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見他將身上的外衣褪去,盤坐在榻上,開始為自己運氣療傷。
暗蒙給他的那一掌可是不輕,至少,如果不是巫師,有著頑強的意志力,恐怕都堅持不住回到山上來。
眾人帶著重傷員們一同回到了臨安城內。
李都尉見幾人狼狽不堪,後面還有幾個是用擔架給抬回來的,嚇得頓時大驚失色,他趕忙走上前去上下看了顧若溪幾眼。
「公子你沒事吧?」
顧若溪微微搖了搖頭:「我沒事兒,小滿確實是被那些山匪擄走了,我們出城便遇到了他們這一伙人。」
「哎呀,早知道如此,我就應該多派一些人跟著你們了。」
「都尉大人,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說,我們借一步說話被。」
顧若溪這一路都在想著那個十分可怕的巫師,可是遺憾的是沒能把他抓住,放虎歸山無疑會成為禍患。
顧若溪將他們在林子裡遇到的事情和李都尉以及王將軍講了一遍。
兩人聽到顧若溪的話,頓時勃然大怒。
「那些該死的山匪們果然叛了國!」
顧若溪面露嚴肅之色:「這也恰恰驗證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只是很遺憾,那個人我沒有抓到,不然……」
事情也不會變得這麼複雜了。
「公子,那個人竟然發現了你,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些時日您不要再出軍營,我會叫袁朗派人貼身,保護你的安危,絕不可擅自出去。」
既然對方是巫師的身份,他也一定會猜測到,他們能夠一舉殲滅山匪,絕對是顧若溪的問題。
西陵的巫師,向來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
若是被他們盯上了,可是很麻煩的事情。
顧若溪點了點頭:「我知道,最近幾天我也根本出不了軍營了,藥粉的效果竟然這麼好,我打算再研製一些出來,另外軍營里的傷員們也很多,單憑那幾個軍醫是忙不過來的。」
「這段時間辛苦公子了,等一切都塵埃落定,我們在好好聚一頓!」
顧若溪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等事情都解決好了再說吧。」
她還想著儘快把林安城的事情解決掉,然後去見霍景之呢。
也不知道西山城那邊現在的情況究竟怎麼樣了?
不過,顧若溪是相信霍景芝的能力的,有他在西山城的百姓絕對受不了苦。
顧若溪擔心的是,他現在的身體……
接下來的幾天裡,顧若溪便再也沒有出過軍營。
小滿也被安排到了軍營裡面,因為深受重傷和其他重傷員們安排到了一起。
顧若溪每天在自己的帳篷里配製藥粉,然後便是去軍營里看望小滿和其他的重傷員們。
小滿此時也已經醒了過來,他微微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帳篷頂。
他……又被得救了。
又是顧若溪救了他。
他還清楚的記得自己昏迷之前,被巫師他們抓住,原本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了,沒想到,顧若溪他們竟然出城來找他了!
那個時候,小滿抬起頭看到顧若溪的身影時,仿佛她的身體都在發著光一般。
他……還是有人惦記的。
想到這裡小滿微微的勾起了一抹笑意來。
「小滿,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就在這時顧若溪從帳篷外走了進來,便看到小滿躺在床上獨自一人在那裡發著呆。
她走上前去,十分關切地開口問道。
小滿已經昏迷三天兩夜了,如果再不醒來的話,顧若溪都擔心,他會出什麼問題。
躺在病床上的小滿聽見聲音微微別過眼去,在看到顧若溪的時候,眼底頓時充滿了一絲濕潤。
「你……又救了我一命。」
顧若溪愣了一下,隨即淡淡地笑著,他輕輕地摸著小滿的腦袋:「傻孩子,你忘了我曾經答應過你什麼了嗎?
不過很抱歉,前些日子是我太忙了,沒有顧及到你的安危,叫那些山匪嗎?得了空子把你抓走,叫你受了這麼多的苦……」
小滿微微搖了搖頭:「不能怪你……他們……他們認得我!」
對於小滿的話,顧若溪沒有半點的吃驚。
早在小滿失蹤,他在林子裡被那個自稱巫師的人虐待,顧若溪就已經猜到了,小滿從前定是和那個巫師認識的。
不過小滿從前竟然不肯說,他也並不打算逼問。
畢竟誰肚子裡還沒有點秘密呢。
「我……不是東陵的人。」
小滿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想要和顧若溪坦白一切。
顧若溪此時也搬來了一個凳子,坐在了床邊,十分耐心地聽著小滿訴說著他曾經的經歷。
他從前是巫師的一個藥人,整天都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小房子裡,那裡沒有任何人和他講話,他每天的任務就是被浸泡在巫師新研製出來的藥水當中試藥。
有時候,那藥水浸泡著他渾身都開始腐爛,實在堅持不住,他便想要跑。
可是每一次都被那個可怕的巫師抓到,抓到後他也免不了經受一頓拷打。
幾乎每天他身上都沒有一塊好皮。
就這樣小滿在暗無天日的房子裡呆了他最為絕望的三年。
原本如今的他已經陷入了絕望,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死去,死了之後會不會有人將他埋葬?
可是卻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巫師得到命令來到東陵,要拿那些山匪們試藥。
巫師害怕小滿逃跑,便將他一併帶到了身邊。
到了人生地不熟的東陵,巫師每天都在忙著研製藥丸,沒空搭理他。
那些山匪們看見他是巫師的人,也算是給了他些許的薄面。
雖然依舊有人看守著他,卻沒有在西陵時候那般嚴格。
所以小滿便趁此機會逃了出來。
可是到了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小滿就算是逃了出來也沒有生存的本領。
他整天藏匿在林子當中,一方面擔心巫師會突然間發現他逃跑派人抓他,整日擔驚受怕,另一方面還要為自己的生計奔波著。
每天過著食不飽腹的日子。
在沒有遇到顧若溪這些人之前,他幾乎沒有吃過一頓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