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臉是什麼?

  五皇子府。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殿內檀香縈繞,在素黑的屏風之後,一男一女相對而坐,兩人之間是下了一半的棋局。

  堂下,兩位位高權重的大人低著頭彎著腰,沒敢說話。

  屏風後的男子執一黑棋,放了半天也沒落下:「這下棋一事,一步錯步步錯。」

  對面的女子亭亭玉立的跪坐著,聞言問道:「殿下說的可是紀家之事?」

  五皇子閉上眼睛:「是啊,原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若是紀家三姑娘入宮,宮內不會是如今這個局面。馮家女,不夠看。」

  話音剛落,他便丟了那枚棋子。棋子砸回棋罐中,發出脆響。

  太子背後勢力看著龐大,但真正仰仗的不過李家和紀家罷了。李家後頭有皇后撐著,積澱極深,不能先動。只有先把紀家拉下來,再動李家才是上策。而之前的安排,設局讓紀雲汐入宮,引起李紀兩家之爭,讓他們內鬥,是上上策。

  畢竟後宮妃嬪,哪怕是親姐妹,都勢必會站在對立面。

  可惜,這棋局,從一開始就輸了。

  輸在了——

  他們的新探花郎,吳家吳惟安。

  而且還輸了兩回。

  一回是楊衛添,一回是殿試。

  「本想著殿試能拉紀明喜下馬,不曾想,反倒讓他們紀家愈發風光。」五皇子這話也不知是說給對面的女子聽,還是說給堂下的大人們聽的。

  堂下大人忙道:「殿下,馮其石這幾日接觸過臣,似乎想投靠殿下。」

  五皇子聽笑了:「馮家也配?」

  堂下大人恭敬道:「臣也是這般想的,馮家能走到如今,也就靠些小聰明加上聖上抬愛罷了。如今馮貴人弄得聖上不喜,馮家怕是長久不了。那臣先和馮其石周旋著,哄他給紀家找些麻煩也好。」

  五皇子嗯了一聲:「科舉一事,讓馮其石向父皇進言,從吏部轉到你禮部。」

  禮部尚書稍有疑惑:「殿下,恕臣無能,聖上可會同意此事?」

  五皇子偏過頭,露出一張和皇帝三分相似的臉:「父皇會同意的。」

  種種跡象表明,他父皇早就已經在忌憚紀家了。

  紀家怕是也有察覺,這些年做事愈發低調謹慎。那紀明喜更是說得少,做得少,看起來一切隨緣,但其實滴水不漏。

  錯過這次殿試,想在紀明喜身上找漏洞,怕是難了。不如將吏部的職權,劃分一部分到禮部。

  科舉一事,事關重大,與天下有能之輩息息相關,他得抓在手裡。

  兩位大人領命而去,一旁女子想起件事,提醒道:「殿下,下月十八,三姑娘要出嫁了。」

  五皇子望著前方的棋局:「是我錯了。」

  女子臉色疑惑:「殿下何出此言?」

  五皇子道:「那紀雲汐不是尋常女子。當年楊衛添也不被眾人看好,但楊衛添心思極深,前途不會差。所以,那吳惟安又怎麼會差?」他的兩次棋局,都輸在了吳惟安這枚棋子上。

  五皇子喊來暗衛:「去,仔細查查吳惟安。」

  第二日一早的朝會,朝廷百官便針對『科舉到底該吏部管,還是禮部管』之事吵得不可開交。

  此次賭坊一事,馮其石對太子的態度感到非常寒心。他仔細思量了一番,想著日後就算太子繼位,他馮家也只能屈居於紀家之下。甚至,若是紀家因近日的事情,想害他馮家,他馮家也毫無招架之力。

  畢竟,太子的心,都是向著紀家的。連太子的母家李家,都與紀家關係很不錯。

  馮其石便投靠了五皇子。五皇子那邊雖還未鬆口,但意思也很明顯了。只要這事成,他此後便能成為五皇子的人,受五皇子庇護。

  故而馮其石在朝堂之上極力爭辯:「此處科舉實在是辦得不夠妥當,差點引得天下書生不滿。還是皇上聖明,當機立斷舉行殿試,請了蔣公前來,才堵住了天下書生的嘴。若不是如此,後果不堪設想,紀大人怕是要遭殃啊!所以這事,還是得交給禮部。禮部懂禮法,更能將科舉一事辦好啊,陛下!」

  紀明喜身為吏部尚書,站在一旁聽著,聞言還下意識點了點頭。

  一旁的李大人狠狠瞪了他一眼。

  紀明喜掩面輕咳了一聲,不敢再點頭。

  李大人站了出來:「馮大人此言差矣,吏部掌管官員選拔升遷之事,這科舉選的便是我大瑜朝的能人,自然就該放在吏部,哪有放在禮部的道理?」

  馮大人駁了回去:「科舉雖是為選拔百官用,可過程中哪一處不需要懂禮法守禮制?此事由禮部承辦,試題由翰林院學士出,最終選出的進士再由吏部負責調派。如此,豈不是更為妥當,且更能避免泄題舞弊之事?」

  李大人還欲爭辯,可皇帝出言打斷了:「馮愛卿說得不錯,朕也覺得放禮部會更合適些。紀愛卿,你覺得呢?」

  紀明喜這才站了出來,他朝殿上拜了拜:「臣聽聖上的。」

  皇帝頷首:「那此事便這樣罷,退朝。」

  從殿試忽而提前,吏部被晾在一邊開始,吏部這幾日便人心惶惶,今日更是到達了巔峰。

  紀明喜從朝中回到吏部時,侍郎、郎中、員外郎、各司主事都圍了過來。

  「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吏部侍郎滿面愁容,「科舉這般重要的事情,聖上卻交給了禮部,這是對我吏部不滿啊!」

  「莫急莫急。」紀明喜寬慰幾句,在主位坐下。

  下人都知道他的習慣,很快就端上了茶盞。他喝了一口,道:「你們莫自己嚇自己,這說起來難道不是好事一樁嗎?」

  眾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們確實沒看出來這是好事。他們吏部的職權,都被划走了啊!聖上都不待見他們了啊!

  紀明喜又喝了口茶:「你們前幾月,不是還和我說太忙了嗎?這下我們吏部差事應該剛剛好,日後也定能按時回家用膳了。且聖上並未降我們俸祿,何樂而不為?」

  好像,確實,有幾分道理?

  眾位大人繼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朝紀明喜作揖:「謝大人提點。」

  紀明喜和善的笑了笑:「這幾日你們把科舉的事務都理一理,然後轉交給禮部。今日天氣好,下午就不用過來了,在家歇著罷。」

  眾位大人聞言,喜滋滋地走了。

  吏部掌管百官任免、升降、勛賞,受百官敬重,可謂是六部之首。

  在吏部任職的官員,按理應鬥志昂揚,以前也確實是這樣。

  只是,從紀明喜當了尚書後,這幾年,吏部氛圍變了很多。

  該幹的事情都有在好好做,但是少了很多官僚氣,留下的這些大人,也都很安於現狀。

  他們也知道,官位想再往上走,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要麼有極為出色的才能,這樣的人,在紀明喜手下待不了多久就跳到其他部去了。要麼身後有人,這樣的人,也不會來他們吏部。

  所以長久留在吏部的大人,只想安安心心做事拿俸祿,等年紀大了,便回家安享晚年。

  他們最近如此擔憂,也是怕吏部有大變動,頭頂上烏紗帽不保。可見尚書大人如此淡然,看著還挺開心,他們便放心了。

  且事情少了好多,突然間就有很多空餘時間看書逗鳥喝茶了呢。

  美哉美哉。

  未時,紀雲汐午睡醒來,剛到書房中擬定賓客名單,紀明喜便回了紀府。

  今日一早,紀明雙和吳惟安都到翰林院報導去了。

  紀明雙身為狀元,從今日起便是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吳惟安身為探花,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

  而紀明焱,跑大理寺跟著查案去了。

  紀雲汐訝異:「兄長今日怎麼這個點就回了?」

  紀明喜嘴角不自覺帶上點笑意,他在一旁坐下,接過寶福遞上來的茶盞,長舒一口氣:「現下事情不多,我便早些回來。」

  殿試一事不用吏部管,吏部目前只需要給過了殿試的這些進士安排職位。

  但歷年來,怎麼安排,如何安排,其實都有一套流程。跟著流程安排便可,萬變不離其宗,簡單得很。

  紀雲汐點點頭,問道:「兄長,可是發生了什麼好事?」

  紀明喜喝了口茶,把今日早朝的事情和三妹說了。

  紀雲汐揚了揚眉。

  據書中劇情,科舉由吏部到禮部,還是男主登帝第一年做出的革新。

  沒想著,現下提前了這麼多。

  不過也正常,按照原先的劇情,此次科舉害的是她大哥。現在大哥安然無恙,吏部依舊在大哥手上,五皇子一黨自然要想辦法拿走一部分職權。

  只是——

  紀雲汐偏頭,看著她大哥愉悅的模樣,心想那禮部要知道她大哥的想法,怕是會被氣瘋。

  畢竟,禮部的官員們,俸祿沒漲,活多了啊。

  而且科舉這事,還不好辦。

  辦好了,是應該的。但凡出現點問題,腦袋就很危險。

  第二日午後,吳惟安以準備婚事為緣由,向翰林院告了半天假。

  紀雲汐的馬車直接開到了宮門口等他。

  吳惟安掀簾而上,將手中的布包往旁邊一放,坐在紀雲汐對面,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真沒想到,翰林院修撰俸祿這麼低!」

  婚事要準備的東西很多,紀雲汐拿著筆寫字,聞言頭也沒抬,隨口接了一句:「多少?」

  吳惟安給自己倒了杯茶:「年俸祿45兩銀,祿米45斛。」

  那幾日冬日圍獵,他陪紀明焱的日薪,都比這多得多!

  翰林院一向是清水衙門,紀雲汐倒也沒有很意外。

  她將擬好的賓客名單遞過去:「你看看,漏了的你自己加,加完後給寶福,寶福會讓人一家一家送婚帖。」

  吳惟安打開看了一眼便闔上:「沒問題,就這樣罷。」

  紀雲汐:「??」

  她很是無語:「你這就看完了?」

  吳惟安看著她,情深意切:「其實不用看,我信你,都聽你的。」

  紀雲汐嘴角抽了抽:「我就只寫了你家中幾人,你的其他好友」

  吳惟安打斷他:「哦,我沒有朋友。」

  紀雲汐抿了抿唇:「行吧。」

  吳惟安將茶一口喝盡,感慨道:「翰林院的茶,太差,都沒什麼味。」

  紀雲汐看了他一眼:「哦。」

  吳惟安暗示道:「還是雲娘你這的茶好,喝完人就精神了。」

  紀雲汐就是不接他的話:「嗯。」

  吳惟安嘆了口氣,又給自己倒了杯茶。

  他如玉的指節握著上好的瓷杯,輕輕晃了晃茶水,忽而垂眸道:「有人在打聽我。」

  紀雲汐抬頭:「誰?」

  吳惟安搖搖頭:「背後是誰我暫時不知。」他看向她,「但我想,你說不定能猜到。」

  紀雲汐迎著他的目光,睫毛輕輕顫了顫。

  她低下頭,將手下的筆墨紙硯慢慢收好。

  紀雲汐確實知道是誰,她也沒瞞他:「應該是五皇子。」

  「哦?」吳惟安輕輕抿了口茶水。

  這五皇子,他知道。

  五皇子是死去的珍妃所出,珍妃出自平民。據說是當今聖上還是皇子時,外出遊歷帶回來的。

  只是聖上繼位沒多久,五皇子六歲時,珍妃便香消玉損了。

  而這五皇子,背後無母家撐腰,似乎也不受皇帝喜愛,一向不受重視。

  『不受重視』四個字,往往能隱藏很多事情。

  他吳惟安也不受吳家重視啊,所以當初知道這事時,吳惟安便覺得,這五皇子說不定和他是一路人。

  畢竟無母家撐腰,還能在後宮之中平平安安長大的皇子,想想也不會簡單到哪裡去。

  紀雲汐看著吳惟安。

  對方的神情頗為高深莫測,似乎是對這五皇子並不陌生,還有幾分很奇怪的情緒在。

  紀雲汐垂下眼睫,拿起茶盞抿了口,問:「怎麼?」

  「沒什麼。」吳惟安輕笑,「只是來上京城前,我心中大概有數。這五皇子,我還蠻看好的。」

  紀雲汐懂他的言外之意:「你本意想投靠他?」

  吳惟安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本意只是想親自來上京城了解了解,再做打算。可我才到上京城沒幾日,你不就找上門來了麼?」

  現下,他已經被牢牢綁上了紀家的船,也就是太子一黨的人了。

  那五皇子,註定只能是死敵。

  紀雲汐提醒他:「五皇子不簡單,他既已查你,定然是對你生疑。你可有對策?」

  吳惟安看向紀雲汐,一臉凝重:「說實話,有些難。這事可能需要雲娘你幫一把。」

  紀雲汐蹙眉:「說。」

  吳惟安:「我剛入翰林院,到處都需要打點,但我手頭緊。」

  紀雲汐:「……」

  紀雲汐閉了閉眼。

  她剛剛是真的以為吳惟安有困難,也是真的想出分力。

  結果,他其實只是想向她要錢??

  紀雲汐並不小氣,相反,作為主顧,她十分大方。

  如果吳惟安正常點,別整天在她面前瞎演,她給他幾萬兩也沒什麼。畢竟大家日後就是一家人。

  可現下,反正紀雲汐就不想給他太多。甚至還有點不想給。

  她臉色很冷,語氣更冷:「這樣,你列個單子,要給誰打點,打點什麼,大概需要多少銀錢。列好後給我,我再把錢給你。」

  吳惟安:「??」

  他一臉受傷加不可思議:「你我之間,需要這樣?」

  紀雲汐不留情面:「需要,親兄弟都要明算帳。夫妻也是。」

  吳惟安看著自己的未婚妻子,嘆了口氣,又嘆了口氣。

  可他能怎麼辦呢?

  他不能怎麼辦。

  他沒錢,沒錢就是原罪。

  最終,吳惟安只能拿過剛剛紀雲汐用過的筆墨紙硯,開始一項一項仔仔細細列單子。

  馬車在宣仁坊停下時,吳惟安也寫完了,他核對了一遍,沒問題後交給了紀雲汐。

  紀雲汐拿過,一目十行掃了幾眼,下車時交代寶福,讓寶福拿三百兩白銀給吳惟安。

  寶福很看不慣這未來姑爺,因為這姑爺一臉窮酸樣,連小姐的鏡子都拿。

  但小姐喜歡,她也沒辦法。所以她還是掏了三百兩白銀給了吳惟安,只是沒有什麼好臉色,下巴抬得老高,白眼翻得老白。

  吳惟安絲毫不介意,從善如流收了三百兩,帶著紀雲汐看新宅院去了。

  圓臉管事挑挑揀揀,最終留下了三處。

  三處都離紀府挺近,均在一公里以內。

  紀家就在宣仁坊,宣仁坊離宮城不遠,附近住的也大多都是達官顯貴,故而價錢並不便宜。

  且大多數時候,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

  畢竟這可是宣仁坊的宅子,宅子的主人,大多都不缺錢,就算空著也不一定會賣。

  而且主人賣宅子,還要看買的是誰。

  圓臉管事之所以能挑出三處,還是宅子的主人看在紀家的份上才賣的。

  三處宅院,離紀府的距離由遠及近,價錢也一步步攀升。

  第一處宅子,離紀府剛好一公里左右,要價六千兩黃金。宅子挺大,裡頭也有兩處院子,但一處占了大半面積,另外一處就顯得有些小了。

  吳惟安想要兩處院子差不多大,或者能有改造空間的。所以他沒看上這一處。

  紀雲汐自然也沒看上。

  第二處宅子,離紀府在一里到二里之間,要價七千兩黃金。宅子和第一處差不多大,有三處院子,每處院子攤下來便顯得小了些,而且光線不是很好,布局也讓人覺得不舒服。

  吳惟安依舊不太滿意,這家還不如第一家呢。

  紀雲汐自然還是沒看上。

  第三處宅子,離紀府很近,就在前后街。從紀府的後院出來,往左走個十幾步,便是宅子的正門。

  紀雲汐一行人跟著宅子主人派來的管事走進去。

  一進去,吳惟安就有些滿意。

  因為這宅子確實不錯,這布局一進去,便讓人覺得心裡頭舒服。

  而且剛好滿足吳惟安的需求,兩處院子,每處院子差不多大。兩處院子之間,還是由人造小湖泊隔開的,湖泊中央是一個賞荷亭。

  雖宅子現下空蕩蕩的,顯得有幾分荒涼,雜草叢生。

  可若是好好打理,日後亭台樓閣,假山水榭,花團錦簇,定然很是不錯。

  吳惟安非常心儀,他問對方:「這宅子賣多少?」

  那位老人家道:「回公子,一萬零二千兩黃金。」

  吳惟安蹙眉:「有些貴了。」

  老人家道:「公子,這宅子布局風水位置都很好,這個價,已經算便宜了。」

  紀雲汐聽著吳惟安和對方討價還價,沒說什麼。

  她參觀般,邁步往四處隨便走走。

  這處宅子確實不錯,當初主人缺錢,轉手轉得急,她六千兩黃金拿下的。

  因為紀雲汐手裡頭宅子太多了,所以拿下後也沒什麼好說的,家裡哥哥們也都不知道。

  且原主人拿了銀錢便離開了上京城,此事更是無人得知。

  吳惟安朝她走了過去:「雲娘。」

  紀雲汐轉頭:「怎麼,價錢沒談攏?」

  吳惟安頷首:「這家主人實在小氣得很,我怎麼說,對方都不肯便宜一些。」

  吳惟安越說越心痛,之前看的那兩處宅子,最貴的也就七千兩黃金,買了他還能剩下三千兩黃金。可這處,居然開價一萬零兩千兩黃金,整整貴了五千兩黃金!他想買,也沒錢買啊。

  至於讓紀雲汐幫忙買,吳惟安實在沒這個臉。

  畢竟身為男子,其他都不需要他準備,他只要備處宅院。若是宅院還讓他未婚妻子出一部分錢,他臉往哪擱?

  且這宅子,父親二弟他們也會來住,那吳惟安更是不能讓紀雲汐掏錢。

  當然,最重要的是,吳惟安覺得紀雲汐不會掏的。

  紀雲汐確實錢多,但她的錢,可不是好拿的。她精明著呢。

  吳惟安面色有些疲憊:「要不,就第一家罷。」

  紀雲汐看著他:「但我喜歡這裡。」

  吳惟安輕嘆口氣。

  誰不喜歡?他也喜歡吶。

  越貴的當然越好,這個道理,他懂。

  紀雲汐伸手,輕輕用指尖碰了碰薔薇的花瓣,思索片刻才道:「那兩千兩我出罷,一萬兩你出。」

  吳惟安沒有猶豫,一臉正氣:「好。」

  時間一天天過去,很快便到了四月。

  這一天,紀明喜寫給紀明淵的信也到了。

  紀明淵在閉關,同師門的師兄給他送飯的時候,把信也一併從小洞口裡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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