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袁朗便將自己荷包里所有的銀子全部拿了出來,一共加起來三十多兩。
掌柜見狀,連忙點頭:「夠了夠了,這些已經足夠了。」
顧若溪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情景,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個李都尉看樣子的確是個好官。
單說這一次雪災,殃及了不少的城池與百姓,可是臨安城內,百姓們卻還能有足夠的糧食來吃,就憑這一點,李都尉就值得顧若溪欣賞。
付了銀子之後,幾人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顧若溪走到袁朗的身邊,將銀子遞給他:「你們在軍營里也不容易,那些銀子恐怕你是攢了很久的吧,把這銀子收下。」
元朗低頭看了一眼,隨即趕忙搖頭:「公子,我不要你的銀子,如果能夠研製出對抗山水門的藥來,就算是讓我傾家蕩產,我也願意。」
更何況那些銀子,才是他一年的俸祿,還並沒有至於叫他傾家蕩產。
「叫你拿著你就拿著,不要拒絕。」
然而,袁朗卻還是依舊搖頭:「公子,您的心意我領了,只不過我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公子可否答應?」
顧若溪點了點頭:「你說。」
只要是不太為難的事情,她都會答應的。
「公子,不知道您還是否記得,前些天您為一個人治傷的事情?」
顧若溪想了一下微微點頭:「記得你說過他叫沈泉。」
袁朗的眼睛頓時一亮,很顯然是沒有想到顧若溪還能記得他的名字。
「對,沒錯,就是他,我想能不能請求公子,再去看他一眼,他現在雖然醒了,但是狀態有些不好意志很消沉,再加上他的胳膊一直沒有力氣,他心裡也沒底……」
袁朗就是希望顧若溪能夠親自看沈泉一眼,親口告訴沈全,他的胳膊還能夠恢復如常,讓沈泉不至於那樣消沉。
這下子,顧若溪瞬間恍然大悟:「這些天事情太多,我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忘了,等下我回去安置好藥材,便會過去一趟,正好也該看看他的傷口恢復情況了。」
聽見這話,袁朗面上頓時一喜,隨即十分高興地開口說道:「那就多謝公子了!」
他這話其實早就想要開口了,可是這些日子,顧若溪一直忙著,就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多,他也不好意思開口。
今天也是他實在憋不住了,擔心自己的兄弟出現什麼意外,才厚著臉皮開口的。
沒想到顧若溪竟然想也不想就這麼痛快的答應了。
頓時叫袁朗的心裡充滿了感激。
「好了,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但這銀子你也必須收下,要不然我可就叫暗蒙來給你了啊!」
她的話要是袁朗不聽,那就只能找來叫他聽話的人了。
袁朗聽見這話,才小心翼翼地接過顧若溪手上的銀子:「多謝公子。」
顧若溪一行人回到軍營當中之後,暗蒙和袁朗便負責起了搬藥材的活兒。
顧若溪也只好待在一旁指導著。
因為這兩人壓根就不讓自己幹活。
特別是袁朗,仿佛生怕顧若溪累著似的。
對此,顧若溪表示十分的無奈,但也只能由著他們。
誰叫她就有這個實力呢。
將藥材全部都安置好之後,顧若溪也很信守承諾,去看了還在養傷的沈泉。
正如袁朗所說的那樣,沈泉此時的意志不是一般的消沉。
這間房間裡沒有一盞蠟燭點燃,屋子裡死氣沉沉,還有些冰冷。
顧若溪踏進房間,便感覺到,沈泉的心情十分不好。
沈泉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也緩緩的抬眼看過去,在看到那個為自己醫治傷口的顧若溪時,原本消沉的神色也微微一頓。
這些日子,李都尉也上門好幾次,當然也說了,給他醫治的這個女扮男裝的「公子」並非尋常之人,是從京城裡來的。
沈泉回過神來,便想要起身:「公子……」
顧若溪微微挑了挑眉,隨即淡淡勾起一抹笑意來:「我記得在給你醫治傷口的時候,我這女扮男裝的裝扮就被你識破了,為何你還管我叫公子啊?」
沈泉勉強勾起了一抹笑:「公子既然如此裝扮示人,自然有自己的苦衷,在下又怎麼會看不出。」
他又怎麼能拆穿顧若溪呢。
「還真是聰明啊!我今天來是想要看看你的傷口恢復如何,怎麼看見你這樣死氣沉沉的啊,是不相信我的醫術呢,還是不相信你自己的身體狀況啊?」
顧若溪走上前來便將肩上的藥箱子放在了桌子上,一邊淡笑著,一邊調侃著開口說道。
聽見這話,沈泉的神色又是一暗,他苦澀地一笑:「公子莫要勸慰我了,我的這條胳膊傷得有多深,只有我自己知道,他不會好了……」
現在,沈泉每當看到自己受傷的那條胳膊,心中就忍不住專心的開始疼痛起來。
從他醒來到現在,他試圖想要抬起自己受傷的胳膊,可是他嘗試了很多次,可是每一次的嘗試都讓他陷入了絕望的深淵當中。
越陷越深。
顧若溪眨了眨眼睛,拿起一旁的板凳坐到床邊,微微歪著頭看他:「誰說你的胳膊好不了了,我記得在給你醫治的那天就和你說過,你的胳膊交給我,保證它恢復如常,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
「恢復如常?」沈泉諷刺一聲:「哪裡就那麼容易,我的胳膊傷到了骨頭,當時是我親耳聽到胳膊里的骨頭斷裂的聲音,是那樣響,恐怕是這世間最好的接骨大夫,也是回天乏術的啊!
我聽聞公子現在正研製可以對付外面山匪的藥,此事事關重大,公子還是莫要為了我而分神了……」
顧若溪見沈泉這般頹廢的模樣,竟然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嚴重。
心中頓時有些愧疚,他應該在沈泉一醒來的時候,第一時間來看他的。
如果那個時候她過來告訴沈泉,估計他也不會這樣消沉了。
「我知道你是不信我的,要我我也不信,畢竟我們只有幾面之緣,醫治那天你還並不認識我,我也不怪你。
不過你和我打個賭如何?」