賞了一會兒,才抱著那盒子起身,朝他們走去。

  吳惟安連帶圓管事五人,都下意識看向她,面有疑惑。

  一般而言,他們談事的時候,夫人向來不打擾,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這回,夫人是想做什麼呢?

  吳惟安下意識看向她手裡的盒子。

  裡頭不會是銀錢罷?為了補貼他各地找藥?

  可直到盒子被打開,吳惟安才發現他猜錯了。

  裡頭是藥材。

  用了特質小盒密封的藥材。

  毒娘子下意識吞了口口水,眼睛沾在上頭就挪不開了。

  只有她最最最清楚,這盒子藥材,到底意味著什麼。

  紀雲汐淡淡道:「還有十幾味在送來的路上。」她看向吳惟安,「除了火翎鳥尾花,都齊了。」

  他下意識問:「你怎麼拿到的?」

  紀雲汐挑眉:「?買的啊。」這不廢話,否則呢?她又不會採藥。

  圓管事驚了,一向穩重的他,一時之間都失了分寸:「這些也能買到?」

  紀雲汐嗯了一聲。

  望著她那張明艷動人,神態卻舉重若輕的臉,吳惟安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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